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卫照例对徐青绫他们进行了盘查,粗略的检查过后就放他们离去了。出城门时一切都很顺利,不似昨日进城时那般的惊心动魄。
牛车不紧不慢地前行着,路边两旁的水田中,满目皆是忙碌地撒着种子的村民们,今日恰逢春耕时节。清风送来清灵的笑声,相互追逐的孩童们,在田埂上奔跑着,戏耍着,满眼尽是天真的笑颜和欢乐地打闹声。
已经远离城门了,应该不会再发生什么事情了?徐青绫暗自月复诽道,可左眼皮不停地跳动着,心跳也失去了原先的频率,却打乱了她心中的期望,看来自我安慰是说服不了心中的不安的。
徐青绫心乱如麻地坐在牛车上,心中甚是难安,耳边是三丫唧唧咋咋地言语声,诉说着这两天在京城里所发生的事情。
眼看着离后院偏门还有十来丈的距离,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正待徐青绫悬下了高高挂着的心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却是又发生了。
三丫“啊”地一声惨叫,而徐青绫不由得抚上心间,摁住不停跳动着的心脏,惶惶然地盯着前方。两位大爷虽不至于如此惊慌,但是面上也不太好看。到底是什么使他们如此大惊失色?
却道是突地从一旁几乎漫过整个人身去的草丛间,窜出一个人来。似乎倒不是有意朝着他们来的,只是见到路边有人,才向他们求救。是的,是求救,如若其是个正常人的话,那也不至于将他们吓得失了颜色。
那满身血污的男子还没待走上几步,血迹却是顺着他的身子往下滴了一路,形成了一道弯弯曲曲的血路。在远处,看不清他的脸面。
那男子直愣愣地站着并望向他们,那眼神有那么些吓人,却是不再前行。正疑惑间,却听见“砰”地一声,那人终究是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且脸面朝下。半饷后,还是不见动弹。
随即一想,让那人这么躺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徐青绫转向两位大爷,道“您二位下去看看可好。”那人躺得极有艺术,正好挡了他们前行的路。
两人均点头,王大爷先一步跳下车去,李大爷也跟着下去了,离去前嘱咐她俩,“小姐,您和三丫头千万别下来。我和李老头儿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等没有什么大碍后,您再让三丫头扶着下来。”说罢,跟上后下车却先他一步走在前面的李大爷。
而三丫使劲地拉扯着徐青绫的手腕,早已经停下了之前麻雀般的叽喳声。并没有言语,但是徐青绫却感觉到了她的手正不停地颤抖着,虽说她自己心中也万分害怕,这两辈子还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是仍安抚三丫道:“不会有事的。”似在安慰三丫,也似在宽慰自己。
“小姐,真不会有什么事吗?”。三丫带着怀疑和不安,复又问道。
徐青绫勉强自己笑出声,骂道:“你不是向来自诩是最胆大的嘛,怎么,这会儿却是害怕了。假若以后要是遇见这样的事儿,你非得躲在我身后寻求我的保护不可!”试图缓解一下气氛,捡了以前的话说,“是谁曾说过要保护我来着?”却只是跟她闹着玩,而不是真在意。
三丫却是听进去了,呐呐无语,好一会儿,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小姐,我会保护你的!”可是,这话听起来软绵绵的,却不是那么可信。
似乎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话语并不存在任何让人信服的意味,里面根本没有包含坚定的信念。遂,又加了一句:“真的,小姐,我绝不会像这次这般了。”边说着,放下了徐青绫的手腕,双手收回,紧紧地握成拳,不让心情外露出来。对三丫来说,鼓起这种勇气还需要些努力。
对于这话,徐青绫也就是回了三丫一笑,并没有再说些什么。她心中很明白三丫这会儿要抛开害怕是不可能的,连她这个经历两世的人也尚且害怕,何况是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但是她有这份为她之心,徐青绫就心满意足了。往往是过多的奢望反而会得到更大的失望。遂,她将目光转向,正在那疑似“尸体”的男子附近的两位大爷。
李大爷单膝跪地,和王大爷一起使力,将那个躺在地上的血人翻了个身,并使劲摇了摇,却还是不见任何动静。
“李老头儿,你探一探他的鼻孔,看还有没有气息。”王大爷弯着背,有些心急,对着李大爷道,自己则将目光盯住那个血人,仔细观察,看看他有无反应。
只见李大爷,轻轻地将右手放到了那人的嘴唇上方,虽然略有些不稳,但还是感觉到了微弱的气息拂过手上的毛孔,李大爷向着王大爷点点头,道:“这人还没死。”想了想,又道,“要不将此人抬到我家去。”
“不行!”王大爷大声喝止,道,“你可是清楚这个人是什么人嘛?就这么带回家,你也不想想你一家老小,万一出个事儿,可怎么办!简直就是瞎胡闹。”边说边用力地摆摆手,完全不同意李大爷的想法。
李大爷先前并未想到这点,以他的秉性来说,见死不救,是万万做不到的。但是如若一旦牵涉到他的家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那总不能见死不救吧?”李大爷还是问了出来,虽然家人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可是也不能眼看着他死。
王大爷也犯了难,这可真是怎么办才好?望着躺在血污中的男子,王大爷无声地叹惜着。
徐青绫移转目光,正好见到的就是两位大爷两两相望,脸上皆是泛难的神色,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此时,徐青绫的心情已经稍微平静下来了,遂,问道:“两位大爷,那人可是怎样了?还有得救吗?”。
王大爷看着那血人叹了一声,颇带着些无奈道,“还有一口气悬着,就是不知道是否能救活…”暗想,如若救了,也不一定能救活,复道:“不知道是否该救他?要不您拿个主意?”王大爷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么个难题抛向一个十岁左右的姑娘家,但是看近日来所发生的事情,徐青绫似乎都能将事情处理得很好。
其实,这时的王大爷也有点病急乱投医了。
这人在傍晚时分出现在这人烟稀少的路边上。现在这个时辰该是每家每户做饭的时候,原本人就少的路上,目前就只见到他们四人和他。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何身份,竟然被人打成如此模样,满身是血。真是不知道到底招惹了什么样的仇家,才会落到这个地步。如若救了他,没救活倒是还好说,却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只不过是老天不救他;一旦救活了呢,那仇家万一将他们也恨上了,将会招致杀身之祸,这可怎么得了,想想这又是有些不值当;如若救活了他,那人却忘恩负义,反将他们灭了口,那肯定就是一个悲剧中的杯具。不救倒是最省事,最轻巧的。
但心中又是过意不去,虽然她总是过多地考虑自己和所关心的人的死活,但是也不是那种冷血无情的人,坐看着别人死去。
罢了罢了,就当是发发善心,给自己积个善德。
徐青绫抬手向三丫示意,三丫虽有些走神,但也还是看到了她的指示,将她扶下车去,亦步亦趋地紧跟在她身后。
徐青绫迈着小步,一步一步,缓缓地向血人所躺之地走去,她还需要再想想,再仔细想想。
可是这距离毕竟没有多远,只是走了十几步也就到了。
向两位大爷点了点头,王大爷又焦急地问道:“小姐,您看这怎么办是好?”
徐青绫打量了一下这男子,稍后,朝着王大爷望去,眼神极为平静,道:“且容我想想!”
潜意思是别担心,她会深思熟虑的,绝对不会让大家有危险的。
徐青绫的这一个眼神就稍稍平复了王大爷不安的心情,似乎只要有她在,不能说不会有任何事情再发生,却也是有些安心的。
在远处望来,只知道是个血人,看不清脸面。近距离看这男子,实在是有些恐怖,全身上下都有大大小小的伤口,没有一处是完好的。衣服早已经成了破布条,挂在身上。而全身就像是在血池里泡过一般,根本看不清到底长什么模样,且有些血已经凝固了,附在皮肤之上,有些渗人。
三丫用力一抓,打断了徐青绫的思路,转身,见她脸上甚是害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侧身躲在她的背后。徐青绫这次倒是没有戏弄她,她现在连细想的功夫都用在了该如何处理这人身上。只是轻轻地拍拍她抓着她的手臂的双手,以作安慰,“莫要害怕!”
说完此话后,又回过身继续打量那男子。这人身量约莫八尺,外露的手臂,看起来极为壮硕有力,要么是常干活的力气人,要么就是学武的,应该是不能被轻易伤成这样,那将他打伤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能将一个大汉打成这样,武功该如何了得?
徐青绫犹豫了,这到底是该救呢,还是不该救呢?这到底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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