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柳暗花明
何周氏闻言亦拉下了脸。“既是如此,便怪老婆子自作多情!我这便回去同李娘子说,馨丫头的事勿需要再烦心了。”
“我还敢信那李娘子的话,我便是猪变的!”何娘子眼里简直喷火。
何周氏不咸不淡地接了话,“是隔壁老李家的娘子,不是李记那个恶婆娘。”
何娘子怔了许久才会回神来,“婆婆不是说老李家那婆娘怕馨儿碍了她女儿的好事,死活不肯帮忙么?”
何周氏清咳了声,故意吊胃口,“哎,说了好一会话了,连冷茶都未有,口渴着哩。”
何娘子按捺住,沉了脸朝门外怒喝道:“馨儿韵儿,死哪去了!”
何花馨一脸惶恐地出现在偏厅门口,呐呐地唤道:“娘……”
“给你祖母沏杯茶!”何娘子几乎是咬牙切齿,回头道:“婆婆,可以说罢。”
何周氏此番也不敢太卖关子挑衅儿媳妇的耐性,不甚情愿地咳了几声,又自吹自擂道:“老婆子此番,是豁了出去。磨干了嘴皮子。那李家婆娘愣是油盐不进,死活不肯。老婆子火大了,掏出把菜刀就拍在她家案几上,放下话:这么多年邻居,你若是连这点小忙也不肯帮,便让我那不孝二儿子找你好好商量商量……”
何娘子耐住性子听她婆婆吹嘘,心下暗自揣度,这老婆子话里的真假。那李娘子若真愿意把馨儿捎带进去,岂不是多了几分成算?然而,经过李记那桩事,她心下虽是有些欣喜,却不敢抱太大希望。便是进得了杜府,参加这晚宴,这其中变数亦是颇多。
“李家那婆娘一听,自是吓的不轻,当即应允了。今儿初五,还来得及让馨儿好好准备妥当。”何周氏笑得颇为自得,“颜子你这次可放心,老李家那婆娘总不会也敢骗咱罢?这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有强子压着阵,谅她不敢出甚么妖蛾子!”
何娘子不经意皱了眉,她那小叔子,便只是借了个名头,早晚一日亦会连本带利要自个还回去。再说了,这强迫来的事,那李娘子这会子忍气吞声,背后气不过指不定怎么使坏。
只是如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活马医了。只不过,她那婆婆与小叔俩财迷休想再来榨得她一个铜板!
何周氏扫了眼儿媳妇,见她并未有多高兴,又殷勤地陪了几分笑,“明儿晌午过后,你尽早着领着馨丫头先上我那,到时候坐李家的马车,同她家那二丫头一块儿进杜府。你便放十万个心,凭馨儿的姿色,定能把那些姑娘家都比了下去。”
“此事有劳婆婆了。”何娘子勉强笑了笑,总算对她婆婆说了句和气话。
何花馨正好着端茶进来,听得她祖母后边几句话,手一抖,几乎将滚烫的茶水撒出来。
“馨丫头,你的好日子可来了……”何周氏眯着笑眼打量着大孙女,脸上表现的极为慈爱,“好好把握,祖母你母亲可都候着你的好消息。”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婆婆敢打包票么?”何娘子看不惯她婆婆这副装出来的嘴脸,没见过这种人,便是对自个家人。亦是存了十分功利心思。平时可见这老婆子对自个的孙女和颜悦色过?不便是想着万一馨儿真攀上杜府哪位少爷,这会子便急着来讨好罢。
“祖母请用茶……”何花馨将茶奉上,那温婉的模样儿,更是讨长辈欢喜。
何周氏笑的是合不拢嘴,连连夸赞,“咱媳妇儿教出来的女儿,可是比那些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亦差不了几分哩。”
何娘子轻哼了声,嘴上也不揭穿,月复中却冷笑,这死老婆子可真是睁眼说瞎话。她可还清楚地记得,老婆子骂她花颜子的女儿没教养哩。
何周氏饮了茶,见媳妇儿对自个一直很冷淡,也不好久坐,又啰嗦地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
何周氏一离开,何娘子一反方才的冷淡,急呼呼地揪了大女儿往外走,“快去备好明儿穿的衫子,戴哪些首饰,都得提前备妥了,明儿才不会慌乱中出错。”
“娘,勿需这么急罢?”何花馨呐呐地道:“娘方才还说,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哩。”
“傻丫头……”何娘子叹了口气,“难得这回你祖母未昧了良心,天既然都帮咱,你自然要好好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嗯,女儿省得了。”何花馨顺从地应道,打衣橱里拿出了套她平日里常穿的鹅黄色旧衫子。在李记绸缎铺子置的那两套。她至今未穿,便是担心穿出来刺激到她娘亲。
何娘子扫了眼女儿手中的衣衫,蹙了眉,问道:“新置的那两套衫子哩?”
何花馨怔了怔,赶紧着往衣橱里翻找那两套衣衫,但翻来翻去,怎么也不见那套粉色的。
“怎么了?”何娘子有些不耐。
“无事。”何花馨略一犹豫,将那套藕荷色的衫子递了过去。
何娘子打开翻看了会,略一沉吟,道:“不是还有件粉色的么?那个颜色亮眼,穿那件好了。”
“娘,这……”何花馨欲言又止。
“你这丫头,就是说不了句痛快话!”何娘子脾气越发急躁,“有什么事,你说便是。”
何花馨胀红了脸,呐呐地道:“娘,那粉色的衫子……不,不见了……”
“不见了?”何娘子眼角余光扫见门外二闺女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即暴喝了一声,“在外头做甚么,进来!”
何花韵做贼心嘘,却又不甘心地犟了嘴,“娘这么凶做甚么。难不成只有大姐才入得娘的眼?”
何娘子也不与她废话,径自问道:“你大姐那套粉色的衫子呢?你拿了罢?”
“是我拿了又如何?”何花韵叫道:“大姐藏在衣橱里又不穿,我拿来穿一下不可以么?”
何娘子怒道:“我平日里由着你吃好的穿好的什么东西都要霸好的霸多的,但你越发无法无天了,你也不瞧瞧,此事对你大姐有多重要?心里头也没个轻重,就会胡来!还不快回房把那套衫子拿来还你姐,挂坏哪了小心娘修理你!”
何花韵扁了嘴欲发脾气,但瞧见她娘拉长了脸,面色青黑,也不敢闹腾。抽泣着回房去了。
不消一会,折返了回来,将那件粉色的衫子扔给她大姐,泣道:“还你罢!”
何娘子见那件粉衫子被揉得起了无数摺子,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死丫头,你晚上抱着这新衫子睡么?瞧瞧被你蹂躏成啥样了!”
“我便是穿着它睡觉又如何!”何花韵犟道:“你们不许我穿,夜里偷偷穿会不成罢?”
“你这死丫头……”何娘子气得全身发抖,操了窗台上搁的鸡毛掸子便打了过去。
“娘,娘,你真打我?”何花韵哇哇大叫。
何花语听得后院中惊天动地的闹腾,无奈地叹了口气,收了摊关了档,神情黯然地打后院门出去了。
家中这种氛围,倍感压抑。看来,这事又要好一番闹腾罢。
何花语心中越发觉着苦涩,昨日里她那么一本正经地同她娘说那番话,她娘终是未听进心里去。或者,只当是些玩笑话了。
她娘不知,她是很认真的。
所以,她娘仍寄希望于给她两个姐姐攀那些不着边际的亲事。就算只有一分希望,都把全家折腾的神经兮兮的。
何花语不想劝,也无法阻止,只不过是螳臂挡车。
也许,有一日,待她用事实证明,女子并非只有嫁个好人家这辈子才算过的好,她娘的想法才会有所改变,她们这个家的氛围才会有所扭转。
所以,她一定得干出点甚么,好让她娘宽心。
何花语到了凝碧斋门口,这心情才算明朗了些。揉了几把脸,换上一脸轻快的神情,笑嘻嘻地进去。
“早啊,掌柜的,阿兴哥……”何花语像变了个人似的,嘴亦似抹了蜜。
“可不早了!”鲁掌柜冷哼。“你小子专门赶来用午饭的吧?”
阿兴更是白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何花语嘿嘿干笑,“小的这就去干活。”
来到后院,福婶已把大部分事干妥当了,又怕不让她干点活连累被掌柜的骂,便吩咐她扫地抹桌椅干些轻松的活计。
何花语心中感激福婶的体贴,干完活后,自是强拽着福婶,替她按揉捶捏。不时地说些体己的话,再讲几个好笑的小故事,把福婶子逗的是乐不可吱。
晌午过后,福婶才张罗着准备午饭,四人的量。
何花语这才知道凝碧斋里有两间厨房,一大一小。昨儿见过的那间子,专为做糕点用的,而铺子里烧饭用的,是小厨房。
何花语帮忙着打打下手,摘个菜切个葱。福婶炒菜她便烧火,一老一少配合倒也默契。
饭菜备好,何花语按着福婶的吩咐,将饭摆在与小厨房连着的外间,方才去前头唤鲁掌柜与阿兴用饭。
阿兴要看铺子,只能替他留饭。与鲁掌柜与福婶同桌而食,与何花语来说,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这人哪,有时候不是一家子,凑在一块却比亲人间还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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