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的红酒味浓郁醇香,有点醉人。
简言将空空的高跟杯搁置一边,从容不迫地拿起桌前的白色餐巾替他擦掉脸上的红渍。
动作轻柔,像极了最温柔贴心的妻子,似乎对方脸上的酒渍并不是她泼的。
一时间,让焱昊错愕莫明。
简言一脸平静地替他擦着,目光沉冷,字眼却是凉嗖嗖地:“老公,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在人前的虚伪和人后的刻薄,还记得吗?你刚回国的时候我就对你说话,别再用那种‘方式’侮辱我,忘了吗?”
像是终于得到了发泄,她原本闷堵情绪这才缓缓变得平静,舒服一些。
她这个人的缺点就是,任何时候都是恩怨分明,眦睚必报!
被泼了一脸红酒的焱昊一时错愕地看着她,面对妻子突如其来的‘温柔’他原本盛满的怒火竟被瞬间浇灭,
眸底情愫翻滚,只觉她脸上那如同冰块的表情和冷锐的眼神就像火一般烧得他胸口一阵火热,心猿意马。
灼热的目光停顿在她进餐后沾上油腻变得更加红润诱人的嘴唇,对上她带着隐形眼镜而多了几分神采明亮的目光,焱昊一时痴神,竟忘了自己按逻辑的角度应该朝她发火。
然而,他却一点发火的欲*望都没有。
“我去一下洗手间。”焱昊意识到自己失态,蹙眉别过脸起身,一脸冰冷地走出厢房。
也许,他比简言还要了解她自己,每当她突然喊他‘老公’的时候,就是她生气的征兆。
简言读不懂他眼中和表情的涵义,原本以为他会生气,可是意外的是他居然没有。
一时间,她看着丈夫离开的背景有些茫然。
这个家伙心里盘算的到底是什么?
简言眉宇陷入一阵深思。
手中的白色餐巾已经沾满了他脸上枣红的酒渍,印在餐巾上斑驳狼藉,在灯光下像血一样醒目。
将已经脏污的餐巾搁在一旁,她伸手抚着涨疼的额鬓,眉宇间疲态尽显。
脑中是一张温和不变的脸还有十来分钟前对她说过的‘祝福’!
很好,原来,这就是苏暮青对她的态度!
在今天之前,她既然会因为上次叙旧时他在海鲜市场的老板面前说过的一句‘老婆’,一声‘媳妇’而乱了心神!
简言,你真是有够可笑!
她为自己斟上红酒,冷笑自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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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脖间的红酒污渍太过醒目,焱昊一路过去都惹来不少招待员的侧目。
他冷沉着面,风度不减地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一进去,便与正在洗手的苏暮青狭路相逢的遇上。
苏暮青抬头看着来人领口至胸口那格外醒目的污渍,温和有礼地道:“焱董,你是不是又‘情不自禁’了?”
字眼轻*挑,腔调打趣,像是在和一个熟人打招呼。
闻言,焱昊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拧开水龙头抽出布卷里的蓝色手帕沾湿,洗掉脸上,脖间的红酒,对衬衫那不能马上消除的酒渍给形象带来的狼狈毫不在意,嗤道:“夫妻间这是常有的是,倒是苏总怎么给我的感觉有点冤魂不散,我们夫妻俩到哪到能看到你。”
苏暮青嘴角的笑意很深,温言:“看来你也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自信,老实说,刚刚你的技俩,说实话,很……幼稚。”
客气的字眼皆是昭然的挑衅和嘲笑。
蓦地,焱昊擦拭脖间的动作一滞,眸底溢出寒戾,开门见山地冷笑问:“苏暮青,你到底想要什么?”
狐狸,终于露出尾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