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将‘后妈’该文写成一短篇,一长篇。短篇发杂志,长篇发网络。结果短篇被退回来。好不容易写出来了,若只是放在电脑里,总觉得可惜,贴出来给大家瞧瞧。需要说明的是第一章的内容和长篇的第一章一样,可以直接从第二章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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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莫名其妙的穿越
陈芷茹到客厅里拿水喝的时候,窝在沙发里等候多时的江东琳跳了出来,指着陈芷茹的鼻子骂道:“陈芷茹,你这个后妈,为什么要杀死林子昂?”
“看不下去就别看了,我又没有求你。”陈芷茹斜睇她一眼,拿着水杯往回走,她是一个专写虐文的网络写手,书评区里的读者留言早把她练成了厚颜金身,如果不是看在江东琳是房东的份上,她连这句回答都懒得奉上。
江东琳气得浑身直颤,看着陈芷茹重重关上的门,最终气得飙出来一句话:“陈芷茹,我要涨你房租!”
“啪!”江东琳听见房里水杯落地摔碎的声音,她得意地笑起来,“现在知道怕了吧。”随后重物坠地的声音,着实吓了江东琳一跳,她马上拍门叫道:“陈芷茹!你还好吧?”房间里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回答她。
虽然房子是江东琳的,根据合同,她并没有陈芷茹房门的钥匙,等110赶来打开门,只看见陈芷茹面色苍白地倒在地上。也许是因为失去了最佳抢救时间,陈芷茹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既俗称的‘植物人’。
陈芷茹并没有听到江东琳涨房租的威胁,她拿着水杯走进房间的时候,注意力完全被坐在电脑椅上的那个人所吸引。陈芷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一眼看去完全分不出男女,只见他高高束起的银色长发,浓黑斜挑入鬓角的眉,狭长黑亮的眼,高挺的鼻子,薄削的嘴唇上挂着一丝冷冷的坏笑,身上是一件银线暗绣云纹的白色锦袍。
陈芷茹很冷静地喝了一口水,她住在大厦的第二十一层,因为怕冷,房间里的窗户基本上没打开过。不过是到客厅拿杯水的功夫,这妖怪便从这样几乎封闭的空间凭空冒出来,除了是梦,不可能再有其它的解释。这样想着,陈芷茹却并不能控制手的颤抖,她瞪着眼前这个人,脑袋里一片空白。
“我们又见面了,贱婢。”好听的男声,一种说不出的邪恶味道。男人完全无视陈芷茹装出来的镇定,一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握着鼠标来回晃动,轻佻地问道:“这是你编的?这么多年,你还没有改掉捉弄人的坏毛病啊。”
陈芷茹的下巴几乎要掉在了地上,看他一身古装打扮,没想到居然会用电脑,还看得懂简化字,这年头,妖怪也与时俱进了啊。这梦真是太奇怪了,陈芷茹强迫自己这样想道。
“这样也好,省得我去动脑筋。”男人自语道。说完,他向陈芷茹走来。
“你想干什么?”陈芷茹大叫,这男人足足比陈芷茹高出两个头,俯视下来的眼光咄咄逼人,不待他靠近,陈芷茹便被他凌人的气势吓到。
“哈哈哈哈。”陈芷茹的窘相让男人不可遏制地大笑,他笑逐颜开地看着陈芷茹道:“你终于知道对你的王表现你的尊敬了。”
“什么?”陈芷茹被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男人的话弄蒙了,疑惑地眨眼问道:“你说什么?你是谁?
“我是你的王。”男子盛气凌人地说道。说罢,不等陈芷茹反应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陈芷茹只觉得自己被他带得飞了起来,她看到自己似乎处于一片白色光芒之中,男人带着她飞得极快,迎面而来的白光虽不刺眼,却足以让人晕眩,于是她顺理成章地晕了过去。
二,怪异的穿越身份
“我这是在哪?”陈芷茹睁开眼,疑惑地打量四周,下意识地问道。眼前这场景实在是太熟悉了。透过烟罗锦的青色纱帐看过去,大屋正中放着一张雕花棠木圆桌,桌上摆着小巧的茶具,桌旁放着四张同款圆凳,弧形花窗下放着一张足足有一丈长的大画案,案上文房四宝齐全,案旁摆着一个尺余高的直筒阔口瓷瓶,瓶里卷放着几幅书画,另一面依墙放着一个书架,架上除了许多的书,还有一张瑶琴。
“小姐,你醒了!”突然冒出来的一张脸吓了陈芷茹一跳,更让陈芷茹吃惊地是,她对这张脸的熟悉感觉,“你是小翠?”她惊疑不定地问道。
“是我啊,小姐,你怎么了?”小翠奇怪地看着陈芷茹。
“快,快扶我起来。”陈芷茹脸色突变,伸手抓着小翠的胳膊下床起身。惊慌之下,她的力气大得出奇,小翠被她的指甲扎得生痛,也不敢说,强忍着眼泪扶着陈芷茹跌跌撞撞地走到书架前。陈芷茹颤抖着将架上瑶琴拿下,翻到琴背面,只见琴尾阴刻着一个篆体的‘凤’字。
“完了。”陈芷茹膝盖一软,小翠不过是个十二三岁半大的孩子,哪里撑得动她,被她压得一起跪坐在地上,瑶琴从陈芷茹怀里摔出去,‘嘣’的一声,四分五裂。
“小姐,你怎么了?”小翠被陈芷茹的反常举动吓得不知所措,惊慌地看着她。
陈芷茹最初的理想是做一个漫画家,可她没有漫画家应有的耐心与细致劲,所以她做了名网络写手。但每个主要场景和重要人物,她都会画出来,以增强故事的真实感。眼前这个景象正是她手头这篇文的女主欧阳凤的闺房。
不,这不可能,陈芷茹冲向梳妆台上的铜镜。定睛看去,镜中映出一张绝美的脸,从陈芷茹决定写这个故事以来,她便无数次在纸上勾画过这张脸的各种的表情。此时这张脸上露出的惊恐表情就象是一种讽刺:你也有今天啊,伟大的作者大人,体会一下你给我安排的命运,好吗?
该死的混帐男人!陈芷茹在心里大骂,做为一个写手,穿越这种事,她不是不能接受,但那个男人为什么会把她带到她写的书里面,要知道她写的虐文可是常被人骂做变态啊,而且这本可以说是陈芷茹所有书中最虐人的一本,‘惨不忍睹’这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女主悲惨的经历。以前常常有读者诅咒她迟早遇到她在书里的经历,她都一笑了之,没想到今日真的言成真了。想到自己将面临的命运,陈芷茹哭都没有眼泪了。
小翠不知道陈芷茹心里这些纠葛,她年纪虽小,却十分乖巧,见陈芷茹并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不再多问,用力将陈芷茹扶起来。陈芷茹靠在小翠身上,慢慢走到床边坐下。
便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一个丫环冲进来急声道:“小姐,老爷叫您赶快过去。”
陈芷茹心里一紧,问道:“什么事?”
丫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说:“不知道,老爷只叫您赶快过去,您若去慢了,老爷便要打断奴婢的腿。”
完了,陈芷茹只觉得一阵眩晕,厄运该不会来得这么快吧。那报信的丫头生怕陈芷茹去慢了自己挨罚,迭声催促陈芷茹快走。
陈芷茹一边哀叹着自己的命运,一边跟着那丫头走到内堂上。欧阳凤的父亲欧阳继尉焦燥不安地在堂上踱来踱去,相比之下,欧阳凤的母亲杨穆贞表现得十分漠然,脸色平静地坐在一旁,只是看见走进来的陈芷茹,再也绷不住了,冲过来一把将陈芷茹抱在怀里,颤声叫道:“我的儿…”眼泪便哽住了嗓子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芷茹对这个笔下的人物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想到自己无端端陷入这么个奇怪境地,代替自己笔下的人物去接受自己安排的悲惨命运,郁闷的眼泪便也‘刷刷刷’地流下来。
“别哭了!”被两个女人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的欧阳继尉大吼一声,道:“这都是什么时候了,哭能解决问题吗?”。
杨穆贞如梦初醒一般止住了眼泪,向怀里拿出一块手帕,在脸上擦了擦,向陈芷茹道:“凤儿,这几日战事越来越急,为了以防万一,你带着小翠换了衣服,先在城里躲几天。若是老天保佑,高琥城能守得住,你便回来。若真是天亡我高琥,你就找机会逃出城,到京里找你舅舅去吧。”说着她从桌上拿起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包袱,道:“这里面是一些细软和我们在京里那些铺子的房契和地契,你小心拿着,千万别被坏人给骗走了。”
陈芷茹一头的黑线,这正是她亲手在键盘上敲出的台词。此时的剧情背景是,欧阳凤的父亲欧阳继尉是高琥城的城主,南盛国士兵围城攻打了一个多月,城内弹尽粮绝,亦无外援相助,欧阳继尉决定如果城破便携夫人一起殉国,夫妻俩不忍心让女儿陪着一起送死,提前给女儿安排好退路。然而,欧阳凤离开城主府后便与护卫她的家臣失散,被骗入妓院,开始她悲惨而坎坷的人生。
想用我的作品来陷害我,做梦!陈芷茹在心里对那个将她带入这古怪境地的男人露出轻蔑的笑容,她既然知道将要发生什么,又怎么会傻乎乎地重蹈欧阳凤的命运呢。陈芷茹在心里迅速地盘算起来,欧阳凤离开城主府失去了家臣的保护才落入青楼,那么自己出府后只要时刻不离家臣左右便可以了。当然查封那家该死的醉红楼也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陈芷茹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她现在身为欧阳凤,说话只能以欧阳凤自居,欧阳凤虽然冰雪聪明,精通琴棋书画,却是一个恬静的大家闺秀,以她的性格和经历根本不可能接触到任何的风月场所,这么危急的时刻,她突然提出要查封一家妓院,岂不是让人觉得怪异。
陈芷茹傻傻地看着欧阳继尉,她那瞠目结舌的样子让欧阳继尉夫妇以为女儿是被这惊天的消息吓呆了,杨穆贞不觉心痛地又将她紧抱在怀中大哭起来。欧阳继尉难过得心如刀绞,但他不愿在妻女面前露出自己的软弱,背过身,尽量平稳着声音说道:“你就不要哭了,让凤儿赶快带着小翠去换衣服吧。只要我们能度过今日这难关,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聚首,何必现在紧拉着她不放呢。”
杨穆贞听此话,越发伤心,她知道丈夫是在安慰自己,如果真能顶得住南盛国的攻击,又何必安排欧阳凤逃出城主府呢。但她还是强忍住眼泪,努力露出一个笑脸,向陈芷茹道:“凤儿,你别怕,你爹说得对,只是暂避几天,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听杨穆贞这么说,陈芷茹在心里苦笑一下,决定还是要赶快说出查封妓院的话,不然等会真被拐进妓院,再后悔就晚了。
正在这时,一个护卫慌慌张张地冲进堂上,跪倒在地,急急说道:“大人,刚得到消息,丁建群大人阵亡了。”
“什么?”欧阳继尉与陈芷茹一起叫起来。丁建群是守城主将,一直领兵守卫着城防最薄弱的南门,他的阵亡必然引起守城军民的惊恐,这关键的时刻急需稳定人心。想到这,欧阳继尉向外冲去,走到一半,欧阳继尉转过身子深深地看了杨穆贞一眼,再绝然离去。
杨穆贞知道丈夫这一眼,便是永别,她心里早有准备,反而比刚才镇定了许多,将细软和一包原本准备让欧阳凤换上的旧衣服塞到陈芷茹手里,道:“快,你快带着小翠去换衣服。”
丁建群阵亡的消息象一个惊雷震得陈芷茹脑袋中‘嗡嗡’乱想。丁建群明明是在欧阳凤离开城主府后才阵亡的,为什么会提前?就好象是故意制造混乱,让她没机会开口查封醉红楼一样。
谁能改变书里原来的设置呢,陈芷茹一下子便想到那个妖异男,他既然有能力将自己将带入这个处境,那么改变故事原来的走向,使自己无法逃避磨难,对他来说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想到欧阳凤那痛苦坎坷的遭遇,陈芷茹不禁打了个冷战,她宁可死,也决不受尽折磨,让那个妖异男看笑话。
打定了主意,陈芷茹紧紧地抓着杨穆贞的手,大叫道:“我不走!娘,要死,咱们娘俩个一起死,我决不离开你。”
陈芷茹热切的目光让杨穆贞感动得泪如雨下,抱着陈芷茹哭道:“不行,凤儿,你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忍心让你陪娘一起送死呢。你乖乖地听话,带着陈子昂进京找你舅舅去,你…”
“不要!不要!不要!”陈芷茹的头抵在杨穆贞胸前,迭声说道,撒娇的样子让她自己也汗颜,她的实际年纪快要奔三十了啊。
“听话,凤儿,你听娘的话。”杨穆贞想掰开陈芷茹紧抓着自己的手,两人正闹着,陈芷茹忽然觉得后颈一痛,又陷入昏迷。
“陈子昂!”杨穆贞看着晕倒在怀里的陈芷茹,心痛地对站在面前的陈子昂厉声喝道。
“属下看小姐太过激动,不得已为之,请夫人恕罪。”陈子昂忙跪下说。他只是王府一等带刀侍卫,虽然深得欧阳继尉夫妻的信任,但袭击欧阳凤仍然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杨穆贞看着陈子昂深深叹了一口气,毫无疑问,陈子昂刚才的举动十分明智,她怎能怪他。只能道:“我今天便将凤儿交给你了,你一定要保护好她。”
陈子昂自然满口答应。
三,穿越定律
穿越定律一,穿越后,主角醒来一定是在床上。
虽然这不是陈芷茹第一次醒来,但她睁开眼看时,确实是在一张床上。
穿越定律二,穿越后,女主一定会进入青楼。
眼前的场景正是陈芷茹画的醉红楼。
陈芷茹不想追究自己是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虽然这个故事是自己写的,但她已失去了对这个故事的控制权。那妖异男既然存心整她,自然有办法将她合情合理地送到这里。
穿越定律三,女主虽然进入青楼,但是有惊无险,靠自己的才艺,不但度过了shi身危机,还挖到了穿越人生的第一桶金。
这一条定律在陈芷茹的身上适用吗?陈芷茹苦笑。她的文之所以被称为变态,就是因为她对自己笔下的人物没有丁点慈悲心肠。书中写道:为逼欧阳凤就范,醉红楼的老鸨胡四娘给欧阳凤灌下药,令龟奴强暴了她。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打击让欧阳凤疯了。
现在,就该陈芷茹自己来承受这样的命运了。
见陈芷茹睁眼,静侍一旁的小丫头忙去通知老鸨。
不多时,伴着一阵香风,一个三十多岁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艳俗女人走进房间。陈芷茹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苦笑起来,试探地问道“胡四娘?”
胡四娘秀眉高高挑起,满脸惊诧地问:“你认识我?”可以说,陈芷茹是胡四娘买到的姑娘中最满意的一个,虽然送来时,昏迷的陈芷茹衣衫破烂,脸上涂满黑灰,但擦去黑灰后的白女敕皮肤和没有任何茧痕的手,让胡四娘认定陈芷茹一定出自名门,这样身份尊贵的女子怎么会认识一个青楼老鸨?难道这妞子早就醒了,一直装睡了解四周情况,以便扮猪吃老虎?胡四娘不觉暗生警惕。
陈芷茹却不知道胡四娘对自己已经产生了戒备,按照一般穿越文的套路,故做熟捻地说道:“四娘,不管我是怎么到你这来的,我现在既然在你这里,自然会事事听从你的安排。只是你能不能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提议?”
“哈哈哈哈”胡四娘豪爽地笑起来:“姑娘请说。”
“我能否只卖艺,不卖身?不是我夸口,饶是四娘这样见多识广的人,也一定没听过我唱的曲,见过我跳的舞。只要四娘肯答应我,我保证能让醉红楼财源漏滚滚来。”穿越文的女主都是靠这手保住自己的清白之身,但陈芷茹很了解胡四娘的个性,胡四娘对好人家的女子有一种出自内心的嫉恨,十分喜欢用各种方法折磨落到她手中的良家女子。夺取女子的贞节便是胡四娘最喜欢的一种方法,这种伤害既不会女子的身体上留下疤痕,又能最快最直接地摧毁被害者内心的底线,让她们听令于自己。
所以陈芷茹知道胡四娘一定会拒绝自己,可是她又不愿放弃一丝生的希望,热切地看着胡四娘,眼睛不停地闪烁着‘答应’这两个字。
“原来姑娘担心的是这个,”胡四娘爽朗地笑起来:“姑娘真是多虑了。我们醉红楼虽然是青楼,但我胡四娘从来不做那种逼良为娼的缺德事,到我这阁子来的姑娘都是生活没有着落,没有活路的可怜人,”说到这,胡四娘的眼眶发红,动情地说:“大家都是女人,我又怎么会狠心去逼迫大家呢。在这里,大家都是靠本事吃饭,只要能哄得男人掏钱出来,卖不卖身无所谓。”她说着,拿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自己喝了,另一杯漫不经心地递过来。
换成任何一个人必然被胡四娘这番声情并茂的表演骗过去,但陈芷茹却被这番话吓出一身冷汗,等看到胡四娘手中的茶壶,陈芷茹彻底绝望了。这壶名叫乾坤壶,内设机关装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茶水。陈芷茹在自己的多部书中使用过这种壶。对于这种重要的道具,陈芷茹画过好几个,胡四娘手中拿的这把正是陈芷茹最喜欢那个款式。
陈芷茹并不说破胡四娘的阴谋,接过杯子拿在手里装做把玩,偷眼打量四周。在城主府陈芷茹就已经下定决心,宁可死也不能屈辱地活下去,既然胡四娘拒绝了她,那么她现在要做的无非是找一个痛快解决这一切的方法了。
陈芷茹现在的打扮比普通人家的姑娘更可怜,头上胡乱用线绳系着辫子,没有可供自尽的簪子,这屋子即使有剪刀,陈芷茹也不知道放在哪里。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就是一床,一桌,一柜,床上铺着被褥,撞不死人;陈芷茹现在就坐在桌边,这么近的距离撞上去也不会产生陈芷茹期望的效果;要越过桌子才能到达柜子,这时间足够让胡四娘抓住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呢?陈芷茹恨不能让胡四娘先出去,让自己有一个单独的空间可以解决这一切。
想到这,陈芷茹猛然眼前一亮,装做漫不经心地将茶杯放下,向胡四娘道:“既然四娘这么通情达理,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我现在便画个演出服的样子,请四娘做出来,我便可立即向观众献映,保证一定能震惊四座,让醉红楼名扬天下。”
“你的意思就是我现在去找裁缝给你做衣服。”胡四娘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四娘不要瞧不起我所说的演出服,我保证这样子的衣服四娘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见到一定会让眼珠子都掉下来。”穿越文中只要亮出后世普普通通的露背装就能达到震惊四座的效果。陈芷茹相信这本书里的人也一定吃这一套。她的主意是先将胡四娘支出去,趁身边没人的机会找件利器藏在身上,如果胡四娘真的去找裁缝来做衣服,那么自己就抓住生机努力地活下去。如果胡四娘翻脸,那么自己就只有以死明志了。
胡四娘先已对陈芷茹产生了怀疑,此刻陈芷茹不肯喝杯中迷药,充分证实了她的猜想,再也懒得伪装,冷笑一声,站起身恶狠狠地道:“真是个好主意,你以为支开了我,就能找到机会逃出去吗?做梦!落到我胡四娘手中,没有我的同意,休想活着从我这里离开。我好心好意请你吃药,免得你太痛苦,既然你不领情,那就好好享受这过程吧。”得到暗示,胡四娘身后两个流着长长口水的男人涎笑着向陈芷茹逼过来。
陈芷茹再不迟疑,起身一头撞向桌子,一只大手粗鲁地抓住了她,一个耳光重重地落在陈芷茹的脸上,‘啪’的一声,如同核弹爆炸,陈芷茹只觉得头脑里一片混沌,昏迷之前忽然无厘头地想到,凡事都有例外,并不是每一次穿越都能遵从定律啊。
两个男人轻而易举地将陈芷茹扔上chuang。
四,王的惩罚
陈芷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酸软得没有丝毫力气,这就是被强暴的滋味吗?痛苦委曲的眼泪即将掉下来那一瞬,陈芷茹忽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奢华的欧洲古典主义风格的房间里。
这是哪?陈芷茹惊疑地打量四周。陈芷茹躺着的欧式大床位于房子正中,房间一侧是由欧式沙发茶几组成的小型会客区,茶几上放着一个插满花的巨大的花盘,上方吊着一个硕大的水晶灯。另一侧沿墙摆着一排顶天立地摆满大小书籍的巨大书架,书架前一张巨大的欧式书桌,桌上摆着的装饰物也全是欧式风格。整个房间古典雅致,如果不是床旁和陈芷茹身体相联接的那些现代化医疗仪器,陈芷茹会以为自己是处于十七世纪的欧洲。
“你醒了。”一个身穿西服,器宇轩昂的老者推开门走了进来,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种贵族的优雅。
“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陈芷茹疑惑地问,她根本不认识这老者,唯一的解释是她又穿越了,她好担心老者张嘴叫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哭喊着问自己怎么不认识他。
老者象是看出陈芷茹的疑问,微笑着说:“不用那么紧张,这是你自己的世界,你回来了。你应该觉得身体十分酸软无力,放心,那是魂魄回到身体,与身体相互适应的正常现象,稍微休息一下,就会恢复正常了。”
“你怎么知道?”陈芷茹叫起来:“你认识那个男人,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老者的笑容里透露出一丝欣赏:“别激动,我来的目的就是向你解释这一切。这件事对普通人来说确实离奇,但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此刻说的话。”
经过了那场莫名其妙的穿越之旅,陈芷茹觉得自己对离奇事物应该有一些抵抗能力了,她用目光示意老者说下去。
“我不是人,而是一只千年老狐。”老者第一句话就让陈芷茹差点从床上掉下去。老者似乎很满意陈芷茹的反应,带着一线捉弄的微笑继续说道:“我的名字叫胡铘。而你,在六百年前也是我玄狐族一员,那时你的名字叫胡素素,是族中最顽皮的一只狐狸,你最喜欢用恐怖故事吓唬族里的小狐。你最喜欢捉弄的对象便是我们狐王独子月离大人。月离大人承继狐王之职时,提出要娶你为妻,而你为了躲避月离大人,居然选择了自杀!”
陈芷茹大张的嘴巴几乎可以塞进去两个鸡蛋了,这么离奇的故事都说得出来,这胡铘绝对是VIP级别的写手。
胡铘自顾自地说道:“这些年来,王一直在寻找你,每当他找到你,便抽取你的魂魄放入他制造的幻境中想吓唬你,可王编故事的水平太差了,你每一次都能找到破绽从幻境中逃出来。在以前,要保存没有魂魄的躯壳很难,魂魄离体后,躯壳几天之内便会死亡。你的魂魄从幻境中逃出来不能回到躯壳里,就会进入下一次轮回。”
“也就是说我被你们那个王捉到一次,就死一次?”陈芷茹瞪大了眼睛问。
胡铘点点头。
他为什么不替他那个王隐瞒这些呢?他不说,我根本就不会知道啊。陈芷茹忽然觉得胡铘这么详细地告诉自己这些事情,并不象安了好心的样子。
胡铘并不知道陈芷茹的月复诽,道:“这一次王又找到了你,没想到你居然用编造恐怖故事为职业吓唬人,他便以你编造的故事为蓝本制造了这场幻境再次对你进行惩罚,可看到你将遭受强暴,他不顾自身的安危冲入幻境中,将你救了出来。”
“开什么玩笑!”陈芷茹冷笑着问:“你说那个幻境是他制造出来的,他进去会有什么危险?”
对于陈芷茹的质疑,胡铘的脸上露出一种说不清的表情,道:“对于王的受伤,我们也觉得很奇怪,但他确实受伤了,而且生命垂危,我现在就是带你去看他。不过在那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胡铘说:“我们一直以为王讨厌你,经过这次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王是喜欢你的,只是他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以为把你关在幻境中吓唬到你就能证明他比你强,可当你真正陷入危险,他又会心痛,主动去救你。既然如此,你就不要再闹了。我们长老会一致决定,等你去见王的时候,你就向王求婚。王快八百岁了,我们迫切需要一个继承人。”
陈芷茹听到这用一种看怪物的眼光看着胡铘,她从没有听过这样无理的话,明明是妖异男破坏了她的生活,让她在那个怪异环境里担惊受怕,被人欺辱,到现在全身酸软,没有恢复过来。可在他们眼中,这似乎全都是她的错,居然还要自己向那妖异男求婚,凭什么!
胡铘看着陈芷茹轻蔑地笑起来:“虽然六百年前,你是我玄狐族一员,但你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一无是处的人类。而我们玄狐一族在人类社会里发展得非常好,我们玄晖集团是世界百强企业,世界各处都有我们玄晖集团的产业。能准许你向王求婚是你的荣幸,你可不要不识抬举。”
陈芷茹气得浑身直颤,恶狠狠地瞪着胡铘,那眼神让胡铘以为陈芷茹随时会跳起身指着自己的鼻子大骂,最终陈芷茹只是平静地说道:“我要回家。”
陈芷茹的反应让胡铘感到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面,看来孟婆子的忘川汤对人的性格真是影响巨大啊,胡铘不由在心里感叹。
“不行,你必须去见王。”胡铘向陈芷茹一指,盖在陈芷茹身上的被单自动掀开,联接在陈芷茹身上的针管也全部断开,陈芷茹感到自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抬了起来,站到了地上,全身酸软的感觉也消失了。
陈芷茹瞪着胡铘,胡铘轻蔑地回看着她,目光清楚地写着,你这小小的普通人类能把我怎样?
陈芷茹再一次压下心头的怒火,他不是说他们那位王已经快死了吗,好吧,就让他看看她一个普通的人类女子能做出什么事来吧。陈芷茹平静地声音说道:“好,你带我去见他。”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间,陈芷茹看到自己是在一幢小洋楼上,楼下的草坪上有一些护士扶着病人正在做康复训练。
“这里是医院?”那样豪华的房间,陈芷茹原以为是私人住宅呢。
胡铘答道:“这里是我们玄晖集团下属的医院。你住的贵宾病房,一天的费用,你写上一年也赚不出来。”
可恶,陈芷茹的眼角跳了一下,闷声跟着胡铘走到小楼的上一层。这间房比陈芷茹住的房间更大,全是中式陈列,陈芷茹却无心观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床上包得和粽子似的那个男人。
那人侧躺在床上,背对着门,正和护士聊得开心。黑色的及肩发简单地束在脑后,陈芷茹不敢肯定他是不是害自己大吃苦头的那个妖异男。
护士‘咭咭’笑道:“你这样不好吧,虽然她听到你为救她而受伤会很感动,可等她知道你是在骗她,一定会很生气的,到那时你又要想法子哄她,多累呀。”
“唉,这都是我家那帮老东西的主意,只要哄得她答应结婚,我们之间形成契约就由不得她了。”男人说道。熟悉的声音和话语的内容让陈芷茹心里的火‘腾’地一下便窜了起来。
‘咳’胡铘在一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护士吓了一跳,忙退了出去。
男人回过头,见陈芷茹已经知道了真相,索性一晃身,退掉身上的绷带伪装,重新恢复成两人初见时的模样。胡月离悬浮在空中,一头妖异的白色长发飘逸在身后。两人恶狠狠地互瞪,目光似利箭‘呯呯’互射。
胡铘在门外带上了门,事情本来不用发展成这样的,不过谁让这两个小东西几百年前老是捉弄他呢,就让他们相互折磨,当做是爱情的惩罚吧,胡铘为老不尊地奸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