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我,为什么明知如此,昨天还不应你?”徐老夫人嗤笑道,“且不说你是不是真的打算饶了徐青烟,徐府怎能先失信于人,出尔反尔,更何况,如今徐青烟及身边谋划的人,也算是得到了教训。至于还有什么,你自己去掂量掂量吧。”
卫氏有些慌乱,她没想到老夫人连她的真正意图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的,只差道破而已,而且,做此事时,老夫人似乎还在谋划什么?
徐老夫人见卫氏有些慌神,知道她料中了她的心思,想到该借此机会敲打敲打她,否则,这徐府迟早被她弄得乌烟瘴气的。
心思至此,徐老夫人开口了,“虽然我已多年不理事,但不代表着有些事情,我能容你胡来,切记,万事以大局为重,莫因一己私利,毁了我们徐家”
这话说得极重,还是当着丫鬟婆子说的,卫氏的脸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心中早已将徐老夫人问候了遍,但终究面具虎还是面具虎,怎会轻易将自己的心思外露呢
“老夫人教训的是,儿媳知道了”
回得恭恭敬敬,叫人找不出错处
这媳妇进门已是二十多年,是怎样的人,她还是知道得七七八八的,将她人前一面,人后一面的性子是看得透透的。
此刻,倒也不像戳破,已经在丫鬟婆子面前给她难堪,也算是给她一个教训,“你心中清楚就好,回去吧,那些管事妈妈还等着你回事呢,别耽搁了”
卫氏恭敬地应是,在垂花门处与徐老夫人分开了,先回了自己的珊兰苑发了通脾气,又在回事处听各个管事妈妈回话,将事情处理了,才将徐青韵与徐青绫叫至自己的院落训话。
徐青绫将卫氏的教诲都记了下来,并不反驳,也不答应,只是记了下来。卫氏挨了老夫人骂一事已经传到了她的耳中,她不会在此时给自己找不自在。
待卫氏说够了进宫要注意的,让徐青韵先行离去,而将她留了下来,徐青绫知道现在才是正题。
果不其然,卫氏先苦口婆心地道明嫡庶的差别,即使让皇上留牌,也不会指婚到好的人家云云。又说何不先帮徐青韵谋取好的去处,再由她来为她谋划婚事等等,总之一句话,那就是要让她帮衬着徐青韵。
她进宫只是为了查清白姨娘的事情,其他的她都不图。她会尽量让皇上撂下牌子,准她出宫自由婚配。既然是自由婚配,她当然不会让卫氏替她寻夫家。要知晓进徐府也不过是为了亲自查清白姨娘之事,顺道将卫氏、王姨娘等人一块收拾了。至于婚嫁一事,那更是由不得卫氏来做这个主
当然,这样的想法是不会让卫氏知晓的。至于她所求的,若是她有闲,徐青韵也知趣的话,搭一把手倒是可以。
所以,徐青绫倒是也应了,“若是女儿能帮得上的话,自然是会向着三姐姐的。”
卫氏今早被徐老夫人弄懵了,一上午又被杂事所缠,有些心力不支,对徐青绫的话也没有细究,以为她答应了,自然也是满意的。
“你一向乖巧,我也知道你是懂分寸,识大体的,所以,昨日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你父亲。”卫氏笑道,“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记住,宫里只有你们俩是亲姊妹,旁的人怎么也亲厚不过你们去,你们要互帮互助……”
卫氏在说场面话的时候,也不忘敲打她呵,告诉徐正宏又能如何?徐正宏对她有愧疚,怎么也不会舍得罚她。
徐青绫对方才的话不屑之时,卫氏又开口了,“我之所以留你下来,还是有一件事要嘱咐你。进宫后,我希望你能看顾住韵姐儿,要知道,自古都有亲姊妹不嫁一夫的道理。”
所以,你才舍得将自己的亲外甥女儿送进去徐青绫在心中月复诽,面上只有答应下来。
在徐青绫的有意成全下,卫氏终于放她离开。
一出得珊兰苑,徐青绫不觉舒了口气。
此时,日头正烈,也不再耽搁,匆匆回了自己的院子。
绿柳已经从外头回来,正等着她回话,见她进来,忙服侍着她梳洗了,就将艳容的事情一五一十事无巨细地禀告与她。
“……都安顿好了,也不知道为何艳容听了小姐的安排后,都没有丝毫反抗或是反驳的意思,乖乖住下了。不过,奴婢还是细细叮嘱了春桃她们。”绿柳笑着将茶水呈给徐青绫,“春桃她们让奴婢向小姐带好”
徐青绫抿嘴一笑,“那院子如何了?”
“有孙妈妈在,院子里出不了事儿,小姐,您放心,都好着呢”绿柳笑着回道。
徐青绫也跟着笑了,她问,并不是要绿柳回答,只不过是想念在外头的自由了。明日进宫,怕更没有自由可言了。
不过,也好,进宫也许就能将白姨娘的事情做一个了结,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这样,她才能真正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下晌,徐老夫人又招了徐青绫过去,也是嘱咐一番进宫事宜,却是比卫氏真诚多了,徐青绫自然也应得诚恳多了。
不过,她还记得有事要问,寻到话头后,便问道,“老夫人,我听说王姨娘的父亲已经官至江州知府,这次我还听说连王姨娘的嫡亲妹子也进宫参选了。”
徐老夫人收了笑意,脸色也变得严肃,问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听七姐姐说起过,当时就记下了,现下不是要进宫了吗?多少也得了解些情况才是,不能一头黑扎进宫中。而且,想着我同那王姑娘也算是姻亲关系,若是真要算上这层关系的话,我还得叫她一声小姨呢”
“这算得上什么小姨,你母亲的妹妹才能让你这般唤,进宫可不许瞎喊”徐老夫人虽然说的是教训话,但脸色已经缓和过来。
徐老夫人的心态,她明白。帮着弱者的强者,若是有一天知道了,那弱者竟然比强者更强,这心里这道坎,那是怎么也越不过去。
所以,往日里,她在徐老夫人跟前,只能是扮猪吃老虎,然后,适当地展现一下小聪明,才能让她这般疼着,宠着。
“老夫人教训的是,孙女儿错了。”说着,亲昵地挨近徐老夫人身边。
徐老夫人模模她的头,笑得慈祥,“知道就好,知道就好”随后,又随口说起,“青绫啊,听说那王姑娘长得不错,性子也好,此次,她也进了复选,你们必然会在宫中遇到,只是,你尽量不要跟她碰头,凡事让着她点儿。”
徐青绫藏下疑惑,应道,“老夫人的话,孙女儿记下了。只是,孙女儿有个疑惑,还请老夫人解惑。”
“你可是想问王姨娘的事”徐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而逝。
徐青绫垂首,道,“孙女儿好奇,若老夫人不想说,孙女儿自不会问。”
徐青绫说得极为坦诚,倒让徐老夫人意想不到,明知这事儿她不想说,却还是大胆询问,怕是今日不问出个是非来,是不会罢休的。
这让徐老夫人重新审视起乖顺聪慧的五孙女儿来。思忖片刻后,才开口道,“你问吧,若是我这把老骨头知道的,你尽管问来就是”罢了罢了,谁叫她欠着白姨娘,欠着白家呢。既然她想查五年前的事情,就让她查吧。
当初,她之所以不明白着告诉五孙女儿这件事,也是不想让她查,毕竟那背后的势力,是她们一辈子都逾越不了的。如今看着,怕是她多虑了。
方才那事儿既然她已经查到了,相信她也有可能为白姨娘平反吧
与老夫人的失落相比,白姨娘的事情似乎更重要些,因为她是为了此事才进徐府的。所以,徐青绫还是斟酌着开口了,“既然王大人官职四品江州知府,又有实权,当年为何会将王姨娘送进徐府?”
江州知府,那在江州可谓是一霸,在那片地头,他就是天王老子,毕竟,天高皇帝远的。她也想到过,有可能是当年官不大,所以,才会将她送进徐府,谋取更好的出路。
可是礼部,毕竟不是吏部。
“既然你自己也说了当年,何必再细问呢”徐老夫人顿了一下,“哎,罢了,还是与你说说吧。正如你所言,当年王大人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诏
所以,徐青绫还是斟酌着开口了,“既然王大人官职四品江州知府,又有实权,当年为何会将王姨娘送进徐府?”
江州知府,又有实权,当年为何会将王姨娘送进徐府?”
江州知府,那在江州可谓是一霸,在那片地头,他就是天王老子,毕竟,天高皇帝远的。她也想到过,有可能是当年官不大,所以,才会将她送进徐府,谋取更好的出路。
可是礼部,毕竟不是吏部。
“既然你自己也说了当年,何必再细问呢”徐老夫人顿了一下,“哎,罢了,还是与你说说吧。正如你所言,当年王大人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侍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