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雯非常痛苦,A中这个恶魔般的字眼像是断头台上的闪亮刀片一样在冲着她亮出锋利的微笑。假如进入A中,雯雯想以自己这种“娇花”体质,百分百会死!
一眼看穿了她的恐惧,健康说道:“干吗一副苦瓜脸?”雯雯心有余悸,说道:“我妈怎么会想到送我去A中?她应该不会那么残忍的。大不了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她应该会妥协的吧?”眼巴巴地看着健康,这简直是在跟大灰狼讨注意。
健康的笑容堪比刀锋,说道:“那也没有用,你要是不赶紧努力点,A中张开双臂欢迎你。”雯雯忽然警惕,说道:“你不会是从中做了什么吧?”健康摇摇头,说道:“我只是有一次无意中提过A中很锻炼人啊,曾经有个在失足边缘的少年进了A中,忽然混成了有名的天才少年,华丽的转身呀。”
雯雯恍然大悟,冲上去抓住健康的脖子,说道:“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呀!”健康说道:“闭嘴,我是为了你好,你再这么毫无目的的厮混下去,难道对你自己有好处?”雯雯说道:“有没有好处我自己知道,你又不是我,凭什么替我做主?”健康说道:“我没有替你做主,只不过你要是不替自己做主,周阿姨就要替你做主了。”雯雯很想一口把健康咬死,眼睛盯着他白皙的脖子看了一会,目光不受控制地滑到他的粉红嘴唇上去。
真是无时无地的令人无地自容啊。
雯雯咬咬牙,坚决不相信自己会有一瞬间对面前这恶魔产生绮念以及羞愧感。雯雯沉了沉肩膀,说道:“算了,倘若真要我去A中,我就自杀!跳楼!来报复这个没有爱的冷漠的世界!”她努着嘴转身要走,健康伸出右手将她的肩头握住。雯雯觉得有点沉重,说道:“干吗?放开。”健康说道:“其实你不用去A中,也不用自杀跳楼的。”雯雯说道:“什么意思?”健康说道:“只要你每天都跟我补课就行了,每天只需要一个小时,期末考试你的成绩要是上不去,我就陪你去A中。”
雯雯目瞪口呆,感觉健康像是某个技巧娴熟的推销小贩。虽然不能“无效退款”,不过却能够“以身相许”……真是……雯雯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了。”果断的摇了摇头。
健康皱眉,问道:“为什么?”雯雯异常淡定地说道:“跟你每天呆一小时,我干脆直接去A中了。”
健康大怒,叫道:“周雯雯!”雯雯冲着他瞪瞪眼,笑了笑,挣开健康的手上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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雯雯回到家,芳芳正在跟姥姥两个再厨房内忙碌,见雯雯回来,姥姥先说道:“雯雯,桌子上有超好了的花生仁儿,你饿了的话就先吃点。”芳芳就说道:“妈,你不能总是这么惯着她。”姥姥说道:“我小时候也挺惯着你,你都忘了?”
雯雯哈哈笑,手也不洗就想吃,芳芳大喝一声,雯雯乖乖地进了厨房洗手。洗完了手,雯雯坐在餐桌边上,吃花生仁,果然炒得刚刚好,喷香喷香。雯雯吃了一会,芳芳端着一片西兰花切片出来,看雯雯吃的香甜,就说道:“今天上课怎么样?快期末考试了啊。”
雯雯今天对这个话题尤其敏感,闻言就说道:“还好吧……”芳芳问道:“什么叫还好,别敷衍啊。”雯雯说道:“就是还可以。”芳芳瞪了她两眼,碍于姥姥就在里面,就暂时放过了她。
吃过晚饭之后,雯雯就自告奋勇要同姥姥下楼去散步。芳芳本想叫她乖乖回屋内做作业的,见状却也不好说什么了,雯雯同姥姥在街上顺着路边上溜达了一圈,说了会话,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才返回楼上,雯雯洗了个澡,芳芳就押着她进了卧室,姥姥眼尖,见状说道:“别太逼着她啊,小孩儿,别逼得太紧弄的人都傻了。”雯雯就傻乐。
芳芳讪笑着将门虚掩,转过身就变了脸,瞪着雯雯说道:“别仗着你姥姥在你就无法无天了啊。”雯雯说道:“没有啊妈。我多勤快,还陪姥姥散步呢,您有空也多陪陪她啊,别总让她干活。”芳芳身后,一巴掌轻轻地扇在雯雯的后脑勺上,说道:“是我教训你还是你教训我?啊,你还有理了。”
雯雯只好闭嘴。芳芳就说道:“上次期中考试你考的那个差,害得我都没脸去你们学校了,你算是有了名了,也连累我出名,这个脸我再也丢不起了。你期末准备的怎么样?”
雯雯说道:“我觉得挺好。”芳芳见她分明一副毫无底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说道:“那,你给我听好了,要是期末考试还考的那个熊样,我就直接送你去A中,没商量!”
A中这个大杀器扔出来,把雯雯惊得浑身抖了抖,急忙拉住芳芳的衣襟,说道:“妈,你不是这么残忍吧,A中不是人呆的地方啊。”
芳芳冷笑,说道:“你再这么胡混下去,也快变的不像人了,正好进去历练历练,我听说一个近乎失足边缘的少年进了A中,都变成了天才少年,他的潜能力被挖掘了出来,真是华丽的变身啊……”眼睛里露出羡慕的神色,继而说道:“所以我想你要是去那里,或许也会挖出你的潜能。”
雯雯暗暗叫苦,说道:“什么华丽的变身,这些话您是从赵健康哪儿听来的吧,他是胡说八道的,您怎么救这么实心眼儿呢,再说呢,我又有什么潜能力啊,您让我去参加吃东西比赛,也许我还会有点潜力可挖,您要是想让我成为什么科学家数学家,那是没门啊没门儿!”
芳芳起初大气,后来就慢慢镇定下来,望着雯雯,斩钉截铁地说:“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不能容忍你再拿鸭蛋回家了,这次你的成绩上不去,A中就会是你的家~~~”说着,脸上一笑,颇有几分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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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上,雯雯第一次发了奋,在跟书山题海奋战之余,A中这个光辉字眼经常跳出来,每当困倦之时,就有无比犀利的提神之效。自从进了初中,雯雯晚上自己做作业的次数不超过十次,每一次不超过十分钟,这天晚上却破天荒的奋战到了半夜。
周芳芳半夜起身的时候看到雯雯的房间还有灯光,到门口偷偷一看,见那家伙正在呼啦哗啦翻书,忍不住捂嘴偷偷一笑,回过身,自言自语说道:“健康果然是个聪明孩子,知道用这招来逼雯雯学习啊,果然有用,嗯嗯,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第二天早上,一向都精神抖擞的雯雯红着眼圈,无精打采地到了学校,门口上跟小沈不期而遇,小沈打量了一番雯雯,问道:“你怎么啦,昨晚上有什么精彩的电视剧?”雯雯说道:“没有啊……”小沈想了想,问道:“你借到了一本好书?给我看看是什么?”雯雯摊摊手,说道:“数理化你要不要看?”小沈惊讶,说道:“你别告诉我你是看了一晚上数理化?”
雯雯沉痛地点点头,小沈哈哈大笑,说道:“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雯雯,假如咱们班主任听说这个消息,得喜极而泣啊。”又兴致勃勃地卷起手中的一张卷子,做话筒状放在雯雯的嘴边,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装模作样地问道:“请问周雯雯同学,究竟是什么才让您翻然悔悟,开始认真学习的呢?究竟是老师的关怀,还是同学的叮咛,亦或者家庭的温暖?”
雯雯面色沉痛加倍,说道:“别提了,老子好想死啊……我老娘说,我要是考的不好,就送我去A中,那个传说中的地狱,地狱……我要控诉这个无情的吃人的社会,我就是被这种死记硬背的不灵活的教育体制迫害的无辜的孩子,没有家庭的温暖,都是迫害,迫害!我要控诉,控诉!啊啊啊!”
小沈还没有来得及撤回“话筒”,雯雯后脑勺被什么轻轻地抽了一下,这么熟悉的动作,让雯雯有一种刹那间的错觉,仿佛是芳芳跟着她来到学校了……
雯雯惊恐地回头看,却看见赵健康的冰山脸正在后面,手中也握着一圈卷子,面无表情地说道:“周雯雯,别在校园里说这些不和谐的话题啊。扰乱民心。”
雯雯见了他,越发暴跳如雷,叫道:“赵健康,你无耻,为什么跟我妈说那些话,你是要害死我,如果我死了,也要变成鬼回来掐死你你你!”张牙舞爪,唾沫横飞,面色狰狞至及,看的小沈呲牙咧嘴,难得赵健康仍旧面不改色。
赵健康不动,不等同周围的同学们不动。先是赵健康几个学生会的拥护者,一个两个跳出来,说道:“周雯雯同学,怎么光天化日下宣传封建迷信?”又有一个说道:“而且还口口声声生啊死的,哪里像是朝气蓬勃的学生说的话?”雯雯目瞪口呆,这还没有完,又有几个纯真小妹妹跳出来,怒斥雯雯,说道:“你怎么敢对康大人这么说话,肮脏的唾沫都喷到康大人的脸上了,我跟你拼了!你这细菌!”周围几个女生纷纷将她拉住,说道:“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别跟她一般见识。”又有人掏出手帕,递给赵健康,说道:“康大人快些擦擦吧,最近流行感冒很厉害的。”
雯雯缩成一团,感觉秋风萧瑟。不知道“康哥”什么时候升级为“康大人”了。正在一团热闹,上课铃非常及时地响了。小沈扯扯雯雯,说道:“跟康大人作对的下场就是这样,以后起码别在公众场合这样么,你不知道康大人这帮粉丝很彪悍么?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嗯嗯,咱们学校能与之匹敌的也只有小王子的粉丝团了……”说着就又双眼闪闪发光。
雯雯泪汪汪地,说道:“果然很彪悍,这人跟人怎么这么不同呢?啊啊我不服,——我也要粉丝!”小沈淡淡地说道:“超市里五块钱就能买一包……去吧,自由滴……”雯雯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