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金二话不说,霎时就消失。独把扶香留在原地,扶香握着幻镜手柄,一阵晃动后,流金就出现在镜面里,他似直闯合欢阁,气势逼人,两边阻拦的美男俊女均是被气势冲到在地,等他们反应过来,流金的身影已经神速消失。
扶香惊讶,第一次见流金正式出手,原来是比流银涟在高了不止一个档次,细想想,他当年能带领妖族打上九重天,没真本事怕是不能服众的。
再一晃神,镜面里就有个特大的镜头,蒙面的高挑美人,花冠雪肤,琉璃紫的眸子微微闭合睁开,无限的风情留露。
扶香看的呆住,那镜子里面的美人竟然对着她挥手示意,眼神带着笑意与戏谑。随即翩然转身,乌发铺满后背,垂落一地。
直到美人悠然离去,镜面里只剩下狼藉的大殿,静寂,身后蓦地出现个声音:“看够了没,这样没定数,要是真送你去合欢阁,你却是不堪一击的。”
扶香猛的回头,居然是八风不动的流金。天哪,刚刚在千万里之外,瞬间就能回来,这功夫也太神了吧,就是仙家有这绝技的也是少数。
扶香惊讶的拿手指头去戳他面颊,流金微微偏过面庞,似乎不太想让扶香触碰,但是他只是稍微的躲闪,就停住让扶香模了一把。
望着轻轻一触就瞬间粉红的肌肤,扶香再次惊讶道:“天啊,你真的回来了,不过你原来可没这么害羞的。”
流金怪异的接话:“原来?”
扶香一时迷惘,气愤道:“以前总是捉弄我,唉,跟我耍阴谋诡计,脸皮比九重天厚多了。”
她仍是愤愤的握拳,流金却是异常沉默,眼神无比深邃。
扶香愤慨了一会。才想起来道:“涟在呢,流银呢,有没有受伤。”
流金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出口的却是:“去看看涟在吧,他被剥光了,差点被强。”
扶香想笑,然后又心生愧疚,不安的道:“他向来喜欢美人,这会被个美人欺侮,怕是不会有大问题吧。”
流金顿了下摇头道:“他以前只是调皮,嘴巴犯贱,身子还是干净的,又心高气傲,哪受得如此侮辱,你去安慰安慰吧,别让他对外人心生抵触就好。”
扶香不料流金说的如此直白,面上就不大好看,她知道涟在从出生到长大统共也没多少年,心性脾气都还没定性,若是真的受了刺激,性情大变。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于是,郑重的点头答应。
曾经听流仙讲过,其实她当了王上,主殿应该在流煞殿,但是考虑到她年幼,又是凡人之身,却不好让她搬进去住,怕承受不住流煞殿的阴煞之气,而且流煞殿原本就被淘气的涟在抢了去住,大家的脾性都是比较随意,哪个殿住习惯了也懒得搬,索性扶香也不在意,当然是两全其美。
到了流煞殿,就看到流仙跟流银在大殿外面调笑,见到流金和扶香,随意的施礼,流仙就过来把着扶香的肩膀道:“王上,这下可不得了,平时那么滥情的涟在,这会竟然为了一点破事就想寻死,你来的也太慢了,要不是我跟流银拦着,他都死了好几回了。”
说完拉着流银离去,也不跟两人打招呼,扶香是知道她随性惯的,不在乎,流金却皱眉道:“他们两个一邱之貉,做什么都无道理。太随性子,恐成不了大事。”
扶香倒是不同意,反驳道:“你们又不是佛家弟子,也不是东方神圣,讲究个清规戒律有什么用,既然在外面担了魔族的名头,趁着如此好事,肆意享受岂不是更好。”
流金被她的歪论逗的眼神柔和,不再叙说,直接推了涟在的屋门,扶香进去就把门关上,她知道流金不会进去的,流金除了对她有足够的忍耐,其他的事情都是按照规矩办事,想从他那里得到私人关爱,难啊。
涟在的床铺很大很奢华,被子柔软舒适,扶香坐在床边,陷下去一块,涟在原先颇紧张,大约感觉到是扶香,又放松了肌肉。
扶香咳咳,推了推涟在。
涟在蓦地坐起来。俊俏的脸蛋憋得泛红,眼睛雾蒙蒙的,他皱眉,倔强道:“他们要你来劝我?我根本没受伤,我好好的。”
扶香默,死倔死倔的孩子,转而想到,直接安慰,他肯定不接受,还会恼羞成怒,思考一番。状似平静的道:“你认为合欢阁阁主术法如何?有没有查清合欢阁的地势特征?有没有感觉到那里有暗夜家的熟悉气息?”
她这样义正言辞,假装正经,涟在的晕红很快消掉,说话也自然了些:“那个妖孽,她的媚功自然了得,地势我没查清,我去的时候,那里是黄沙漫天,可是进去了就是青山绿水,明显是高人布局,做了幻象,另外,我觉得主子你不用去合欢阁了,那里根本没有圣骨的丝毫气息,去了也是扑空,还是听取流金的意见混入天宗吧。”
本来是想转移话题,随便提问,不料涟在竟也能回答的头头是道,表面上来看,涟在毫无异样,扶香就疑惑,流线说他自杀好几次是不是夸大或虚构,但是她也不好再去戳伤疤,就呵呵道:“好了,你跟流银都回来了,稀墨和东陵也被我带了回来,我去告诉萧瑶,让她准备晚餐,我们这一大家子好好聚聚。”
涟在眼睛乱转,忙不迭的点头,说话间就穿衣下床,跟扶香出去,到了门口,扶香把着门柄,迟疑道:“涟在,我脾气不好,生气时口不遮言。以后再如此,你作为男子汉是不是该劝劝我呢,要是跟我一起生气,我难过你也会伤心。”
她的语气无比认真,涟在的脸色先尴尬,后来是感动的神色,无声的点头,扶香知道他听进去了,就嘘口气,跟他一起去正殿。
到了那,饭菜已摆上桌,扶香心里打突,忽然想到流金是有飘渺幻镜的,所以才如此快速的准备丰盛大宴,想来,刚才跟涟在的一番对话他肯定全看在眼里了。
扶香动了心思,就想把飘渺幻镜弄到手,或者让流金不要时时的都能观察到她也是好的,毕竟什么事都要被人知晓,真的很别扭。
其实白稀墨自从跟扶香碰头,到了暗夜宫,就变得很沉默,好像一下子长大了,很乖,安静的过分,就连闷骚的东陵都有点受不了他。
这一会,见着涟在坐在扶香旁边,他更是面色发冷,东陵觉得扶香应该把稀墨放在身边,可是左边是涟在,右边是流金,他一个小小的狼崽,当然是不好说什么。
而扶香本来是想把稀墨安排到身边的,给他递了几个眼神,他接收到之后都是故意躲闪。得,又是一个小心眼生气的,扶香郁卒,索性不管了,自吃自的。
而涟在也不知是真无事还是假无事,反正跟平常没两样,偶尔的还给白稀墨抛去几个炫耀的眼神。稀墨看到他这样,心中更是愤怒心伤,一顿饭,他食不知味,魂不守舍,等大家都散席了,他才感觉肚子饿,
东陵为了哄他开心,就带他去厨房找点心吃。到了厨房,见着里面是血糊糊的肢体,大致辨认一下,都是畜生的,稀墨才松口气,他真是有一霎那以为,暗夜宫跟东山狼一样,是吃人肉的。看到这血腥,连吃点心的都没有了。
“小白,稀墨,你开心点啊。”东陵郁闷的叹气,整天拉着脸,忒不爽。
稀墨撇他一眼,眼睛就泛红,怏怏道:“要是咱们没出山就好了。”
东陵不解的问:“没出山那会,咱俩还是死对头呢,你不想做我兄弟啊。”
稀墨低下头,有泪珠盈眶,他狠狠的擦去,不再言语。
有咳咳的声音在头顶出现,稀墨抬头,是扶香,他下意识就想扑过去,扑了两步,又撤回,继续低头不语。
扶香模模鼻子,嘿嘿道:“稀墨,怎么,脾气渐长啊,说说我哪里得罪你了,给个理由啊。”
稀墨仍是不说话,东陵忍不住道:“主子,你最近都疏远他啊,他当然不高兴了,就想着时时刻刻粘着你呢。”
扶香一笑,无奈的摇头,她拍拍稀墨的脑袋,意味深长的道:“我也不能永远陪着你们,你们以后有了大出息,都是要顶一片天的,整天跟别人粘来粘去的,岂不是太小家子气。”
东陵赞同的点头,他正是这样觉得,以前他爹爹就教导,一定要跟下属保持距离,要学会装神秘,别人才会敬畏,才会害怕服从,若跟谁太贴近了,那么别人知道了你的弱点,你的死期也就快来临了。
而且据说爹爹是很爱他娘的,可是怕受人以权柄,硬是狠下心肠把他娘给杀了,这就是他爹爹的为人处事规矩,现在扶香也这么说,竟跟他爹爹的说法有相通之处,他顿时对扶香增添了一份亲切的感觉。
然而白稀墨根本听不进去扶香的劝导,一心的难过落寞,扶香一句好话没有,还说以后要分开,他更是心慌,最后全都能演变为愤怒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