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香惊呆了,小白猫一说话,懒懒的亲昵撒娇的口吻,绝对是货真价实的白稀墨嗓音再现。
“白稀墨你怎么变成只猫咪,刚才可差点被当成替死猫给阉掉,你知不知道!”扶香纳闷,白稀墨变只猫也变得超没水准,怎么瞧怎么像流浪猫,再配上他现在饿猫扑食的乞丐相,唉。
白稀墨吃饱了揉揉肚子,双爪前撑伸个懒腰,得瑟的哼哼:“我白稀墨只不过变成了小小小小的小白虎,扶香你眼挫了吧,市井小猫哪有我这王者气息。”
听他这样一说,扶香就心知有异,也不跟他啰嗦,拿了铜镜让他自己看去。
白稀墨这一瞧清楚,立刻受了刺激,蔫蔫趴着不声不响,看起来更像只流浪猫。扶香问他有没有恢复,在钟灵泉修养怎么样,他一概不搭理。
“啊,该死的逆火,肯定是他搞鬼!”白稀墨突然爆发,猫肚子气的一鼓一鼓。
经过白稀墨愤恨的描述,扶香听的愧疚心惊。
原来白稀墨被她匆匆丢进钟灵泉后,他没有逆冰那样吸收灵气的心诀,又处于昏迷状态,身体就本能的毫无章法的去吸收湖里的灵气。
白虎本体中了衣罗毒,衣罗毒是魔性,而他修的却是升仙术,再加上钟灵湖的灵性既跟仙元相冲,也跟魔元相冲,于是三方灵气在白虎体内冲撞,结果就是,白稀墨的白虎本体承受不住惊涛骇浪的灵气肆虐而彻底报废。
扶香提示,“若不是逆火在钟灵湖里帮忙照看,只怕你连魂魄本元都保不住。”
“怪不得我刚出来,明明看见只猫尾巴在帐子里甩来甩去的,可是等我变成原形,它就不见了,原来是逆火把我的魂魄本元给移到了白猫的身体里。”白稀墨的声音无比落寞。
扶香一时心酸,逆火是着急,才封印了白稀墨的灵识,去街上找了只流浪猫,亏得他细心,还知道找一个白猫好鱼目混珠。
“稀墨,是我对不起你,没能阻止苏凤岐伤害你。但逆火是一片好心,这里是人类的居住地,怎会有白虎原形供逆火为你挑选,估计他能找到只白猫都不容易,我是听小厮闲谈才知道,为了迎接东齐来联姻,延州城最近都不允许乞丐留在城内,更何况猫猫狗狗的,每天更会被驱逐好几遍。”
白稀墨听了扶香的话后耷拉着猫脑袋感叹,“没想到升仙不成,连本体都被抛弃,这等于是我老白家要断子绝孙了呀。跟我喝不喝那碗断子绝孙汤又有啥区别,难道合该我要遭这个罪吗?”。
扶香看见白稀墨这样,其实还是想让他去钟灵湖,赶紧的化形,免得他一天到晚披着白猫的身体,就会纠结伤心。更何况她不认为芦花镇西山老虎窝是白稀墨的大本营,然而现在一切都没有确定,她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自然,白稀墨有白稀墨的想法,他心里始终不曾放弃求仙的执念,扶香想让他回钟灵湖是真心好意,扶香其实不想让他走上修仙大道,他都清清楚楚。
假若他的背后没有白家,没有两位哥哥和一个嫂子的鲜血铺路,他也不想去修仙,他喜欢跟扶香一块流浪,即便没有稳定的家,那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
一出生就是为了成仙做准备,可到头来,付出努力之后,他依然是个妖,能怎么办呢,他现在除了坚持心中的信念,已经无能为力。
一阵沉默后,扶香把白稀墨抱在怀里道:“既然你没有决断,就暂时做只猫儿好了,我们出去逛逛散散心吧。”
出了院子,穿过弯曲的假山长廊,有两个人在亭子里饮茶,扶香定睛一看,居然是告退回去的齐襄儿和原本休息的卢酸腐卢子雍。
虽然隔得很近,但因扶香在假山的拐角处,所以亭子里的两人并没有惊觉。
扶香贴着假山,便听到齐襄儿惊讶的感叹:“佑信的胆子也太大了点,既然不是我东齐的皇族血脉,怎来担当联姻重任,若是被白桑王获悉实情,你们啊,都别想有命回东齐。”
卢酸腐很不解的反问:“这件事情,该是天下皆知,吾东齐只剩佑信一位皇族嫡脉。”
齐襄儿又道:“可是桑王一直以为香王是铭瑄弟弟在民间的私生皇子,你们要是现在跟他坦白,已经迟了,他肯定会认为东齐在有意骗他。且不说这个,白桑王的心里,桑美公主不仅是白桑唯一的公主,更是他的心头肉宝贝心肝,岂能随便嫁给一个外姓王爷?不是我说话张狂,只怕是佑信亲自来迎娶,桑王都不一定会答应。因了这次的联姻事件根本不是他的主意,全是闭关十几年的公主一手打理,主动要求要嫁给香王爷,所以桑王才能……”
“这么说来,桑美公主倒是对香王爷的情况一清二楚,但她又可知,香王爷其实是个女儿身,她若不知道,以为香王爷是个男儿身,又何必选‘他’联姻,送来土瓜汤到底居心何在!”虽说齐襄儿最后泄了底,可现在卢酸腐才真正明了,土瓜汤喝了能达成阉割香王的目的,若不喝就做下马威之用,当真是一箭双雕的诡计,好恶毒的心思。
原来搞出这么大动静的竟然是桑美公主,扶香听的心烦气躁,悄悄后退,没走多远,就听亭子里噼里啪啦,竟是茶盏破碎的声音。
扶香抖一抖,卢酸腐可不是窝囊货,他可以不生齐襄儿的气,但是延州城主桑秋子绝对惹毛了他。
唉,怪不得白桑始终成不了气候,就从这没眼色的愚蠢行为分析,想发展难啊,这年头没有谁真好欺负,它白桑自己都快火烧眉毛,还来挑衅东齐的尊严,切,真不知道那位白桑公主到底是真蠢还是假蠢。
扶香在驿馆里溜达一圈,到处是高大挺拔的树丛,树木的阴影在晚上趁着灯火像足了幽灵,实在是无趣,想要出去街上逛逛晃到驿馆门口,看门的守卫死活不让,说是为了安全考虑,最好待屋里别出来。
他女乃女乃的,刚才在驿馆里面溜达,就感觉有随从在不远处缀着,那会只当是人家好心热情,这会才明白,感情都是用来监视的,门口的守卫更是嚣张的阻止她出去,丫的,这也太狗仗人势了吧!
扶香一向吃软不吃硬,更何况她来白桑本来就是履行合约,心里总憋着一股气,这会给她吃硬的臭的,门都没有。最后问一句,“不让本王出去是吧,不知道本王是东齐派来与你们公主联姻的么?”
握戟门卫高颧骨尖下巴,他藐视的哼一哼,眉毛斜挑:“属下只是个门卫,自不敢阻挠王爷的,可是公主亲自吩咐过,进了驿馆的任何人,没她的允许都不给放出去!”
扶香怒火中烧,冲动之下就要硬闯,奈何她刚踏出一步,就有五六只长戟横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