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铛铛声仍是不绝于耳。但是于荷叶现在却在烦恼着中秋之时所需之物,这问题一时间倒真是让她难住了,以往年年过节的物品,她从未经过手,想来想去,以往过节之时不过也就是多了些吃食之类,其它必备之品,她还真不清楚。
现在整个家都是她在理,像这种事,她也不知问谁好,或者还是一切从简吧!就置些吃食?
不行……
叩叩……
皱眉纠结时,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她微微抬首,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却是大玉与曾益。
“有何事?”
大玉向于荷叶施礼,“曾公子说找夫人有事,婢子便将曾公子带了过来。”
听到大玉的话,看向曾益,“曾公子有何事?”
曾益打量四周一眼,心里不由一叹。女乃女乃竟将这宅子保存的如此之好,不仅四周无太大变化,连着爷爷以前用的书房也是无特别变化,虽然对这书房无太多记忆,但是,模糊的记忆,仍是有着一丝印象的。
然而更让他惊讶的却是,这位于夫人竟然也没对这宅子大修,有些地方已经是破旧不堪了,真是古怪的女人,他却不知,这却是于荷叶答应了曾老夫人,低价卖与她的其中一个理由。
“在下换洗之物还在朋友处,这会正想去取回,便与于夫人说一声。”
“哦!如此,曾公子去便是。”于荷叶礼貌性点点头。
曾益笑笑,他的如意算盘已然打好,在此住是权宜,去酒庄的目的方是正经,他自然是想着去了韩城主家取了衣物便会立即返来。
“那在下便告辞了。”
看到曾益风度翩翩的离去,她突地想到难住她的问题,不由出声道,“曾公子还请留步。”
曾益转头看她,“不知于夫人有何事?”
“公子可知中秋时节所需何物?”她顿了顿仍是问了出来。
她不知道?这个女人,还真是处处让人惊讶,这类事情应是大部分人都该知道的吧!她居然不知,只是他又如何知道。于荷叶的前生就是一悲剧,不知也是不奇怪的。
“中秋节气,多以瓜果月饼桂花酿来祭祀,瓜果之类便是将常见的奉上便可,且中秋夜还须以内燃烛用绳系于竹竿挂在瓦檐或露台上,形状则是任何皆可,挂于宅子高处,俗称“树中秋”或“竖中秋”。此乃普遍的中秋节气所须之物,而在当晚,中秋观潮可也是都江城内一大观。”曾益笑笑,将所知的都祥细说了一遍。
于荷叶用心记着,等曾益说完,便福一福身,“多谢曾公子了。”
“不客气,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如无其它事在下便告辞了。”
她点点头,对大玉道:“大玉你送曾公子。”
看着他们离去后,于荷叶便倒回伏首于案前,将方才曾益所说,列一单子。
列着单子的同时。嘴角却是微微的扯开了一抹微笑,虽然比以前多做许多事,却是比以前快乐许多。
嗯,还有酒庄的也要列一份,算上酒庄,银子却是要开始拮据着用了,月俸、酿酒用的材料,一月的吃穿用度,现在可全靠春风酒楼弄的银子及唐小宝给的那一千两,月俸之类与用度倒是不用多少,重要的是酿酒材料却是用银极多,现在的米粮比之以前可是贵上许多,大量酿的话,存银却是得留足够。
思及这些,微微皱眉,看来银子的问题还待解决啊!她如是的想,一时间却也未能想到更好的办法,便将写的单子拿了起来,又看一遍,自觉无误,方走出书房,而隔壁的声音,也还在叮叮铛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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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醒来后,李醇比以前更是沉默了,以前的敦厚老实,清澈澄净的眼晴里,现下却只留下灰暗,及一丝冷意,与之前的他相比。不若是一个天一个地,若有相识之人看见,怕也是不敢与之相认。
果然经历过生死之人,要么看破红尘从此平步青云,要么堕落彻底进入地狱,而现在的他,却是毫不犹豫便倾向了后者。
在这一想法浮现之时,脸上更是增加一丝冷厉。
刚一进来的阿左便看到李醇那满脸阴沉的表情,不由一皱眉,自前两天救了他后,醒来就一直是这副德行,比他这个从小便受唐家教导的随身侍从更是要冷上三分。
“阿醇,明天我便会领你到公子那,请公子安排个差事与你,若是你再如此模样,莫要怪我不留情面。”换个意思便是,救了他可不代表他会让他在公子面前也如此,再者,他再是这般模样也确实是不符合唐家家丁招收标准。做下人得要人下人样。
李醇看了他一眼,默默点头,对阿左救了他,他是感激他的,因为他还没见到叶姐。也还没有为爷爷报仇,要是真如此轻易的便死去,他定然不会甘心的,每思及此,对欧阳府便又会多恨上一分。
此时他方想到,叶姐在他进欧阳府之时说的那番话的意思,他虽是躲过管事下人之类的陷害,却终是低估了大宅内高位人的狠辣,开始他也惊恐过,后来见欧阳夫人并没真的鞭打他,还以为。等事情明僚便会放他出去,却不想尊贵如欧阳夫人,竟会寻着夜黑之时,将他带到偏院鞭打,后来若不是欧阳老爷突然而至,他怕是要丧命在欧阳夫人的鞭子下了吧!
不管是欧阳一家,还是欧阳宛儿,留给他的印象,都是让他深恶痛绝到极点,不过现下,据说这个救他之人便是唐家谪子的随从,若是想对欧阳家做些什么,或许从唐家能做些什么才对。
李醇却是完全不知,唐家与欧阳家的亲戚关系的,那天他并没注意到一边站着的唐谨。
“希望你好自为之吧!”阿左说完这话便走了出去,他也算是仁尽义尽了。
在阿左出去后,李醇模了模刚及结痂,还隆起的鞭痕,双拳握紧,闭起满是仇恨的眼神,靠着墙养起神来。欧阳家,悄然默念欧阳家三字百遍,方才停歇。
欧阳府
“前几天让你留意那个叫李醇的下人,现在如何了,夫人她是为何鞭打及他?”欧阳老爷,看着面前的黑衣人道,声音温和有礼,内心却是燥动不已,他真的好像一个已故的人。
黑衣人也就是展景天,当他听到欧阳老爷问的话时,不由一怔,他实是不明白,欧阳老爷为何对这个下人另眼相看,开始不过以为那是欧阳老爷随口吩咐的,现在却特地叫他前来,只是……
“回干爹,夫人是因为那小子不知天高地厚。yin*小姐,才鞭打的他,景天认为,那小子纯粹便是想攀上小姐,现在那小子已让景天扔出去了,估计此时,怕是已魂归九天了。”
yin*宛儿?这确实是该打,只是,他实在是太像他记忆中的一个人了,不过,想来应是无可能的吧!夫人倒是下的去手。这样想着又问,“那小子可有什么特别之处,竟然这么大胆敢yin*宛儿?”
听到欧阳老爷的问话,展景天微微一凛,心里想到那个玉佩,是否当说?
“景天,你从小便是我寄予厚望的义子,你干娘的事,便是干爹所关心的,难道你还想隐瞒什么不成。”欧阳老爷这话说的却是恩威并济。
“景天不敢。”展景露出紧张的表情,微一思量便道:“若说有的话,李醇似是与前面几条街一位姓于的寡妇有点关联,他本人倒是并无大才,整一个木衲之人。且除了这寡妇,似是再无别人与以相识了。”
欧阳老爷等着他的下文,他知道景天不会无缘无故提到这么一个寡妇的。
“据景天所得消息,这个寡妇与春风酒楼及唐二公子都有所关系,且其中也牵扯上唐大公子。”
“噢?”欧阳老爷这次是真的惊讶了,一个寡妇居然能与后方势力颇为厉害的春风酒楼扯上关系,与春风酒楼扯上关系也就罢了,竟然又与唐家扯上了关系,这里面有无其他内情?
“寡妇的身份何为?”
“就一普通人而已。”这点也是让展景天费解的,他开始也不过是按照宛儿小姐给的资料去查,没想却查出这样的一串让人颇为不解的消息来。
“普通人竟然能与都江城的有名之人扯上关系,这个寡妇倒是不简单。”听到竟与唐家及春风酒楼扯上关系,凭着欧阳老爷对事情的敏锐,立刻对此人极为感兴趣,而将李醇暂时放在一边。
“应该也是凭着美貌攀上的吧!”他也只吩咐别人随便查了下,倒是没见着她本人,是以便做此猜测。
一时间两人的话题倒是偏离了方才所想,然而再如何,欧阳老爷倒也还未将李醇忘记,“这个李醇……”
“近段时间,并未见李醇去见这个寡妇,极有可能他们不过是认识罢了。”
看来应是人有相似罢了,应该没什么可能才是,听到展景天的话,他暗地一叹,不过一会,便将李醇之名扔在一边,倒是对这个寡妇上了心,如此两人又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便散去了。
展景天在出去之时,稍微顿步模向胸口,从李醇处掉下捡起的玉佩还在那躺着,不知为何,他竟不想与干爹说起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