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来探望的人比较多,关成毕竟刚做完大手术,身体还很虚弱,很容易劳累,才一会儿工夫,就觉得累了,上床一会儿工夫,就已经睡着了,众人也就不打搅他。说话、做事发出的声音都是轻轻的。
钱兰满脸笑意的望着关耳数落邵晴的样子。这些天丈夫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很多,家里店里都有些亲朋好友们帮忙照看着,她只要在医院照顾好丈夫关成就好,也就没有刚知道丈夫出事时的紧张和惶恐不安了。虽然还是有不少烦心的事,但是现在万事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那就很好了。身边有这么多人帮衬着,老大家、姐姐家、村上的人、家里的生意伙伴、甚至还有关耳的同学,这么多人自然会给自己带来了很多的感动。大家的好家里的人都一直记着呢。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人家。
其实刚才女儿的老师同学来的时候她正在医生办公室,并没有见到人,不然的话她肯定不会收下那笔钱的。钱虽然不多,但是人家都还是学生,实在是太麻烦人了。她也是觉得女儿说的对,她们不该拿这笔钱的,邵晴跟他们家又很熟,就没有阻止女儿数落邵晴。这会儿看两个小姑娘打打闹闹还是觉得蛮好玩的。她似乎能想起来以前在家当姑娘的那段美好的时光。
大家正压低声音笑闹着的时候,就听见外面有人轻轻敲门,关耳两人停住,出去一看,原来是华威荣。今天的他看起来比上次更加单薄了,眼里布满了血丝,偶尔还闪过几丝痛楚,看起来这几天他过的并不是很好。他挺直着身体,一只手里拎着些营养品、而另一只手里面则拎着个行李袋。
看到关耳他们出来了,华威荣明显有点呆愣,不过还是很自然的走到关耳面前,深深的鞠了个躬,“关小姐,上次请你给我五天的时间,五天之后任你们处置,现在五天的时间到了,我来了。”
关耳没有说什么,倒是邵晴先开口了,她有点好奇,问道,“你的事情处理完了吗?阿姨怎么样了?”
华威荣显然没料到邵晴会这么直接的问,眼里闪过痛楚,可是看到病房里面被包裹着的机会快要变成木乃伊的关成,还是下定了决心。然后沉着声回答,“我母亲前天就已经去世了,这两天我就是在料理她的后事,不然的话我应该早就该过来。”
虽然从他的神态中已经找到不少蛛丝马迹了,可是当真的得知这样的事时,还是会觉得有点难受。
这件事还真是难处理啊,理智与情感并存的感觉真的很难受。关耳想了想,“华威荣,这会儿我妈在这边,我爸爸也已经清醒过来了好几天了。关于你的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弄,我带你去问问我爸妈吧。”
华威荣点点头,他觉得本来就该如此,也没有什么意外的地方。关耳再理智、处理事情起来再老练,但是她毕竟还只是个高中生,还是未成年人。就算做出什么决定,自己不反对,别人肯定也会有异议的。
等钱兰见到华威荣,她也不知道事情该怎么决定了。她也有些为难,面前的这个人撞伤了丈夫钱兰,自己该很恨他,可是她却发现自己完全恨不起来这个人。他是为了自己的母亲,甚至连自己的前程都不顾了,这样纯孝的人可是很难见的。而且他说五天就是五天,就算他不来大家也拿他没办法,但是他却是来了,这样看来他算得上是信守承诺的吧,再加上他们家都是很崇拜军人的,任由原本一个英姿飒爽的军人进入监狱,是不是太残忍了啊?
纠结了半天,钱兰还是觉得这件事还是由丈夫决定比较好。这些年就算自己一直都在做生意,见识比之前好上很多,可是面对这么件事,以她的阅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为好。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直接和丈夫说实话吧,不过以自己对丈夫的了解,肯定也会选择原谅他的吧。
“你叫华威荣是吧?你的事我之前就听我女儿说过。你今天能找来这边就说明你是个重承诺的人。关于你的事,我还得跟我丈夫商量下,我们家的大事基本上都是他决定的。只是现在他正在休息,可能要等一会儿才能醒过来。你可以等一会儿吗?”
华威荣应了声好,把手里的营养品递给关耳,也把另一个属于自己的行李丢在病房里面的一个角落里,然后就拿起病房里面的开水瓶自动自发的出去打热水去了。只剩下钱兰她们三个人面面相觑。她们没打算奴役他啊。
也许是病房里面动静太大了,也许是休息够了,关成慢慢的转醒了。钱兰就一脸惊喜的把有关华威荣的情况细细的跟关成说了。
听完之后,关成也是一脸凝重,他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考虑了半天,他转过头问关耳,“丫头,那天你吴悠哥哥好像说华威荣这个案子可以不走司法程序的。我们也可以不追究他的责任的。是吧?”
“是啊,那天吴悠哥哥是这样说的。说华威荣要是认真追究起来应该会被判为交通肇事罪,我们也可以另外民事起诉他,让他赔偿家里的损失的。”
想了一会儿,关成才跟关耳和钱兰说道,“丫头,老婆,我不打算追究华威荣的责任了。看他的秉性还是不错的,人孝顺守信,又是当过兵的,监狱哪是人能进的啊,意志再坚定的人进去了也可能会被毁了。要是因为我的案子被毁了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啊?至于民事赔偿的事还是算了啊,反正我们也不差这点钱,再说不是还有医疗保险的吗?保险公司也会赔偿不少的。这样算起来,家里面的损失也不算多,自家自己承受就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不容易啊。”
钱兰也称好,关耳也没多少意见。她本来就对华威荣还有点好感。这个时代,像他这样的人实在是太难得了。就他的事,她会想起以前看到过的海因茨偷药的故事。在情与法之间,能找得到转圜的余地自然是很好的。貌似自己家人的做法有点圣母了,可是实在是没法这样去找华威荣的麻烦啊。关家人是一直记着要得饶人处且饶人的。
华威荣打完开水进来的时候,就见关家几个人正轻松的说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