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的一声轻响,通讯器接通了,老板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出现在了祝筱懿面前,即使是看到祝筱懿身前站着一个诡异的影子,他的神情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淡淡道,“何事?”
祝筱懿早知道他会是这样的表情,虽然心里很讨厌他那张一天到晚板着的“晚娘”脸孔,但现在是有求于人,所以不得不压下心里的不高兴很是“诚恳”的说道,“大晚上的吵扰你真是不好意思,我遇到点麻烦”求人的话果然还是很说不出口啊!她有些呐呐的止住话头,神色尴尬。不知道为什么,她打心底里就不喜欢这个老板看到自己发窘狼狈的样子。
“它?”浮白一指祝筱懿面前的影子,语带疑惑,表情分明是在说,你不是把它抓住了么?
“我被困住了,这屋子里似乎有别的东西!”祝筱懿见他一脸不以为然,只好加了一句,“是我对付不了的东西!”想起已经有两次差点被那个眼球恶灵占据了身体,要不是她运气好,恐怕现在的祝筱懿已经死了吧!
运气好么?她自嘲的想,要是运气好,又怎么会遇到这种事!
“地址!”
祝筱懿迅速报出了自己所在的地方,末了有些不放心的说道,“你能对付得了么?要不要找些帮手?”黑白兄弟应该很厉害,要是把他们找来,那就安全了。再不济,把上次抓自己的那个面具男叫来也不错啊,看老板这有些瘦弱单薄的身躯,也不知道他行不行啊!
“等着。”浮白又是简单两个字,关闭了通讯器。
“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祝筱懿不满的抱怨一句,没办法,等吧!
和老板通过话,心情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紧张。心里有了一个期盼,就仿佛有了可以依仗的胆气,祝筱懿待着无聊,看了一眼手里的红丝带,胆气更壮。既然左右无事,干脆探寻一下这座房子好了。
想到就做。就着昏暗的灯光,祝筱懿慢慢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一楼大厅格局非常简单,除了沙发家具矮柜,没有太多其它东西,祝筱懿只扫了几眼,就把目光移向了通往楼上的楼梯。
记得自己第一次来,去过楼上浴室,却没有好好看看楼上的房间呢。她迈开步子,小心谨慎的往楼上走。眼球恶灵似乎被面具男打跑了,这一次祝筱懿没有了那种被暗中窥视的感觉,但是难保它不会偷偷溜回来,而且自己刚才打不开门,祝筱懿已经明白了,这房间里还有什么东西在困着她,于是她更是加了十二分的小心。
她走得很缓慢,一边思考着,除了那个眼球恶灵,这个屋子里她见过的还有一个人,自己被困在这里,肯定也是她做的手脚,那个见了一面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的老妇。
可是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到底是不是人呢?
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跟眼球恶灵是什么关系呢?那个眼球很明显就是小孩子暴毙之后化为了恶灵,她也许是死得太惨,怨气太重所以才会化身恶灵徘徊阳间四处寻找自己看得上的躯体。而那个老妇,能够和一个恶灵同处在一个屋檐下而相安无事,难道她们是血亲?还是她们间有着什么协议?
祝筱懿依稀记得上次见那老妇,她并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出死气,虽然感觉她有些古怪,但是明明她是一个有着实体的人啊!
实在想不通,弄不懂!
一路走上楼梯,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屋子中安静得一如既往。但是在跨上最后一阶楼梯的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忽然扑面而来,祝筱懿被这呛人的气味熏得胃里一阵翻腾。差点没吐出来。
心里不知为何升起强烈的不安感觉。那味道,俨然就是从那浴室传出来的。
浴室的门轻轻虚掩着,没关紧的门缝里一丝光亮也没有。祝筱懿稳了稳心神,慢慢靠近门口,把耳朵贴在了门上。
“嗒,嗒,嗒”
似乎是水龙头没有关紧往外滴水的声音。除此之外里面在没有任何响动。
不是说停水么?祝筱懿转念一想楼下那盏亮着的灯泡,最终还是没有再去深究这个问题。既然有电,有水也没什么稀奇的。忽然脑海里冒过一个古怪的念头,不晓得这些鬼都是怎么去交水电费的?自己都觉得这个念头很好笑。
“嗒,嗒,嗒”
因为特别安静,所以那细微的响声显得特别突出,一下一下仿佛响在祝筱懿的心上。血腥气源源不断的从门缝里钻出来,钻进祝筱懿的鼻子里。她难受的单手捂住口鼻,听那水声听得久了,没来由的一阵压抑胸闷。
要不要进去?祝筱懿在犹豫!老板再快也要最少半个钟头才来赶到吧。现在自己冒冒失失的闯进去,万一有危险怎么办?不是万一,肯定会有危险的!就冲那呛鼻的血腥味,她就知道里面肯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可是待在门外就一定安全吗?不见得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故意把她困在了这里,但摆明了它绝没有善意。干等着无异于坐以待毙,还不如彻底弄清楚。
祝筱懿打定主意,轻轻一推门,门无声的在她面前打开。
里面很黑,眼睛一时不能适应,祝筱懿看不清什么,但是那血腥味更浓了,门口正对的似乎是洗漱池和一面大镜子,右手边还有一个个大大的猫脚浴缸呢!祝筱懿一边回忆着这里的格局,小心翼翼的往前踏了一步,不敢直接进去,就现在门框处探探情况吧。脚下却险些滑倒。
地是湿的。
“嗒”
脖子一凉,感觉有一滴水滴到了她的脖子上面。
漏水?哪来的水,又没有下雨!
她反手在脖子上一抹,指尖触模到的是一种滑稠的感觉,不像是水,倒像是她霍然仰起头,“嗒”又一滴液体滴落在她脸上,血腥味扑面而来,她惊恐的看见头顶上方门框之上有一团黑影。
看那形状,不会是人头?!
怎么会有人头?而且还在滴着血,难道是刚刚被割下来挂上去的?
是谁这么变态残忍?
如果说是那个把自己困在这屋子里的“人”。那么可想而之她现在的处境有多么凶险了。
祝筱懿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