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参战的三个人手中兵器各异,犹以那老者手里的那杆封神大旗威力最大,挥舞间攻守兼备,堪称对方青衣人飞刀的死敌。
剩余两人,一个头上顶着无数发辫,身上的衣服似袍似裙,面色黧黑,手中握着一杆三股托天叉,叉头分为三股,中间的叉头还时不时能喷出些毒液,让人防不胜防;另一人模样看起来像是个厨师,手中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各色酒菜居然样样俱全,他一会儿抓起托盘上的食物塞进嘴里,一会儿拿起酒壶灌上两口,嘴里的鸡骨头和酒水随时化作攻敌的武器,即使伤不了对方,也要惹对方一身的晦气。
这一群人中最滑稽的就是那个厨师样的人物,他斗法时不求如何犀利伤敌,但求姿态潇洒举止风流,哪怕敌人的飞刀攻至了眼前,也要先将口中的鸡腿咬上一口再说。为了保持这样的“风采”,他今天苦头可是没有少吃,身上少说也有七八处刀伤。幸好这些刀伤无一致命。他这边不惜性命地摆酷耍宝,早引起了同伴一声声怒叱。几个人待在这玄银笼中,若不能速战速决,定会跟对方同归于尽,这厨师样的同伴到现在还不分轻重地胡闹,早将同伴们气翻。若不是正处非常时期,大家怕早就一脚先将他踹个半死。
说话间,大半柱香已经燃过了,但两个玄银笼中的战斗仍不见任何起色。这时候,争斗的四组人,开始有人慌乱起来。
一对一的那一组,崔秀和崔光这对叔侄,崔秀是抱了必死的决心。在他心目中,这个叔叔是杀死自己父亲的元凶,杀父夺门之仇,是无论如何不能有化解的余地的。他现在抱定了不死不休的想法,能趁机将崔光杀死,自己也能安然月兑身,这自是最好的一个结果。即使杀不了对方,能将对方拖到天师宫所设的火墙之上,先不说那些烈火有何等的威能,单凭彼此身上所携带的霹雳弹,崔光就断断没有一点逃生的可能。
崔秀心中做好了这样慷慨赴死的打算,他对面的崔光却早没了这样的决心。在一开始,他算到自己的侄儿不肯跟自己善罢甘休,所以也没有想着去跟对方如何去和解,抱着走一步说一步的想法,跟侄儿在这牢笼之中血战。战了许久之后,他才发现,事情已经开始逐渐逃月兑了自己的掌控,他对霹雳弹的研究固然胜过侄儿许多,但这样的本领在这般狭小的空间毫无用处,除非他也抱着和对方同归于尽的决心。他在近身肉搏方面也多少强过侄儿一些,但这样的差距,已经被侄儿悍不畏死的劲头所抹平,侄儿固然被他弄得伤痕累累,他自己身上也负伤多处,一点不比对方好过。
这位靠谋害亲兄而得以继任的霹雳门新任门主越战越慌,他已经能预料到片刻之后的结局:当两个人纠缠不休地杀到最后时,定然会有一声轰隆的巨响,送两个人都魂魄归西,甚至连三魂六魄都炸得丝毫无存也说不定。这样的想象让他越来越恐惧。
崔光几次试图在拼斗中跟侄儿讲和,他一边挥舞手中开山斧,一边对侄儿声嘶力竭地喊道:“侄儿,你我定要拼个你死我活吗?蠢货,你这不是你死我活,是同归于尽!我老了,无所谓了,活够大半辈子了,你还年轻,难道你就一点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吗?”。
“放屁!崔光,你个老匹夫,你我还有什么道理可言?从你害死我父亲的那一天起,咱们两个就只有一个人能并存在世上。你恶事做尽,今天是你遭到报应的时候了!我的命早已不是我的了,你怕死,可我不怕!”
崔秀轻蔑地说道,手中飞剑丝毫不肯放松,每一剑都冲着对方致命的地方招呼,而不去丝毫顾忌自己的安危。要说此刻崔光想要伤到崔秀可以说是容易之极,每一刻都有机会,但他伤敌的同时,自己的要害部位也绝对逃月兑不了对方的攻击。这叔侄二人都师出同门,彼此功法路数相互间再了解不过,每一招中了之后会有什么后果,彼此都非常清楚。所以现在的形势是,崔秀的进攻毫无顾忌,崔光已经攻少守多,局面看不出有任何缓解的可能。
战到后来,二人所在的玄银笼距离火墙已经只剩下两丈余许,他们甚至都能感受到火墙上炽热的温度了,崔光终于慌了起来。他一边挥舞开山斧挡住崔秀急风暴雨般的进攻,一边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