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冰凉的手覆盖住她的,男人温润低沉的声音带着颤抖和试探:“简言,你撒谎……”
像是被人用针扎了一样般简言猛地想抽回手,苏暮青却牢牢锢住不放,迫切问:“你回答我。”
他这样咄咄逼问是什么意思?
简言恼羞成怒,瞪着他冷道:“苏暮青,我来不来这里似乎都与你无关……”
此时湿润的发贴着她的脸颊,因为生气的缘故两眉倒竖,像只浑身涨刺的刺猬恨不得把人扎得血肉模糊!
像是被人搧了一巴掌,苏暮青脸色微僵,眼里闪过黯然。
是啊,与他无关!
可是!
他看着被自己蛮横握住的手,并因为感到尴尬而识趣松开,反而更加握紧,抬头看着她,淡笑自嘲道:“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那样问你,可我就是想知道……简言,我更想告诉你,我嫉妒他,嫉妒娶你的人不是我。”
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那样强烈地嫉妒过一个人,独独那个男人例外。
苏暮青觉得,也许这间公园有种令他不由自主地将压抑深处已久的感觉宣泄出来的能力。
那些表面的风度有时候他在夜深人静时连自己都会觉得虚伪可笑,碾转难眠时脑里都是简言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而他却没有任何立场去将已成他*子的心爱女人夺回来。
是他当初吝于承诺,是他当初选择离开!
远国他乡的漫长岁月里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可以将情感驾驭自如的时候才发现一切不过是自己空有虚表的掩饰。
没有人知道,当他坐在回国飞机的头等舱手上看着经济报纸头条上已别多年的心爱女子以‘焱太太’的身份出现在记者会上时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拍卖会时他明明知道是她却只能选择漠然地试探,试探她是不是已经忘了自己,试探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做到故人重逢的淡然自若。
两个月的事实证明,他还是原来的自己,一座厚实的城墙庇护下只是一颗滚烫又脆弱嫉妒的心!
像是被一匹勇马横冲直撞,简言只觉一阵天眩地转,左心房跳动的频率蓦然一滞,她一脸震惊地看着突然对自己表时心迹的男人,连呼吸都似乎忘了。
雨声窸窸窣窣,时缓时急,节奏杂乱无比,像极了两人纷乱的心跳声。
渐渐地,简言的眼睛浮起一层雾气,却被她倔强地压抑住,幽深的双眼像海一样将苏暮青的轮廓吞没。
深呼吸,闭上眼使力抽回自己的手,对他平静道:“可是,你的嫉妒没有任何意义,我现在是‘焱太太’!”
声线里的平静连她自己都感到意外!
人的一生偏偏就会遇到有这样一个人,也许你在他心里放着一定的位置,却不一定任何时刻他都愿意将你带在身边。
自从他出国后,她从来不愿经过那些留下和他回忆的地方,有些伤口,只有不碰不看不回味才能忘了疼时的切肤有多刻骨!
苏暮青浑身僵硬,薄唇紧抿,眼底满是复杂,拳头紧握。
那张纸桶破后并没有阳光,反而更多的只有凉薄,凉入他的心底!
简言起身走出亭子,背对他扔下一句话:“暮青,当年连一个承诺都吝于给我,所以,连妒忌的资格都没有。”
雨水淋洒全身,简言能感觉到眼里有什么流淌下来。
她的道德,她的立场,她现在‘焱太太’的身份不容许自己在道德的边缘动摇一分!
这是她做人最基本的原则!
蓦地!
她的手被人用力一扯,脖劲被扣住,惊呼的唇被人封得密实!
远处,撑伞的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幕,双瞳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