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时的情景来看。在小余的眼睛里,鹤展是很有做夫君的范儿的,温柔而又带威严,何况扶香笑眯眯的点头,完全顺从,一点都不恼。
小余一路小跑,得意洋洋的把当时的情景报告给中离十三,经过他的添油加醋,传进中离十三耳朵里的事实早就变了样,扶香变成了百依百顺的小绵羊,鹤展变成了威而不言的小老虎。
中离十三却不是傻子,根据他对扶香与鹤展的理解,顶多可以判断为他们俩感情比较好,扶香不愿意给鹤展掉面子而已,不过只此一个判断,中离十三也是满意的,只要扶香对鹤展好,心里面接纳鹤展,对他的计划那是只有百利而无一害,他嘴角泛起笑容,赏了小余几句心法。让他继续去侍候鹤展他们,直到他们离开。
小余走了后,鹤展也做了起来,靠在软枕上,见着扶香坐在旁边还是微微笑,他就不好意思了,开口道:“谢谢你。”
扶香自然知道他谢的是什么,心里面早笑翻了,嘴巴上却道:“别啊,这个么,我又不吃亏,呵呵。”
鹤展更不好意思了,面色发红,不敢看扶香。
扶香见他紧张的睫毛颤动,心里面有话也问不出来,只是说道:“你是在这歇着,还是回重华峰。”
鹤展自然是要自己家的,扶香扶着他,招来了涟在,正出去时,小余来了,扶香跟他说明了,此时就要离开的事情。
小余早从中离十三那里知道会如此,只是对鹤展和扶香道:“主子说了,为了统一行踪,你们的订婚宴不能大办了,就在七天后办了订婚宴。之后再过两天就要下山去找白参女圭女圭。”
鹤展抱歉的看着扶香,扶香耸肩,大办还是小办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觉得鹤展对此事却是较真了,原本就是一个计策而已。
直到回了重华峰,鹤展对匆忙办订婚宴的事情还是感觉很抱歉,很愧疚,扶香看不下去了,就安慰道:“鹤展,我不在乎这个的,你不要难过了。”
鹤展皱眉,为难的坦诚:“我毕竟是个男人,你又是第一次,你是个女子,名声如此重要,我心里一直不安,绝对很对不起你。”
扶香无奈的叹,她自己真没觉得有什么,怎么在鹤展眼里,这件事就那么严重呢,涟在在一边嗤嗤的笑。扶香白他一眼,涟在就揽着扶香,嚷着要回去休息。
“那你先回去歇着吧,折腾很久了。”鹤展一看涟在粘着扶香,八爪鱼似地,赶紧的背过身子去。
扶香恼的拍涟在,两个打打闹闹的回了暖阳阁,鹤展转过头,看着走远的两人,发了一会呆,也进了自己的重华居,做了半晌,喝了点凉茶水,又去床上躺着歇下。
回了暖阳阁,涟在立刻收了嘻嘻哈哈的神色,扶香觉得他表现有点不对劲,询问的眼神,等待涟在自己说出来。
涟在掏掏耳朵,嘟囔道:“流金让你把鹤展带回去。”
“带哪去?”扶香迅速的问。
涟在不吱声了,心虚的四处乱瞟,就是不跟扶香对视。
扶香心里疑惑,难道是对鹤展不利,流金想干什么呢,拿鹤展威胁中离十三?她掐着涟在道:“你说不说!”
涟在脸色可疑的红,弱弱的道:“我听流金的意思,圣骨的线索落在鹤展身上。”
这个可就是笑话了,若是如此,他直接把鹤展抓走好了,还值得千辛万苦。把她弄来天宗,让她找圣骨?
扶香嗤笑道:“绝不可能的,肯定是他想使阴招,既然你把话传到了,就可以了,他要是沉不住气,自然会来找我的,这事你就别管了。”
涟在轻轻一叹,点点头不多说。
说实话,订婚宴提前办掉,扶香本来无所谓的,可是当真正那一天到来,扶香竟发现,赴宴的人全都是天宗之人,一个外人都没有。
她原本是不在意,所以什么都没问,但是看到这诡异的情况,她终究还是感觉受到了侮辱,当然了鹤展更是满脸的愧疚与难过,自责的不停跟扶香说对不起。
扶香连安慰鹤展的心情都没有,她只明白一个事实,中离十三确实是把此次婚姻当联姻的,确实是一个计策而已。他不请外人却昭告天下,这既是让别人猜测,又不让别人得知内情,好明显的用心。
天宗的规矩,订婚宴要穿粉衣,扶香以前不爱粉色的,这一次却忍了下来,直到敬完酒,卸了宴,她才恨恨的把粉衣月兑了丢到一边去。
此期间唯一陪在身边的涟在悠闲的大吃大喝,对于扶香的气恼他是假装不知。可惜鹤展被一帮爷们拉去灌酒。门外几个童子又都被赶走,扶香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抱了坛花酒,坐在墙头上,傻瞪着月亮。
下方传来轻声的笑,扶香垂眼,看到那一抹艳红,打个激灵,正抬腿想跳回院子,后腰已被揽住,只觉风声习习,周围乌七八黑的,搜搜后退,等扶香落地,站稳了,桃花香四处弥漫,不远处更是汪洋的花海。
“欢乐山庄?”扶香惊讶的出声。
仍是揽着她的北玄笑道:“你果然是来过了,可惜我被哥哥使计支走了,却让你跟那小秃驴先订了亲,这件事,哼,我不会原谅他的。
扶香这才回过神,面对此时的北玄,她也不知道是该坦诚还是要继续装糊涂。
北玄眼含深意的盯着扶香,见她只是低头不吱声,北玄道:“反正你是说了,只要我同意,你也一样可以娶了我的,我现在阻止不了你跟那秃驴定亲,反对也无效了吧,是不是。”
扶香吸气,心知姬美是把这个交易跟北玄说明白了,依北玄的性子,是不可能跟别人共享妻子的,当他真正付出了感情时。
所以她认为,既然北玄能同意,那就是没有认出她是扶香。她稍微放松,咳咳道:“这个联姻之事要慢慢来,我今天与鹤展定亲,被你带了出来,怎么跟他交待。”
北玄嗤,“那么,你玩得很开心是不是,很投入啊。”
扶香无语了,这要说没感情吧,怎么眼神说话都酸了吧唧的,演戏演的够逼真啊,她还是没找到该以什么姿态面对北玄,心里面儿别扭,站立不安的,挠挠头,抓抓鼻子,浑身不自在。
“我见过逆冰了。”北玄突然道,冷冰冰的语气。
扶香一抖,连连退了几步。
北玄见扶香吓得唇瓣都发白,便展露笑容:“我会保密的。”
他走过去抓着扶香,把她抱在怀里,“你躲什么呢,我能吃了你么,你不愿意的事情,我勉强了也不会开心啊,唉,我送你回去。”
扶香被抱着,脑袋捂在北玄的怀里,不得见北玄的表情,耳边风声呼呼,很快到了天宗,到了重华峰,又回到了暖阳阁。
北玄亲了亲扶香的额头,怜惜道:“乖,我不会跟别人说的,别怕,我先回去了,等你跟鹤展小和尚下山历练了,我再去找你,联姻的事,我让哥哥跟中离十三说好,等你想定亲了再订。”
扶香低头不语,北玄顿了一下,想说什么,只是一声叹,旋身消失。
望着乌黑的周围,北玄早已不在,扶香软软的靠着墙壁,腿肚子发抖,嗓子里发干,原来北玄早就知道了,他既然知道了仍然愿意联姻,牺牲如此之大,却是为了她扶香,这个行为压得她喘不过来气,扶香垂着胸口,重重的呼吸。
“主子,傻半天了,快进来吧。”上方传来涟在的声音,很寂寥的样子。
扶香一抬头,就被涟在的白练卷住,抛进了自家小院。
还没站稳,就落入一个怀抱,些微的檀香味。
“鹤展,你……”扶香惊讶的想挣出他的怀抱。
居然一身浓烈的酒味,记得叮嘱过他的,不要多喝酒,平时他也只是喝点果子酒,今天大宴可都是烈酒,千叮咛万嘱咐的,居然还是带了一身酒味的回来,扶香心生不满。
鹤展乌黑的眼珠发亮,乖乖的语气:“我难过,他们让我喝,说我对不起你,我确实对不起你,他们说我是癞蛤蟆吃到了天鹅肉,我,我,你去哪了,我以为你生气了,我不敢出去找你……”
扶香感觉鹤展用力越来越大,勒得她要喘不过气,可是鹤展说话就好似想要哭出来的语气,她又不敢真的挣月兑,给涟在打眼色,涟在只无语望天。
鹤展抱着扶香呜呜哝哝的嘟囔一会,居然抱着扶香就睡着了,这会涟在才过来,把鹤展扯进了屋里,丢在床上。
“你小心点啊,他刚睡着。”扶香埋怨着涟在,拿了温热的巾布给鹤展擦着额头,鹤展睫毛颤动,闭着的眼睛里沁出泪水,扶香看的一呆,轻轻用指肚帮他擦去。
这一夜,扶香看着鹤展,一会给他烧水,一会给他擦汗,一会帮他盖被子,一会陪他说梦话,直熬到天发亮,鹤展才真正安稳的睡过去,扶香也才放松的趴在床沿小眯一会,而涟在居然就冷眼望着扶香,抱着一堆零食,吃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