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灵毓的姑姑靛染。」靛染微笑,大方的伸出右手。
……
「你好,我是灵毓的姑姑靛染。」靛染把音量加大。
「啊!你好你好,我是白驰。」白驰急急忙忙吞下最后一口咖哩饭,赶紧和她礼貌性的握手,匆忙间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难得灵毓会带朋友回家,不要客气,多吃一些。」靛染从盘子边缘把猪排饭全数拨到白驰的盘子里,动作利落且猪排饭的形状就跟刚刚一样完整,她起身走向厨房再端了一盘回来。
「姑姑,你现在能吃这么油腻的吗?还是我熬点粥给你吃?」灵毓靠在厨房门口看着端盘子回客厅的靛染背影。
「没关系,今天觉得好多了,应该可以吃上一些。」
白驰怔怔的听着她们的对话,看着她们走来走去的身影,她开始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性感声音的主人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种勾魂慑魄的脸蛋。
的确,若是单就她的一双眼睛来看,有着双眼皮的细长眼睛或可称为狐媚,却又不是那种往上吊起、让人觉得不舒服的眼角;她的鼻子从眉间下方开始往下延伸,侧面可以看得出来是一座隆起的山峰,却又不是那种过度高耸的鼻子,隆起的弧度堪称完美;而嘴大小适中,没有看见任何彩妆的痕迹却十分红润,加上嘴角微幅上翘,即使不刻意做表情都似含笑;肤色白皙,一头墨黑长发几乎及腰,发尾并不毛躁分岔,反而散发着自然的光泽。
白驰几乎要以为她整形过,可是她不管做什么动作,看起来都是大方从容,她对自己的打理也能看出这人井井有条,这么低调又显得神采飞扬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会去整形的样子。这些特征加起来,让靛染呈现出恬静而气质高雅的古典美,又同时充满现代人的自信。
总之,美女,一看就会让人屏息的美女!手还捧着咖哩饭盘子的白驰望着靛染发呆出神,往客厅移动的灵毓觉得她如果稍微使点力拍下白驰的背,说不定白驰的灵魂就要从嘴巴飘出来了。
「白小姐……白小姐……你还好吗……」
白驰再次张大嘴巴,愣愣的看向靛染的眼睛。
「白驰,我姑姑叫你呢!还有姑姑,她不是……」灵毓边拍白驰的肩头,又转过头来要跟靛染说话。
「靛染小姐,我好像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整片繁星闪耀的夜空,也很像晚上的海洋,海浪被月亮照射出一点一点的银白光亮。」突然说话的白驰把两人灵毓和靛染都吓一跳,回神的家伙终于记得阖上她快要流口水的嘴巴。
从靛染的瞳孔里看到的,不是人常见的深棕色或浅棕色瞳孔,也不是西方人那样的天蓝色或绿色的眼珠,也并不是像非裔、非籍人士的眼睛那样完全漆黑,而是很深、很深的蓝色,在一片纯粹的深蓝之中,偶尔闪烁几点星芒,既辽阔静寂,又显得有智慧且神采奕奕,而一袭蓝紫色、在腰后绑了蝴蝶结的纱质长裙更把她的气质衬托的神秘起来。
虽然是衷心的赞美,可是白驰越说越没底气,跟人家相处的时候讲出这种话好像很别脚,什么繁星闪耀的夜空,什么闪着银光的海洋,气氛都尴尬了,根本没有人要接话,以后还是听林怡君的话,少乱讲话好了。
「呃……嗯……我是说,你很漂亮。」看着靛染和灵毓都好像期待她继续再往下讲些什么的眼神,白驰爆出这句话后低头疯狂扒饭,假装刚刚说的话其实从来没有讲出口过。
白驰眼角余光看到靛染和灵毓对看一眼,场面很安静,气氛很僵。
「白小姐,你的赞美很特别,谢谢。不知道白小姐是做什么工作的?」靛染一句话,周围的空气又开始流动了起来。
白驰刚刚几乎觉得要吸不到空气,再僵下去她就要昏厥了,什么时候空气变这么稀薄?一定都是环境污染害的!
「这个……严格说起来,我算是小说作家、编剧,有时候也会当当导演。」白驰吐了一口气,啊!能够呼吸的时候,世界多么美好,空气如此清新!活过来的感觉真好!
「难怪白小姐文质彬彬,讲话这么饱含诗意。不知道白小姐是从事哪方面的写作呢?」靛染维持着亲切而有礼的微笑。
「噢!这个……」白驰才刚吐了一口气,却又倒抽了一口气,眼珠子转过来又转过去,左手也不停搓着右手大拇指,最后不自觉的把桌上的白开水拿在手上,喝了又喝,灵毓好像也很紧张白驰的答案。
「我写的这个就是说呢……就是说呢……激/情小说言情版!对!就是激/情小说言情版!」天哪!灵机一动是多么的重要啊!白驰觉得自己的头上爆着交错的灿烂花火,首先我要感谢上苍让我拥有灵活的头脑,再来我想感谢经纪人林怡君时不时带来的补脑保健食品,最后我想感谢小毓煮了好吃的咖哩饭,阿弥陀佛and阿门。
签约的时候白驰只说了自己是个作家,她没有跟灵毓讲过自己都在写些什么。灵毓是一个高中少女,也就是传说中未来的国之栋梁、中流砥柱,要是被她知道自己的真正工作,搞不好高中少女一个震惊,白驰房子就住不下去了,所以今天在听到灵毓要走上三楼的脚步声之后,就已经把计算机的画面缩到最小,为了不要打扰到灵毓和其她的房客,戴着耳机他们也不会晓得自己在听什么。
而眼前这人是灵毓的姑姑,要是她知道自己的职业,为了保护灵毓这样一个高中少女,结果除了是被扫地出门,万一她还想顺便打个电话:「警察,这里有一个色/情狂喔!快来抓她啦!」天哪!又要跟第三次租房子那时候一样无家可归了,还要住在警察局等林怡君来保她出去,真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白驰是真心喜欢现在住的房子,所以她决定善用自己灵活的头脑,不说谎话也不把实话说得那么明白。
「喔!激/情小说言情版,哇噢!好特别!呵呵呵呵……」灵毓对白驰的话做出了超乎想象的热烈反应,还拍了手。
白驰和靛染不明所以的看着她,气氛又僵了。
「呵……呵呵……饭快凉了,我吃饭。」灵毓干笑。
「不知道白小姐都执导些什么类型的电影呢?」空气瞬间又变得如此稀薄,白驰快要以为这里是月球了。
「我都是拍那个……这个……怎么说呢……」白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叫你多嘴!叫你显摆!叫你得瑟!你讲作家不就好了吗?讲什么编剧导演?
「拍……?」靛染望着她。
「噢!对!我拍的是爱情动作片!」白驰挠挠头掩饰不安,但她发现自己发间已经汗湿了,等下又可以再洗一次澡了。
「白小姐真的很特别,那……」靛染试着要跟白驰继续聊天。
「我吃饱了,还是先回去好了。」白驰深怕靛染再问下去,就是她的十年写作经验再怎么丰富,掰功再怎么强大,也会被击溃。
「白小姐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
「呃……我想应该是不用啦……我就住在三楼,不用送来送去这么麻烦。」
「你住这里?」靛染瞪大了眼睛。
「嗯哼。」理所当然的嗯哼。
「三楼?」白驰觉得这应该是人体可以把眼睛撑大的极限。
「Yeah.」理所当然的Yeah。
「我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