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
祁夫人表情很古怪。她望着叶秋发出一阵阴森的笑声,若不是祁皓抓着她,也许她已经走到了叶秋面前。
“想在祁皓面前装好人?”她声音轻柔的说道:“修复我们母子关系的朋友啊?听起来很不错,可是,我们母子的关系用得着你来修复?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啊?”
“可是。”看到祁皓有点忍耐不住了,叶秋忙出声阻止了他,冲着祁夫人笑道:“我对祁皓来说很重要,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都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与其自欺欺人倒不如接受现实,你说你在生意上帮了祁伯伯很多,可是你先要明白,他是不是需要你这样的帮助,没有你的话,他是不是就一定发展不起来。你做了那么多事,可你同样害得他们妻离子散啊。”
“你胡说!”
祁夫人接受不了叶秋的这种说法,如果相信了,无疑就是彻底否定了她这几十年的人生,她帮了祁家那么多,甚至把祁奕杰和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抱回家来养,她难道牺牲的还不够多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说她错了?祁奕杰忘恩负义,辜负了她的感情。为什么别人还要同情他?这不公平,不公平!
她的激动让叶秋吓了一跳,她原本是想把事情分析透彻,让她明白自己错在了哪里,再扭转她的执念,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是,她却忽略了一点,偏执的人之所以偏执,便是因为听不进去任何不同意见,更不能容忍别人的否定。想说服她相信别人是对的,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所有人都不认同她,她也会认为自己是对的,是无辜的,别人都对不起她。
叶秋不明所以的望着双目通红瞪着自己的祁夫人,“你这么激动干嘛?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认为你过得不好,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祁皓的生母,她才是真正无辜的人,你抢了她的丈夫孩子,还打压了她十几年,她已经怕了,只想远远的躲开你,可是你还不放心,这么多年阴魂不散的缠着她,让她过着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你真是太恶毒了,丈夫是人家的。儿子也是人家生的,你都抢走了你还要怎么样?!”
叶秋越说越气,猛得站起身瞪着祁夫人逼问道:“她到底在哪?你把她怎么样了?她已经够可怜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祁夫人浑身一震,逼视着叶秋,“谁告诉你的?”
祁皓的生母是她最后的底牌,她之所以能这么强硬的说话,就是因为手里有这个人在,可是她并没有对祁皓亮出底牌,那么叶秋又是怎么知道的?
祁皓长出一口气,缓缓说道:“你是想用她威胁我放弃叶秋吗?”。
祁夫人目光空洞的望着前方,她知道,若真的亮出了这张牌,她和祁皓之间那点仅存的母子情也算彻底消耗光了。
祁夫人久久不说话,祁皓的态度也越来越冷,“我和叶秋绝不会分开。”
这句话似一道闷雷惊醒了祁夫人,她不敢置信的望着祁皓,“知道她在我手里,你也不放弃叶秋?你到底有没有人性?她比你的亲妈还重要?”
叶秋挑开了底牌,祁皓也没有兴趣再耐着性子拖时间了,站起身。他缓缓走到办公桌前,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爱入心扉的女孩,以他惯常的懒散声调说道:“既然她死都不愿成全我们,那咱俩从这儿跳下去吧。”
叶秋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要跳你跳,我恐高。”
低沉的轻笑声响起,祁皓忍不住伸出手儿揉了揉她的短发,在叶秋还没来得及发怒前,祁皓已转回了身,直视着祁夫人道:“既然你要毁灭,那我们祁冯两家就一起毁灭吧。”
“你!”祁夫人怒吼道:“你威胁我?!”
“不。”祁皓摆了摆手,“是你威胁我。”
两人都不再说话,可相对的目光却互不退让,一个怒目原睁,一个坚定深邃。
到底谁会输?叶秋忐忑的望着两人。
这种僵持不下的局面,她也不知该不该打破。她不知道祁皓有几分的决心,可是若真的发展到那一步,祁皓也会陪着这两家毁灭,那不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砰!”
一声巨响,门猛得被推开。
叶秋一惊过后,才看清楚门外站着的竟然是何清鸿和穆桐。
穆桐率先走了进来,径直来到祁夫人面前冷冷说道:“我是敬义分局刑侦队大队长穆桐,在你位于敬义辖区范围的岭南小区楼房内搜到一名疑似被绑架的受害人,请跟我回警局协助调察。”
祁夫人大惊,不敢置信的望向了何清鸿,“这是怎么回事?”
何清鸿微笑着说道:“赵阿姨是在恒友开发公司的工地上工作的,她失踪已经快两天了,恒友的总经理葛总今天报了案。”
“人在哪?”叶秋一颗心总算稍微放下了一些,急急的询问。
何清鸿送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轻声道:“我知会了叶斌,已经接到你家了。”
这边有警方参与,叶秋已经不用操心了,对穆桐说道:“我和祁皓可以先回去看一下吗?是不是还需要录口供?”
祁皓无视祁夫人忿恨的目光,拿起电话直拔了一个分机号道:“把东西拿上来吧。”
叶秋疑惑的看向祁皓,祁皓却没有答她,而是转向穆桐说道:“等下监控室会把东西给你,我和叶秋先回去一趟。”
穆桐比了个OK的手势,“放心,交给我了。”
祁皓点了点头,对穆桐与何清鸿,他是绝对信任的。
叶秋跟着他走出那间让人憋闷的办公室,这才发现窗外早已黑透,在里面只觉得度日如年,哪想到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站在门外,叶秋听到祁夫人破碎的声音响起,“我要求见我的律师。”
门外还站着两个穿便衣的刑警,金丽丽忐忑不安的站在那两人身后。
祁皓看到她时,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如果还想在这个圈子混下去,这两天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了辞职吧。”
叶秋了然的看了脸色苍白的金丽丽,果然是她。当时在电梯前,祁皓大声说出的那几句话恰似是故意说给谁听的一样,之后又趴在她耳边快速说了一句。他**在祁夫人手里。她二话不说就跟着他回来了,结果碰到了偷听的金丽丽,所以她当时才特意盯了她一眼。
金丽丽看了叶秋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回答了一句,“明白了。”
她之所以败,就在于她不了解祁家的那些秘密,认为祁夫人可以压制得住祁皓,却不知道祁皓对祁夫人只有道德理念中的养恩,就算这点养恩也早已被磨灭的所剩无几。
祁皓虽不喜欢祁夫人,可他还是不会主动下手报复,他是自私的。懒得理上一辈人的恩怨,只想过属于自己的太平日子。若祁夫人能放他一马,他也不会做得这么决绝。
而叶秋,对祁夫人只有恨,没有任何正面感情,她所有决定都是看祁皓的态度而定。若祁皓手段狠绝,她是不会劝他手下留情的;若祁皓存着一分情面,她只要能保证自己家人的安全,也不会不顾祁皓的颜面硬要和祁夫人死扛到底。
说到底,她也是自私的。
走出祁氏的办公楼,祁皓将司机赶了下去,自己亲自开车。
叶秋默不作声的坐在副架驶位,街边的霓虹灯照得两人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他们的真实表情。
车中的沉默被一声叹息打破,叶秋强压下转头的动作,继续看着车窗外。
虽然她不出声应和,可祁皓却显然并没打算放过她,语气沉重的说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信任我。”
虽是问句,却没有询问的意思,有的只是浓浓的疲惫和失落。
叶秋脸上一阵发烫,她承认,在见到祁夫人的第一眼,她想到的不是祁皓为什么这样做,而是祁皓居然又这样做。当时她的心里没有信任,全是忿怒。
祁皓既然早已和祁夫人摊牌,而祁夫人却迟迟没有找上自己,说明祁皓真的在用心保护着她。她也想明白了,祁夫人不会只是今天提出要见自己,之前她没有可要挟祁皓的地方,祁皓不会让她如愿,今天祁夫人要求见自己,祁皓心中有了顾虑便没有拒绝。也许他也是相信自己会理解他,所以在她发了那么大脾气时,他既惊愕又伤心。
可在他处境这么艰难的时候,依然没有被自己那些伤人的话激怒,而是选择追上来解释。
自己呢?既然放不下他,选择了接受他。却仍然对他存了戒心,遇到事情首先怀疑的就是他。其实,内心深处,对于祁皓,她还是下意识的把他当成了五年前的莽撞少年,凡事为自己留一线,总不肯放下戒心,全心全意的信任他。
恐怕这次是真的伤了他的心吧。
她还记得在自己说为了他受了多少委屈时,他那来不及掩饰的失望与痛苦。
为什么没有多为他想想?为什么没有怀疑这么做,是有苦衷的?他为这段感情守望了五年,对于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来说,并不容易。
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信任他?
(汗,终于把这事交待完了,想弄点悬念出来压力还挺大的呀。另:感谢kaboka和幽谷铃兰两位童鞋的粉红票,双倍看起来好爽呀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