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习习,渐入深冬的天气。亦是极为难得会有这样的暖阳了,几许阳光透过云层普照着大地,如此时日最是悠闲也最是惹人慵懒的时光。
处于都江城的某处大院的凉亭边,一年轻姑娘背对太阳,一袭白衣,偶尔的轻风拂面吹散几缕发丝,如此的佳景,弹上一曲再配上如此的声乐,实乃是令的旁边所看之人万分沉醉。
此曲未停之时,也令的刚进来有事报告的男人缄默了,如果可以,他希望他能一辈子拥有,而不是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的看着。
再完美的相遇也会有分离,就如现在,再如何的希望眼前的曲子别停,那也不过是希望而已,琴是由人弹的,而弹琴的人也终会停下,远远的看着那双白晰的玉手,抖动了最后一个音色,他暗自苦笑一声。那怕是永远也不会是熟于他的吧!
良久……
“小姐,事情已办妥,不知?”带有疑惑的低沉男中音,微弯腰对着一漂亮的姑娘抱拳道。
“哦?”停下抚琴的双手,她转过头来,一霎时,当她正面面对阳光之时,连着太阳似乎都失色了,那白晰的肌肤此时是粉女敕粉女敕的,而前面的刘海处却是修理成直直的一条线过,后面长长的头发只是那样的以着根谮绾了起来,那瓜子形状的脸,配着明媚如一汪泉水的眼睛,挺翘的鼻子,焉红的嘴唇更是不点而朱,连着她不过是随口应的一个哦都那样的致命,这样的女人,莫说是方才的男子了,连着女子都要妒忌了。
“未知小姐下一步?”男人说到这的时候,心里更是起了苦涩,但脸上所显的却是冷意,森然的冷,让着谁都不敢近前半步的那步冷,只是他的冷却是除了她之外的人。
“先把人带上来吧!”原本柔和的眸子,在说到这句的时候,气息瞬间一变,仿佛想到什么极不愿回想的事。本已停住拂琴的双手再度动了起来,只是这次弹的琴却已是不若先前那般的柔和美好了,而是充满愤怒及痛苦的声音。
男子在听到她话时,就已向旁边打了个手势,而看到他这手势的人也不回答,直接转身退了开去,莫说是那男子,连着这男子教导出来的人,也是与他有了一定默契的,否则,他宁愿不要,也不想要个不听话,又无半点默契的手下,换句话也就是说,身为别人手下的你,又怎么可以如此的无自知之明呢!
那人离去的时间,不过一小会,就倒了回来,而他倒回来之时,他的后面亦跟了两人,令人惊讶的是。那跟在后面的人赫然竟是当初与于荷叶在翠楼有一面之缘的秦忆,此时他的脸上有着几许的复杂,更多的却是挣扎,然而在接触到手上所抱着的小女孩之时,脸上的挣扎又变为了坚定。
他告许自己他这样做是对的,为了他娘及妹妹,即使事情再重来一遍,他仍然会这样做的,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了。
虽说他已认定现在这样是对的,但在走过这条长廊之时,仍像过了一世之久般一样,当然,时间再怎么的长,还是会走过的。
听着有些凌乱的琴音,看着那柔美的背影,秦忆才不过是看了一眼而已,却已是被眼前的男人冷冷的瞥了一眼了,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只要他再多看一眼,便挖了他眼睛一般。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秦忆的感觉是那么的陌生,他们就只见过一面而已,也正是那一面,令的他做出了眼前之事。
那天在翠楼门口,这人他所说的事,确实不难,且所说的话也并不长,不过是短短一句而已。
将那女人的女儿绑出来交给他!
仅此一句,为了他的母亲及妹妹。秦忆选择了义无反顾,这两天他并没回秦家,他知道,那里他也是回不去了,只是随便的在巷子里头蹲了一夜,这一夜里,他想的最多的还是母亲及妹妹以后的安稳生活,他知道,只要他能将母亲及妹妹救出来,以后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所以,当他一想到这些的时候,在晚上冷的他直打颤的时候,他咬牙忍住了,连着饥饿也忍住了,因为他将他身上所有的银子都交到翠楼门口的那个敛财的人的手上了,是以,他身上再无分文了。
到了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去了那个女人门前观察,他一直都在等,等一个机会,然而第二天里他失望了,只看到一大堆的人进去,却就是没见着人出来。不过,到得第三天的时候,他的机会终于来了,有一个小姑娘将那小女孩带了出来,虽然她们出的并不远,不过是到对面买个玩具而已,然而这样已经足够了,他就是趁的这时候,冲了上去,抢了小女孩走的。
很顺利,一击得手。不过这也多亏了他事先准备好的蒙汗药,本来他是想不用的,谁知这个小女孩在他的手捂上她的嘴巴时,竟然咬了他,他这才不得已的用了,当他一击得手之时,心里的害怕及兴奋一路上都冲击着他,害怕是,他也不过是十六岁而已,算起来,他也不过是个大孩子而已,一直读的圣贤书,竟然做出这种事来,而兴奋的是,绑了这小女孩出来,他的母亲妹妹就有救了。
如此的同时,他也只能忽选择忽略那姑娘呼救时的惨烈及她眼里的哀求,不知她的主人知道她弄丢了小女孩会如何待她?不过,此时的他也没了那种心思去想了,毕竟事情已然做了,再如何想也于事无补了。
而他也就是顶着这样的一种心情,顾不得饿的肚子叽哩钴噜的响,他就这样撑过来了,他已然是三天没吃过一粒饭及喝过一口水了。
“你做的很好!”男人冷冷的眸子看向秦忆,伸出手往怀里掏出一块碎银扔给了秦忆,“至于你的母亲及妹妹,她们明天就没事了,好了,将人给我吧!”男人的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他手里的昏迷中的小女孩。
然而秦忆听到他这话时却是一呆,却并没将手上的孩子交到他手上,“为什么是明天,你确定她们一定没事?”
男人再次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没必要骗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布商,我亲自出手已是高看他了。”
说着这话时的表情之轻蔑不屑,令的秦忆脸上一阵青白,咬了咬牙。只得将手里的小女孩交给了他,这才转身离去,而在离去时,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再多看那小女孩一眼了。
看着秦忆离去,冷酷的男人这才抱着小女孩走到白衣女子的身前,白衣女子的双手虽是舞动着,但明媚的大眼睛却是看着冷酷男人的怀里不曾有丝毫的视线转移。
嘎的一声,白衣女子直接的停下了手中舞动的手,站了起来,伸出玉指轻轻将小女孩的脸转了过来,许是挣扎的哭过,小女孩的脸上满是泪痕及脏污,白衣女子看的一个皱眉,立刻松开了手,小女孩圆圆的的脸上没了阻力,极快的又向着抱住她的男身胸口侧了过去。
许是药效过了,也许是其它,正在这时,小女孩也就是盈盈竟是醒了过来。
睁着迷蒙的双眼,盈盈有一刹那的呆愣住了,入眼所看的都是陌生人,没有立即流泪,只是呆呆的扁了扁嘴,却是怎么都未能哭出来,这种突然看到陌生人的感觉,像极了以前姨娘总丢她在下人房里时候的感觉。
“娘……”怯意满脸的稚女敕脸庞,张开小嘴巴第一个出口的便是寻她娘,她知道她娘在的话,是决不会让她落一滴泪的,以前她不知道,但自从娘那次睡醒过后就知道了。
她嘴里所谓的睡醒却是于荷叶的重生。
却是一转眼对上了白衣女子的眼,“漂亮姐姐,你知道我娘在哪么?”吸了吸鼻子,尽量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据她以前的经验,她的眼泪掉的越欢,这些人就会越高兴,然后就越是欺负她,所以她要忍住。
至于之前被抢之时的事,她也认为那不过是眼前这些人为了欺负她所做的第一步而已,虽然她真的很害怕,因为这里没有她娘。
白衣女子听到她的话时先是一怔,然而在听到她口里的那个娘字时,冷光一闪,她现在最讨厌听到的就是有关那个女人的。
随即心里很是不平衡起来,到底这个寡妇有什么好,他竟然宁可选择于她也不要她,她哪里比不上她了?
那个女人要家势没家势,要样貌没样貌,甚至还是个被人休离的女人,不仅如此,更甚还带了个拖油瓶,白衣女子脸上显出一股恨意,啪的一声,快速伸出双手抽在了盈盈的脸上。
“哇!”原本就忍着哭的盈盈,在这一吃痛之下,却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小姐!”男子见她这般,轻轻的皱了皱眉头,有丝丝的责备,然而由他眼神里却是可以看出,他担心的是她那么大力抽下去的手,而不是责备她打了这小女孩。
“梅刚,把她带下去,然后按照原来的意思,给他们去份简。”白衣女子在说完这句话后便紧抿起红润的唇辨,坐回置琴处,不发一语的再度扬起了玉手。
而看着这个样子的她时,男子梅刚眼里闪过一丝心疼,他爱她,而她爱的则是他。
虽说现在这个身份限制了他光明正大追求于她,但,如果重来一次,他仍会选择这个身份的,因为只有他是从小陪着她一起长大的,无论她发生了何事,其中都缺不了他,而他喜欢这样,喜欢这样分享着她的每一件事,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自己心中潜藏着还有这样的一份快乐。
只是,他为何敢?敢如此的辜负了他心目中的女神,那可是他捧在手心里怕冷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啊!他竟然敢令的她落泪伤心,真是不可原谅,不可原原谅!
梅刚眼里显出一份疯狂,抱在手里的盈盈因着他这突然的用力,更是张开小嘴大哭起来。
“娘……盈盈好怕,好痛啊!娘……”这一声哭喊撕心又裂肺,随着越行越远的脚步,声音也越来越小……
于荷叶与小玉刚刚从晋南酒庄里头出来,而于荷叶手上还捧着韩振亲自交给她的那瓶酒,心情有一霎时的怪异,但无论如何,今日的她心情有了波动却是真。
不过在这一丝丝怪异浮现之时,她压抑了,这种感觉是要不得的,然而她脑海里却是无论如何也挥不去方才韩振手臂环住她腰时的那一幕,虽说这是为了救她不得已如此,但她仍然是忍不住一次次浮现出那一幕,蓦地,正在心情异样时的于荷叶,心里不知为何竟是突然的抽痛起来。
啪!原本捧在手里的酒壶,因着这突然的抽痛,手一松,酒瓶也因此摔了个粉碎!
小玉却是不受方才事情任何的影响,小脑袋四处转动着,听到酒瓶响时才发现于荷叶的脸色條然变的苍白。
“夫人?”小玉急忙扶住于荷叶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
“盈盈!”于荷叶一手抚着突然抽痛的胸口,一手扯住小玉的手臂,刚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差极了,自然而然她就联想起了盈盈,她自身没病没痛的,唯一可做联想的便是盈盈了。
“小玉,拦马车,马上赶回去。”于荷叶脸色非常的差劲,全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有点魂不守舍起来。
“夫人,你没事吧?”小玉看到她的样子,也被吓了一跳,见她如此,又担心的问。
“快去!”于荷叶见她还没去,声音颇大的喝道。
小玉显然是被她突然的厉喝给吓到了,眼眶一红,赶紧后退一步,寻了马车过来。而于荷叶也不多解释什么,看到马车手脚极快的跳了上去,简短的说了声地点,拿出十两银子交到了车夫手上,以最快的速度过去!拿出十两银子之时,她只提了这么个要求。
而见到这么多银子的车夫立马就眉开眼笑的答应一声好咧!随即马车即像箭一般的疾射而出。
此时的于荷叶心里是纷乱的,只要想到是盈盈出了事,她就无法平静下来,虽说像这种靠感觉的事是不可尽信的,但是,重生过之后的她,每次只要心率跳的特别快或是不舒服,她便可以肯定是盈盈出了事了,这样的事,她已不止是一次灵验过了。
看见这样的于荷叶,小玉也没心思委屈了,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一向淡然处事的夫人方才为何突然脸色大变呢,只是,到底是什么会使的夫人转变的这么大?小玉又是担忧又是怕的,却就是不敢再问了。
因为有了于荷叶的嘱咐,再者又拿了人家那么多的银子,车夫也是个讲信用的,少用了至少一半的时间,车夫便将于荷叶两人送回了于荷叶所说的地点,于宅。
焦急如焚的于荷叶,在听到车夫吁的一声之时,人便已是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其速度之快,是她平生的第一次。
于荷叶才刚刚进得大门,就见着与着大玉一干人,全都站在了院子里头,一个个的表情都不甚好,他们虽然才来于宅两天,但是也清楚的知道夫人对于小姐的那种爱已是超过了一切,只要是看到小姐,夫人的眼神永远都是只有那么的一种感觉,爱,深深的母爱,时常看的连着他们这些缺少温暖的人都会陷入深深的感叹中。
然而,方才正在他们努力做事之时,听到大玉边跑回来边哭的声音时,才知道小姐,夫人最疼爱的小姐被抢走之时,一个个都呆住了。
本来今天得知来了两拨高贵的客人时讨论的心思,在听到小姐不见之时,全都转变为了不安,一个个也就没了心思做事了,现下小姐不是走失了,走失了还说大家分头去找,现在却是小姐被人绑架了,也不知那人绑了小姐是为何,要是……
他们简直就不敢想下去了,一个个只能不安的站在院子里等待着于荷叶的回来。
看到于荷叶,大玉原本就已红肿不堪的眼睛再次繃出了眼泪,砰的一声跪在了于荷叶的面前,“夫人!对不起对不起……”
于荷叶听着这一声声的对不起,全身一个颤抖,眼睛慌乱的左右张望,却终是没看到盈盈的小身影,“盈、盈,盈盈……呢?”
“小姐不见了……”
怦!怦连着两声跌坐于地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一个是于荷叶,另一个则是刚进来的小玉。
“事情是怎样的,盈盈为何会不见?”于荷叶失神跌坐在地后,伸出颤抖的手拉住大玉的手,才发现,她全身已是无了一丝的力气。
“小姐是被绑架了……”大玉忍着失声痛哭,将事情又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说完后才再次扑倒在地的痛哭起来。
绑架?当这两个字眼出现在于荷叶头脑时,有了一瞬间的迷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