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鱼堪堪冲顶成功,却被一道巨浪击落,它身子完全失控,直挺挺向着一片乱石摔落,眼看就要粉身碎骨。
柳双雨一阵心血来潮,直觉得这条白鱼跟自己命运息息相关,一时起了恻隐之心,便化作一头苍鹰前去援救。在大白鱼距离地面还有一尺来高时,柳双雨终于赶到,他一个俯冲就将大白鱼抓起,前冲二十来丈后,稳稳地停落在地上,重新化为了人形。
看着手里这条鱼双目望天,白眼翻转,状似昏迷,他心知对方肯定是受惊过度,便抱着它走到水边,将它放还了水中。
那鱼儿飘在水面上,好半天一动不动,这时灵灵姑娘也已经赶了过来,见此情况便微微一笑,掐指念起了惊魂咒,紧接着一个冰弹弹了过去,正好击中了鱼背。那鲤鱼腾地在水面上跳了起来,头也不敢回地就从空中直接扎入了深水之中。
那条鱼在水中沉潜出了好久,这才冒出水面来向两个人张望。柳双雨二人见它在水面上露出了小半个身子,鱼口翕张,样子非常好笑,便都哈哈笑出声来。
“双雨哥哥,你别看这小鱼,性子还狡猾着呢,刚才它在你手里的时候,绝对是假死。就是刚到了水面上,怕你再抓回它,也装死装得老像呢!”
“呵呵,看样子是这样。没想到一条小小的鱼儿,也这么聪明。”柳双雨笑着应道。
远处的大白鱼听到两个人的对话,似乎听懂了什么意思,对他们的措辞有些不满,在那里冲着他二人呱呱叫了起来。
柳双雨听得它叫声怪异,宛如婴儿啼哭,便和灵灵姑娘相视一眼,都哈哈大笑起来。
没想到,那白鱼见两个人笑它,不仅生起气来,它从水面上弹跃而起,反复跳了三跳,在距离二人二十来丈处停下,口吐人言道:
“呔!兀那两人,有什么好笑的!”
它这一口吐人言不要紧,柳双雨二人事先毫无防备,听到后大吃一惊,立刻手携手后跃了一丈有余,相顾骇然。
那条白鱼见到两个人表情,看成功吓了他们一把,不由分外得意。它身子弹到空中,凌空翻了几翻,一个漂亮的姿势跃回水面上,也呱呱笑了起来。
它这笑声分外难听,不过也消除掉了柳双雨二人的戒心。他们见这白鱼乃成了精的怪物,但性子也颇为好玩,心中转起了亲近之意。便试探着走了回来。
“嗨,小鱼儿,你怎么会说人话?”柳双雨笑问道。
“什么小鱼儿?我叫余化龙,不许叫我小鱼!”那白鱼精气愤愤地说道。
“呵呵,”柳双雨呵呵笑着,逗弄它道,“我就喜欢叫你小鱼儿。刚才要不是我,你肯定会被摔死了哩。是我救了你。”
“就凭你?”白鱼精余化龙上下打量了柳双雨几眼,貌似不信。
“当然,”灵灵姑娘在一旁解释道,“你刚才跃龙门的时候,差点摔死在这边乱石上,是我双雨哥哥飞身过来救了你哩。要是再晚上片刻,你就被摔成鱼干了!”
白鱼精余化龙看了灵灵姑娘一眼,似乎惊艳于她的美丽明艳,又似乎在思索她的话语,过了片刻后,才说道:
“好吧,我就当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救了我又能怎样?到底有什么目的,赶紧说出来,我余化龙也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柳双雨见这个鱼精还有点小脾气,又好气又好笑,便说道:
“刚才我也是见你功败垂成,动了点怜悯心。没有想着跟你要报答的。不过你后面要小心些,这鲤鱼能跃过龙门固然是好事,但就怕跃龙门不成,最后反倒送了自己性命,那就不值得了。”
“哼,不用你管。我自己有主意。”余化龙毫不领情,气哼哼道。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这样说话过于无礼,便讪讪说道:“你救了我,我先谢谢了。鱼跃龙门是我一生的心愿,除此之外再无他求。你也不用劝我,他日余化龙若能跳过龙门化身为龙,定要报答今日救命之恩。”
余化龙说完,便一甩尾巴掉头游去,再也不肯回头。
柳双雨看着它逐渐游向水的深处,内心触到了什么,便叹息一声,带着灵灵姑娘也向来路返了回去。
接下来的几天,三姑娘一直在净瓶山四喜观讲道未回,柳双雨便整天和灵灵、小翠两位姑娘游玩。从二人口中得知,自己在悬山与凤娘娘争斗时,身体和神魂双双受损,是三姑娘用孟婆安魂汤为自己疗伤,不然自己还复原不了这么快呢。
每日下午小睡后,柳双雨仍旧带着灵灵姑娘一起来龙门看鱼。
姑娘湖和姑娘河中各类游鱼颇多,鲤鱼更是成群结队,显然这和龙门特殊的意义有关。柳双雨这样天天看着鱼儿游动,有一天突然若有所悟,他连忙在湖边找了一个异常幽僻的地方盘膝坐上,默运起八九玄功口诀。灵灵姑娘见他神情庄重似有所得,也不敢打扰他,便坐在一边的山石上为他护法。
柳双雨这一打坐就是十来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