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女圭女圭丹大显奇能(中)
大家听得金毛鼠丹青子一番讲述。不禁都对那个怪物悠然神往,仿佛这次灭仙崖之行不再是什么凶险之事,而是成了一次冒险快乐寻宝之旅。
丹青子没料到自己不禁没有将大家吓到,反倒激起了这般混世魔王极大的好奇心和斗志,不禁暗暗咧嘴咂舌。事已至此,他见众人兴致很高,也不忍心拂逆了大家的意思,便领着众人朝灭仙崖上走去。
这灭仙崖之上,到处都是巉岩和怪石,古松和苍柏错落生长期间,齐腰深的灌木和杂草到处都是。只是让人纳罕的是,就在这么一个草木蓊郁的地方,却看不到一只飞禽和一头猛兽,众人走了大半晌,越走越感觉到了周围环境的死寂,空洞的风声从人的耳朵旁刮过,听的人汗毛孔不住地倒竖。
快到半山腰的时候,山势突然陡峭起来,山壁几乎贴在了人的胸前,后面的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前面人的脚掌。向上的台阶又陡又窄,人只能将脚底横斜着踩在石阶之上。朝左前方走两步,再朝右前方走两步,呈之字形前进。
这一行人中,金毛鼠丹青子走得最为轻松。他生就了四条腿,四只爪子,身子稍一匍匐就牢牢抓住了山壁;五爪金龙龙恶也是四条腿四只爪子,身子虽然长大了一些,上山不那么灵便,却也非常稳当。至于柳双雨、紫姑仙子和张玲儿,身子异常轻巧,在石阶上走来跳去,也并不如何吃力。
这中间最苦了的是小猴儿青娃,他走来走去也只有一条腿,在台阶上蹦来蹦去,让别人看了着实惊险。好在小青娃擅长躯体变化,他将自己变作一个十几寸高的小猴儿,往高处台阶跳着既不费力,同时独脚落在台阶之上也宽宽绰绰稳稳当当。
就这样走了半晌,张玲儿终于走得累了,她便借口小猴儿青娃一只脚不方便之事,对金毛鼠丹青子提出,还是让大家御空飞行地好,省的一直这样受罪。
张玲儿的话得到了大家的附和,人们都纷纷表示,这样走下去实在是太累太危险,还不如大家一起飞到天上的好。
金毛鼠丹青子苦着脸对大家解释说,众人徒步上山。最主要的是为了防备遇上那个怪物,不然一群人在云端飞行,目标太大,很容易就会被那个怪物注意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家还不如就此安安生生往山上走的好。
然而,丹青子的意见,没有一个人同意。那几个好惹祸生事的还生怕遇不到怪物,又岂肯这样一直委屈下去?因此,大家争来争去好半天,张玲儿都几乎要高声尖叫,威胁说如果丹青子不同意驾云,她就学老鼠叫,先将怪物招来再说。
这金毛鼠丹青子并不以口舌见长,此刻一张嘴哪儿能抵得过这么多攸攸之口?他费劲唇舌都无法拗过众人,最后只得无奈点头,同意大家驾云飞翔。众人见他终于答应,不由又是一阵欢呼,看得他连连摇头,苦笑不已。
在这场争论之中,紫姑仙子始终微笑着保持沉默。现在她见事情已经有了定局,便随手从天上招来一片浮云。率先踏了上去,众人见了,便谁也不肯落后,都争着站到了云端。紫姑仙子体谅丹青子的难处,见大家都登到云彩之上后,便微笑着随手在周围画了一个圆圈,大家初时还不明白她的用意,只看到一道淡淡的模糊的水汽将众人周遭绕了那么一圈。紫姑仙子也不对众人解释,她两只手一上一下,左右连点,霎那之间,一圈圈水汽纵横交错,乱插斜织,很快就将众人都笼罩其中。
这些水汽沿着一道道圆圈慢慢扩散着,不久之后,整片浮云连同那云彩之上的一群人,都尽皆消失在茫茫的雾气里,外面再也看之不见。
丹青子看到紫姑仙子这般施法,将众人全都罩住,不由内心大为感激。紫姑仙子却没有表示什么,自始至终都显得那么云淡风轻。
大家见紫姑仙子及时施展了障眼法,将众人都护在了云雾里,不由都松了一口气,心情由凝重变得放松起来。其中爱闹的几个,诸如张玲儿、龙恶之类,干脆开始逐渐在云朵上大声说笑,肆无忌惮起来。急得金毛鼠丹青子在云彩上面搓着手不断走来走去。
就在这云彩之上热闹之际,忽然一阵清朗的歌声从灭仙崖的高处传来。歌声曰:“蜀江水碧蜀山青……卖得相思换酒钱……”
这歌声异常优美动人,悦耳的声音中还夹杂了数不尽的忧伤和沧桑。柳双雨听得不由一愣。因为这歌中的词句和曲调,分明都是他前世在大风国京城沦落为乞丐时所作,除了自己并不见人唱过,怎么现在又听见了这般不可思议的声音?
柳双雨正自困惑间,那清越的歌声倏的一转,由男声化为了女声,大家只听得一个女子不知为了什么在嘤嘤哭泣,心中似乎装了天大的冤屈。这女子哪怕是哭声也好听之极,让众人听了不禁悠然神往,都想着看看这个哭泣之人到底是什么花容月貌,平生又遭际了何等悲惨之事,致使现在哭成了这个样子。众人中只有紫姑仙子和大家反应不同,她刚听到那哭声时还没有如何在意,倾听了一会儿后,忽然脸色大变,一张脸苍白得吓人,整个身子也开始哆嗦起来。
此时,众人都沉浸在那女子的美妙哭声里,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注意到柳双雨的困惑,以及紫姑仙子的惊慌,整朵祥云也在不知不觉中接近了前面哭泣的场所。
就在大家还无知无觉继续上升之时,到底是金毛鼠丹青子比较老道,他突然惊呼一声。立刻将大家从聆听和沉思中都清醒了过来。
众人举目看时,只见刚才还围绕在自己周围的那些朦胧的云雾已经全部消失不见,自己一行人等,此刻完全暴露在云端之上。而就在对面的悬崖峭壁之上,一棵极其粗大古旧的老松树之下,一个身材臃肿面貌奇异的怪物正拦在大家的面前。
就在前不久,张玲儿和五爪金龙龙恶这几个调皮鬼还在一起嘻笑不已,共同想象谈论着怪物的模样,甚至都盼着能早一点在这灭仙崖上遇到那个传说中的怪物。然而,等到他们现在真的看见这个怪物之时,不禁都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见面前这个家伙身高数十丈。身子鼓鼓的像是一个圆球,而且这个圆球还在不住变化,一会儿浮凸有致,一会儿身子平平。
这怪物果真像是金毛鼠丹青子所介绍那样,一共有四条腿,四只胳膊,还有两个脑袋。只是这两个脑袋合并在了一起,活像是一个没有长好的大冬瓜。这个大冬瓜呈椭圆形,圆滚滚光秃秃的,上面长着一张极其古怪的脸。这张脸不知为了什么,怎么看怎么扭曲变形,一会儿像是男人,一会儿像是女人,一会儿似乎英俊无比娇美无伦,一会儿又似乎奇形怪状丑不堪言,看得众人不禁惊心动魄,张玲儿更是在那里目瞪口呆。
“大家小心,这个怪物神通怪异的很,很难对付。我们千万不要有所折损。”金毛鼠丹青子见大家只顾好奇地大量对方而放松了警惕,不由急得直跺脚,并且连忙在一旁提醒道。
丹青子这样一说,人们这才醒悟过来,于是大家纷纷拿出武器,做好了作战的准备。谁知,这边的人马刚拿出武器不要紧,那边的怪物看到了,不禁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接着,他的两只胳膊在空中划了两个莫名其妙的圈子,众人眼前一花,那怪物手中已经多了一件大家从所未见的奇门兵刃。
只见怪物手中拿着的似乎是一杆长枪模样的东西:
整个枪身似乎是用深海沉银打造,电光与火花在枪杆上不住地游走。枪尖上犹如一条似龙似蛇的独角异兽,吞吐间,宛如活物一般,而且不断有一溜溜的电光**出来,枪尖和枪杆连接处,一蓬寒铁色的兽毛时开时合。带起一蓬蓬的寒潮。
若不是这杆大枪上还多了一面圆圆的镜子,柳双雨几乎要将它误认为自己的寒鬣乌金枪了,——两杆兵器是那样相似,除了这个兵器脖颈处那面圆镜。柳双雨看了半晌,也看不出那面圆镜究竟有何用处,只是觉得那镜面转动间光华不住耀眼,对自己的判断造成了很大干扰。不过,据柳双雨的推测,这个武器的厉害之处绝对不仅仅是这一点,但具体是些什么东西,连他也无从判断。
那怪物将手中兵器对着众人狂舞一番之后,便嘴里嗬嗬出声,声音似男似女,但听不出在说什么,不过看他表情,分明是在轰赶众人离去。
大家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他的手势,不过明白归明白,除了金毛鼠丹青子还心中胆怯之外,其余人等都嘻嘻哈哈,自然不肯退却一步。
怪物见轰赶了半天,这群人仍旧不识时务,不肯撤离,他不禁大怒。抖一抖手中的寒月金枪——姑且这么叫吧,怪物嘴里呼啸一声就朝着众人扑了上来。
五爪金龙龙恶看到对方来势凶猛,正好中了自己心意。他身为龙族,天生力大无穷,一身的蛮力最喜欢和别人争斗时硬碰硬,现在看到怪物扑来,他也狂吼一声,运起全身力气,猛力挥动前爪,就试图将怪物的那杆寒月金枪扫到一边。不料,他的爪子挥出去之后,却忽然眼前失去了那怪物的身影,就连怪物手中那杆怪枪也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这一挥打在了空处,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一时间嗓子里一咸,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就在龙恶心中烦恶之极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众人惊呼小心,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阵风声就从背后杀到,乌的一声,他整个龙背都被怪物的寒月金枪拍到,整条硕大的龙身横着飞了出去,过了很远才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他差一点骨断筋折,只剩下趴在地上呼呼喘气。——这也是那怪物没有伤人之意,存心手下留情,不然他的这个身子再坚硬,也要被那寒月金枪搠一个大窟窿的。
柳双雨和张玲儿看到龙恶受伤,都急忙扑过来,柳双雨更是用身子护住了龙恶。不过他看了一会儿,见那怪物并没有赶尽杀绝之意,只是存心给众人一个警告,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扑过来。柳双雨得了喘息的机会,急忙转身去看那龙恶,还好,龙恶并没有明显的内外伤,只是身体虚月兑无力,这让他多少放下了些心。
龙恶这边一个照面就被击败,旁边的小猴儿青娃看到对方如此厉害,不由激发起内心的强烈斗志,他两只手攥成拳头,先是朝着地面狠狠砸了两下,轰然砸下两个大坑之后,身形暴涨,一时间高有十几丈,胳膊足有数人粗。
小猴儿化出这般形象之后,看上去更加让人畏惧。他长着鸟的头,头生双角,似龙飞龙,似凤非凤;两只拳头咚咚敲了自己胸膛两下,对着天空奋力嚎叫起来。
“青娃,要多加小心。那个怪物手中的大枪有一种隐身之能,可以让人和枪都瞬间消失无踪,跟他争斗,光靠几把蛮力肯定不行的,要多动动脑筋。”金毛鼠丹青子吃够过这怪物的大亏,现在见小猴儿青娃怒气冲冲,想着上前决一死战,不由颇为他担心,连忙出声嘱咐,生怕他一不小心吃了亏。
小猴儿青娃听了他的声音,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会儿,之后他抬头瞥见对面那怪物挑衅的目光,不仅心中的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
他再次大吼一声,身子拼命朝前方一蹦,一下子就窜到了那个比他还怪物的怪物面前,双拳一合,来了个双风贯耳,直奔怪物的脑袋两侧击去。那怪物见他攻来,便对他呲牙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接着就要故伎重施,隐身凭空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