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于荷叶的话,曹掌柜半晌没说话,好一会才叹道:“于夫人可真是好慎密的心思。”
于荷叶刚才的笑意在这一刻间完全转为了讽刺,“这世道,若是有一丝疏怱,怕是要死无葬身之地吧!若是有慎密及疏忽这两样来选择,怕是任谁也会选择前者吧!”
听到于荷叶的话,曹掌柜哈哈笑了起来,“于夫人这话严重了,老夫还不至于真为这五道菜谱杀人灭口。不过……”说到这他瞧向于荷叶,“春风酒楼并不是老夫说了算,老夫也只是被雇佣之人,于夫人的话,老夫还得先跟老板说一声,看下老板的意思,如何?”
这商量的口气,却是表明,那五道菜谱对他的诱惑实在巨大。
“无所谓,不过,我希望是别让我等太久,我实在不敢确定,若是时间久了,我会不会因此而卖给别家,听说,唐家西南路那家酒楼也是不错的。当然,我对春风酒楼还是优先的,还望曹掌柜能向您老板转告一、二。”于荷叶微微一笑,说的这话却是软硬皆有。
只是听到这话的曹掌柜,脸色却陡然一沉,“你这是威胁老夫么?”
“曹掌柜这话错了,我并无任何威胁您的意思,我也只是实话实说,您大可不必在意,也无须动气不是。当然,您说这威胁两字,怕是重了吧!您老会怕我的威胁,曹掌柜对荷叶实在是抬举了。”于荷叶不轻不重的吐出嘴里的话。
曹掌柜闻及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女人实在是太难缠了,都怪他刚才对那五道菜谱表现的太过了,以至让对方在言语上有峙无恐了,奈何,他确实是对那五道菜谱起了占据之心,现在还是看看上头怎么说吧!
“好吧!老夫也只能尽人事了,明天老夫会给你答复,答不答应就看上面的意思了,不知于夫人家住何处?”
“明天这个时候,我过来找您吧!希望到时能听到我想听的答案,那么这事就麻烦曹掌柜了,无事,我就先行告辞了。”于荷叶站了起来,微一欠身,却在走了几步后,回过头,“还请曹掌柜吩咐一下,以免明天到来时,又被拒于门外,到时怕是又得背个指责之名,虽然我不介意,但那位小二怕是介意的。”
曹掌柜实在是有些气闷了,一再的让一女子拿话搪塞,却又无可奈何,只得苦笑道:“你这女娃的嘴巴实在是厉害,老夫会吩咐下去的。”
于荷叶也不以为意,“那就好。”说完,不再回头的走出了春风酒楼,在回眸间,仍能见其眼底的笑意。
出了春风酒楼即去取了给盈盈裁的衣服就回去了。
而曹掌柜却是呆坐原处良久方才出门坐马车去了一处大宅,只是远远窥其貌就知那处人家是非富即贵了。
曹掌柜进去足足有一个时辰才从那处大宅出来,从面相看也看不出所以然,只是他心里是不是也如此那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说于荷叶对明天没有半点期待的话,那也不尽然,虽然她也可从中猜出一、二,但,终还是等事实确定了才是正经,现在,还是放宽心,等待明天的到来吧!
“盈盈今天乖不乖啊?”
同新周记后院,于荷叶抱起了在院子里玩泥巴,玩的满脸脏污的盈盈。
看到是娘,盈盈就仰起小脸笑,“盈盈很乖的,盈盈一个人在这里玩,谁都不吵。”
一个人?于荷叶眼神向着另外那边的几个小孩看去,那都是下人的小孩,也在一旁玩儿,有三、四个,围着一圈也不知在玩些什么。
只是,为何盈盈却是一个人,于荷叶眼神暗了暗,却也没多问,不用问,她也知道是为什么,既然能猜到,问了已知的问题有什么意思。
“来,盈盈把手洗洗,你看看,好脏呀!”于荷叶点点她的手,取笑道。随手从井里取出一瓢水放到女儿的面前。
盈盈一看,嘟起嘴,顺着于荷叶的意思,把手伸到瓢里洗了起来。没一会那水就从清澈变为浑浊。
“盈盈乖!”于荷叶倒掉水,抱起盈盈亲了一口,“娘给盈盈做了新衣噢,咱们现在去试试好不好?”
盈盈一听有新衣,眼睛都亮了,陡地凑到于荷叶脸上重重的吧唧了一口,“好!”
于荷叶看着盈盈,温柔的笑了,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看到她发至内心的笑意了。
俩母女回到了房里,盈盈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扯着于荷叶的袖子了,嘴里还嚷嚷着:“娘,快点给盈盈穿穿看嘛!快点啦!”
于荷叶好笑的褪下了盈盈原本那满是破洞的衣衫,给她穿上了新裁的衣服,这一穿上,顿使人眼前一亮,夏季的衣服本就多种多样,而盈盈原本圆圆的小脸,因一路从郡西村来都江城,也瘦削了一些,小小年纪已可见其娇俏,长大后怕也是一秀丽佳人吧!
“咱家盈盈真可爱,长大后肯定是一美女,人人抢着要。”于荷叶笑着捏她的鼻子。“到时娘可要舍不得了。”
“嘻嘻!”小小年纪的盈盈根本就听不懂娘的话,她只是一个劲的左看右看,翻着身上穿的新衣服。
于荷叶只是看着女儿在那笑闹,她则静坐一边。
一会,玩累了的盈盈就这样和着新衣服睡着了,那睡着的脸上还残留着开心的笑容,每每这总让于荷叶庆幸她的重生,若不然,怕是再也看不到吧!
临睡前,她再默默的念一遍菜谱,为了明天,她要养足精神去面对在商场上惯了的人精,不能留下任何一空隙让其有了话柄,成功与否,就在明天。
当太阳刚刚升起时,就可知今天的天气一如既往的热了,那十足像个火球的太阳,只是刚升起的阳光就带了点灼热,这无一不表明,月份已是六月中旬了。
安顿好盈盈后,于荷叶就蹋足在这样的阳光下,走进了春风酒楼。那艳丽的色彩映在她的身上,就如一清晨朦胧的雾气,让其站在里面,看的见模不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