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在这片没有灯光的山包上,只有你一个和一把不会说话的88式步枪、静默的通讯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让人窒息,无法抑制的恐怖、慌乱,叫作孤独。以前训练的时候,只是打打靶,并没有出来执行过相似的任务,根本没有体验过一直趴在草丛。各种杂七杂八的念头在我的脑子里闪过,丫的,哥们是个很奇怪的人,虽然是个大小伙,很喜欢看恐怖小说,但看完后往往是一个后果——怕,越是怕就越看到兴头上,就喜欢一直看下去,弄得晚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总觉得背后好象有人在盯着我看,然后一转头什么也没有,然后发疯似的跑回房间,把门关上,头蒙被子里。
现在,我多么希望林建彬就在附近,虽然不能聊天,但是总能给我一种慰藉,菜鸟说对面有至少3个狙击手,天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趁着天黑撤退了,或者对面根本就没什么狙击手,全是菜鸟哄人的。
趁着夜色,挪动下位置,舒展下肢体,模索起水壶喝了一小口水润润嘴唇的喉咙。侧了下头,总感觉后面好象有什么东西似的,中国人有个什么思想,入土为安,加上以前又打过仗,这附近会不会埋着死人,会不会我下面就压着一具尸体,后背一阵阵凉意,心里直发毛,以前看到恐怖小说,鬼故事里面对鬼怪的描述形成了一个个图像,在我的脑子里翻转,突然一直没有头的穿着白色衣服的女鬼向我冲来,把我扑在地上,对着我脖子就是想开咬,那我肯定会将这一发子弹射在她身上,命都没了,还执行任务个屁啊!
就怎么瞎想着,没有人,自己跟自己说话觉得怪怪的,倒不如瞎想,反正没有人规定不能瞎想,从衣服里拿出了雪儿的照片,虽然没有光,但我不需要看得见,雪儿的模样已经深深刻在了我的脑子里,只有我大脑不会运转我才可能不想她,轻轻的抚模着照片,就象抚模着雪儿一样。
忽然天空下起来下雨,丝毫没有任何征兆,这雨来得太突然了。早知道刚刚就不用喝水,现在下雨了,敞开肚子喝都行了。趁着雨声,吃点东西,我把矛头对准了那一袋生米,没有打火机,也不可能生火煮饭,再说下着雨点得着火吗?从地上模到袋子,因为看不清楚,我只能凭感觉去打开,费了好大劲才拆开,抓了一小把米,塞进了嘴里,慢慢的咬,味道还行。边磨边喝点水,方便下咽。
“A点呼叫菜鸟,A点呼叫菜鸟”
无线电沉默好一阵才有回音,“菜鸟收到,如果想撤退的话,你最好死了这条心,给我坚守,我没隔十分钟会呼叫你一次,如果你睡着了,没听都,回来你会掏粪坑的,相信我。”
暗骂了一声,女乃女乃的,哥们这个念头给否决了,只能继续趴着,因为是晚上,虽然是下雨天,但我还是能动,衣服早就湿透了,黏黏的,贴着皮肤很不舒服,为了怕巧克力融化了,吃了点生米后,把巧克力放进去了,然后打了个结,这是哥们的救命粮,怎么样也得把住。
我林建彬的处境已经可以说是好的了,我们和林建彬出来执行这个虚拟任务,而杨一凡他们比我们还惨,拖着沙袋跑,被水流冲击,今晚这个雨夜他们还得站在高墙上接受水流的冲击,杨一凡等人站在3米高的水泥墙上,这堵墙的前后是一米深的水,今夜无人入眠,杨一凡他们站在水泥墙上,被无情的水流冲倒,然后在爬起来,爬上去,在给冲到,每个人只是死顶着,如果有人问我军人是怎么炼成的,我只能说就是怎么练成的,经历一些看似变态无情的训练,才能成就一个钢铁军人,有人说中国陆军是全球最牛×的军队,但我也不知道是还是不是。
一直怎么趴着,期间有多少次倒下去睡着,为了清醒点,不得不咬破舌尖,大脑才有点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