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青衣阁后,方才知晓唐苏找她也无甚大事,无非是得了几批品质相当不错的布料,想将这些布料送与她做些衣裳罢了。
徐青绫一进门,唐苏便拉上她的手,“哎呀!手怎么不如往日软和了?”发出惊叹之声,继而又夸赞道:“不过,妹妹近日是出落得越发水灵了,身子纤瘦不少,身量也比月前拔高不少。”
赞美之意尽显!
徐青绫粉脸一红,难得露出羞涩之态,“姐姐过奖了!”
唐苏像是怕徐青绫不够臊得慌,加油添醋道:“姐姐说得可是大实话,妹妹向来知道姐姐秉性如何,怎么就不信姐姐的话呢?”说完,便假意叹息一声。
“妹妹自是信得过姐姐!”徐青绫大方地应了,变相地承认了唐苏的赞美之言。
看徐青绫在应答间,并无小女儿之态,唐苏暗暗称奇!
而后,唐苏大笑一声,“好,不愧是我的妹子。”语调亲昵不少,“流水,你去将那刚送来的几批料子尽数搬来。”对着身边服侍的丫鬟,命令道。
流水曲膝应诺,退了出去。
又吩咐另一个丫鬟,“流沙,去将午膳端来,我与妹妹要在这锦缎房中用膳!”流沙应声而去。
此次,唐苏约她也是在这“锦缎”房。
“想必妹妹还没用膳吧!正好,姐姐也未用,妹妹同姐姐一起用些,可好?”唐苏像是在征询徐青绫的意见。
徐青绫无奈,这唐苏已经吩咐人去备膳了,她还能拒绝了吗?不过,方才她还没感觉到饥饿,如今,被唐苏一说,便觉肚子空空如也,并应声道了谢,“谢姐姐体谅,妹妹正好也是饿了!”
“如此,甚好!”此时的唐苏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看起来异常妩媚,风华尽显。
片刻后,那被唤作流水的丫鬟,身后跟随着三个抱着布匹的小丫鬟,敲门进来,分别给唐苏与徐青绫行了礼,“主子!徐小姐!”
“流水,将这些个布料拿给徐小姐看看!”又对徐青绫道,“妹妹,尽可挑选些合心意的,或是将这些个全拿去了也不妨事!”掩嘴一笑,又道:“不过呀,姐姐就怕妹妹眼光高,全看不上眼。”说着说着,便又开始打趣起徐青绫来。
徐青绫这回可是脸不红,气不喘地道:“姐姐,你又取笑我了,俗话说得好,君子不夺人所爱,妹妹我也是这般人。因此,岂能尽数将姐姐的心爱之物拿走?回头姐姐不知道该如何心疼了!”说完,便笑开了!
唐苏瞥了一眼徐青绫,娇嗔道:“你这小嘴越发贫了,记得初见妹妹时,姐姐总觉得妹妹是个木讷的,不会说道的!没想到今儿个,真是令姐姐刮目相看啊!……哎!”长叹一声,“是姐姐识人不清啊!”
徐青绫不理会唐苏的唱作俱佳,径自起身上前查看三个小丫鬟怀中的布匹,既然唐苏如是说了,她也不打算客气,挑选几个合心意的也不错,顺道为琉璃和王罗秋选上一匹,送与她们做衣裳。
三个丫鬟每人怀里叠放着两批布料,有颜色素雅的,也有色调明艳的,徐青绫看了一圈,便选出三匹布料来。
一匹雪青色湖绉,正好用来做织裙,夏日里穿着必然舒适清爽;一匹耦合色百合纹锦棉,是给王罗秋的,恬淡素雅,正合她的性子;另一匹也是锦棉,只不过是鹅黄如意云纹的,看着颇显活泼亮丽。
余下的三匹,一匹嫣红羽纱、一匹五彩刻丝锦缎、一匹绛紫色羽缎,相较于她,还是更适合唐苏!
“姐姐,妹妹也不跟你客气,这三匹料子,妹妹收下了!”徐青绫巧笑嫣然道。
唐苏打量了徐青绫挑选出来的三匹料子,风格尽是不同,又望了望她随侍一旁的丫鬟,与前几次不同,便明了了徐青绫的心意,便也没因此说些责怪话,笑着应了。
徐青绫吩咐王罗秋将三匹料子放于一旁,并特意嘱咐她临走时别忘了拿,因此,又被唐苏一阵打趣,而徐青绫则是面不改色的听着,心中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随后,唐苏让那手抱布匹的三个小丫鬟退了,流水则立在唐苏左侧,并未出去。
不一会儿,流沙便带着几个媳妇子进来了,人人手中端着一个雕漆托盘,而流水与王罗秋见此则上前帮忙摆膳。
顷刻间,就摆了满满一桌子,“妹妹,你可得多吃些!”唐苏极为热情地劝道。
徐青绫笑着应是,但真到用食时还是有所克制,她怕她之前付出的努力会功亏一篑。
用过午膳后,唐苏命人上了茶水,吃些水果,便与徐青绫闲话家常。
徐青绫顺道提起自己在北城买的院子,五日后她便会搬至那院中居住,到时候正式发帖,约她庆贺一番。
唐苏一面责怪她不早告诉,一面连连应是,说要好好让她破费一番,如此云云。
又坐了半晌,徐青绫便告辞离去,这次则是直接回了徐家别院。
之后的五日,也是天天不得闲。
一日,去二愣子家看了一趟,慰问一番,又送了些银两、日常用品,以及延迟他一个多月的工钱,并告之他,下个月会令王大爷将工钱与他。
而二愣子一家三口对于徐青绫能亲临他们家,还给他们诸多物事、诸多照顾,皆是感恩代谢、潸然泪下。二愣子更是跪倒在地,感谢徐青绫的救命之恩、知遇之恩。
徐青绫则是鼓励他好好做事,并未再言其他。
二日,又唤了王大爷过来,让其暂时将车夫一职交予李大爷做,让李大爷隔个几日便将一批糖运往杂货铺。
而徐青绫也没让王大爷闲着,让他替她去寻那物事,一并留心铺子的事,且嘱咐他隔一段时日去杂货铺将糖售卖的银两取来。
还令他知会赵牙子一声,待搬到那京中院子后的第二日,便让赵牙子带些人过来,她好物色院子中的下人。那硕大的院子,自然要多些人看顾的,且她也不打算用钱大人留下来的下人。
如此看来,她得雇佣不少丫鬟、仆妇、小厮、管事,不过,此事不急,来日方长!
后几日,徐青绫便让琉璃、王罗秋收拾绯园中的物事,当问起“哪些该打包带走,哪些该留的?”时,徐青绫来了一句,“只要将她后来买的物事带走便是。”
就这么一句话,惹得琉璃将青盐、澡豆等物事都想一并带走,徐青绫忙阻止道:“这别院呀,还是时不时地要过来住上一阵子的。”
比方说,今年七月,徐家老爷陪徐夫人过来别院避暑时,她自然是得待在别院反省的。算算日子,还有两个月出头便到了。
“这日常用具之类的,明**们中一人带上李大爷,依照现今所用的规格,去采买一些便是!”徐青绫思忖片刻,道:“还是琉璃去吧,到时将所买之物,暂且寄存在爷爷那儿。不用多买,届时我们需大采办一番!”
此时,仍是不方便将采买之物放到那院子中,否则,这岂不是在约定时间之前,赶钱大人走吗?!徐青绫自然不会干出如此遭人碎嘴之事。
而之所以后来让琉璃过去,她也自有一番想法。琉璃虽与曲山多有拌嘴,但终究还是相熟之人,由琉璃出面,并提了徐青绫的意思,这事便极为好办。
琉璃笑着应是,满怀信心道:“小姐,您放心,奴婢一定将此事办妥。”说着,便放下手中的青盐、澡豆之类的,拿起其他物事打包。
徐青绫笑笑,她也是想锻炼锻炼琉璃一番,毕竟往后,她是要做她的大丫鬟的,自是得有能力胜任方才可行。
跟过她的人,她都不会亏待了她们。
而王罗秋再过大半载,便是要出嫁的,她到时与了她丰厚嫁妆便罢,也绝不让她的婆家轻怠了她去。
“别忘了将爷爷给的那匣子首饰和姨娘的小匣子带上!”徐青绫特意嘱咐道,贵重的物事自然是要带走的,岂能放心留在这没有一人的绯园之中。
银票大额的,她一向是贴身放着的,小额的,则是由琉璃与王罗秋分放着。
“琉璃,先别慌收拾,去知会陈妈妈一声,说是我们不日便将远行,大约两个月后方回,让她照常将饭菜送至绯园。”至于如何处理,一向帮她们做此事的陈妈妈,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琉璃点头应诺,正想迈出房门,徐青绫便又唤住了她,“若是陈妈妈问起,你什么都不要说,关住自己的嘴,明白吗?”。表情异常严正。
尽管琉璃纳闷,但小姐的话,自然是得听的。
过了半晌,琉璃才回来。
“怎么去那么久?”徐青绫估量着是陈妈妈拦了她!
琉璃不自在地答道:“陈妈妈一直拉着奴婢说话,扯东扯西的,奴婢也不好不给她面子,不过,陈妈妈旁敲侧击问起您要去哪?奴婢可是一概没说!”
徐青绫沉吟一声,便道:“你下去吧!去给罗秋搭一把手!”
琉璃应声离去。
她们外出,陈妈妈多有知晓,知道她们何时走,何时回。不过,就是不知,她们究竟是去干什么!而她也不怕别院中的眼线知晓,既然前阵子如此频繁地外出,也曾留宿在外,都未曾出现甚么状况。她估计这些眼线的主人是不会对此做出些什么事来的!
徐青绫轻哼一声,往后如有什么,她兵来将挡就是。思量间,拿起茶盏,轻抿一口,嘴角泛起笑意。
此时的徐青绫,瞳孔异常透亮,而眼中更是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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