“呵呵,四哥的字遒劲工整、清俊秀拔——嗯,哪天弄一幅来给你看看。”
梦萝张嘴就想问“你们很熟吗?”。但还好她没缺心眼儿到这个份上,话到嘴边成了:“你从哪去‘弄’啊?”嗯嗯,是九阿哥自己用词不当,嘿嘿。
“呃?呵呵。请四哥给你写一幅,行不?嗯……你想让他写什么呢?可别太长了,一篇就好。四哥是忙人,可没爷这么多闲功夫。”
“呵呵,嗯,为什么你这么闲呢?你就不能跟四哥似的,也去当一个忙人?”不知道该怎么打听老九和老四的关系,梦萝只好搜肠刮肚地扯些闲话,想试试看能不能套出点有用的信息来。
“……”九阿哥没有立时作答,而是似笑非笑地半眯了眼、微耸了眉、略勾了唇角,斜斜看了梦萝一会儿,继而笑道:“爷不耐烦那些个。”
“呃……”梦萝觉得从九阿哥嘴里套话还真是不容易,他这答案里根本就没有什么信息量嘛!还害人连话都接不下去,总不能问他“你耐烦些什么”吧?听着倒像是质问似的,借她个胆子也不敢这么缺心眼儿地问话。
一时冷场,九阿哥拨着姆指摩了摩梦萝的小手,忽然就想问上一句:“你早上哭些什么,爷给你委屈了?”
梦萝正尴尬郁闷着,冷不防被这么一问,又卡了壳,琢磨着到底要怎么答。
九阿哥这会儿倒是很有耐心,很自然地从背后把她抱实了,贴在她的脑壳一侧,拿下巴去摩她的额头:“说说。”
妈呀!这是红果果的色诱啊!!那声音里浅浅的笑意中透着淡淡的温柔,平时听着蛮正常的声音由于刻意的低沉而显出三分性感的沙哑。唉,梦萝觉得自己就像个巨型布女圭女圭,被人怎么摆弄怎么是,真是一点人权都没有。
九阿哥显然不是个君子,见梦萝还不作答,便不老实起来。梦萝先还咬牙忍着,一边自我催眠,想着反正这不是自己的身子,就当这些红果果的挑逗全是浮云啊浮云。但有句话叫作忍无可忍无须再忍,梦萝毕竟不是块木头,加上一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又狠狠发泄了几番,此时自是不会有那么好的耐力。于是,很快地,梦萝便毫不客气地把那个不老实的真小人推得远远的,没费太大的力气就挣月兑了他的魔爪。
摊牌吧!梦萝心里这么跟自己说着。其实她自己大概没注意到,也许真是一直以来九阿哥对她的态度给了她勇气。她已经“忍无可忍”好多次了,每次自己提心吊胆了半天,都没遭到什么惩罚。于是,今天,她理所当然地“恃宠生骄”了。
“爷……”梦萝稳了稳心神,最后给了自己几秒钟反悔的机会。“你答应我件事吧。”
九阿哥见口边的小肥羊跑了,却也并不在意。他本来就是个随意的人,平日里投|怀|送|抱和以退为进的人都见得多了。对那些不管真心还是假意推开他的人,他都从来都不肯再上前相邀。
远远地瞧着梦萝,看见她眼睛里的认真决然和一分期待。“嗯?”
梦萝努力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连嘴都张不开。鼓着腮帮子转了转眼睛,好容易才道:“你先答应我吧!”
“哼……凭什么?”九阿哥笑了,说出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
梦萝有点气结,扁了嘴:“你对我不好……”好吧,她这句话其实是大学时跟班里某个男生学的。用那种很委屈的声音说出来,实在是很有杀伤力。
“哈?……呵呵,就因为这个?……那爷就更不应该答应你了。反正都对你不好了。爷不在乎再多不好一回。”
梦萝的眉头皱了起来。她看九阿哥并没有丝毫生气的样子,想着今儿一天他对自己都还不错(显然她已经忘了自己被摔得七荤八素的事了唉),便索性打算借着这个穿越的身子,倚小卖小,撒泼耍赖一回:“嗯……你要是答应我了就是对我好了。”
九阿哥可没见过这阵势,且不论这副模样在梦萝身上是多么稀奇,单就他见过的别的女人里,也少有这样子的。倒不怪他没见识。以他的身份,平日见着的女的,要么得巴结逢迎他,要么就是地位比他高或者是别人家自持身份的女人。而有可能冲他撒娇的闺女们,都还只会哭。宜妃可是没生出一个闺女来,九阿哥也没有什么妹妹会冲他撒娇的。宫里其他妃嫔家的格格毕竟是隔了一层,相互见面始终是客气多于亲近,再说,见面的机会本就不算多。道理很简单,哪家的皇宫会容着皇子阿哥们与格格们整日介厮混捏?
于是九阿哥当场就被逗笑了,心里觉得非常新鲜,饶有兴趣的问道:“呵呵呵,我对你好怎的,不对你好又怎的?”
瞧九阿哥这态度,梦萝觉着有门。于是便厚着脸皮开始耍宝卖乖:“嘿,爷~您对我好我心里清楚着呢!您今儿要是答应了我,我敢保证,一定有您的好处!嘿,我知道,您不在乎什么好处,我手里头也不能有什么您瞧得上的东西。可是啊,您总该明白的,千金易得,真心难求。我啊,就拿着这一颗火热的赤诚之心作为回馈。只要您对我一分的好,我就回给您千万分的真心。嘿,话又说回来了,您要是觉着,我这颗真心其实丢大街上也没人稀罕,您不想答应,那我也就明白了。”语无伦次地忽悠了半天,梦萝还自以为很应时应景地“唉”了一声,配上她之前那口沫横飞的一通臭贫,很是有些不伦不类。
没办法,梦萝读研的时候空闲时间比较多,曾经参加过几天卖保险的培训。有时候一不留神打开了话匣子,就有点刹不住。而且当时还落下一不大不小的病根,就是偶尔遇上忽悠人的场景,如果瞧见对方是笑呵呵的样子,她便忍不住会忘形,眼睛里都会冒出毫不遮掩的精光——说白了,就是处于亢奋状态,一想到即将要忽悠成功,就激动。用台剧里一个比较常见的形容词,叫“爱演”,或者是“爱现”。
九阿哥是多么纯朴的一个古人啊,哪瞧过这么好看的戏。就算他见过这样口沫横飞忽悠人的,那也是那些猥琐的商贾。哪有十几岁女孩子这副样子的?他当然不会知道梦萝骨子里已经是奔三的大龄女青年了,更不会理解现代把女人推进社会模爬滚打的不人道行为。
于是,他又一次被这番拙劣的的表演蒙了心,被逗得哈哈大笑。“好,爷就答应你了,看你能说出些什么来。”可怜的小九啊,他要是知道他老婆会跟他提什么要求,他还能笑得这么HAPPY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