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大厅时,突然有个身影冲过来抱住了我,本来就已经迷迷糊糊被这一撞更是一阵头晕,我顿时觉得失去了力气,身子往下一沉,又晕过去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床上,感觉房间里点了灯,我想大概已经到晚上了。听到有人叫我的声音,只见渊和涵坐在了床沿边。
我冲着他们笑了笑:“我饿了!”他们赶紧叫人端了碗粥来,小心翼翼的喂了我,我边吃还边想着大概这天下间也没人能享受我这种待遇了。等到我吃完,头晕目眩的感觉也消失了大半,涵他扶着我起来,我整个人都靠在了他的身上——人肉沙发,真是舒服极了。
“樱!你下午去哪了?弄得这么狼狈?”渊焦急的问道。
狼狈吗?我看了看自己,还是中午回来时穿的衣服,手上的纱布和身上的衣服还有残留的西瓜汁,我笑了笑:“没什么,中午不是去嵇染天那里了吗?他请我吃西瓜来着,你也知道我手不大方便,于是就一不小心弄到了身上了。”
“是吗?没有别的原因?”他满眼的不信任。
“没有啊?我吃完就觉得有点累,回来我就睡着了。你们别担心了,刚才晕倒也是因为饿的,你看我吃碗稀饭就好了,简直是神清气爽。”我为了怕他们不相信还打算爬起来摆了几个poss,最后在涵的几经努力下压制住了。
“你为什么要说谎?”
我听到这个声音一怔,是他——嵇染天,他怎么会在,刚在都没有看到。他从曹涵的身后走了出来,还是一身白衣胜雪,我原本不敢抬头看他,怕自己又会失控,再加上我刚刚撒了谎,我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被子里。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就在我逃避他的同时,他用双手把我的被子一掀,把我从床上捞了起来,一双炙热的眼睛紧盯着我。
“为什么要说谎,怕他们来责怪我吗?为什么要逃避,我就那么可恶,那么让你讨厌吗?”。这时我才看清他的眼睛已经红肿,眼框里也不满了血丝,早就没有我初时见他的那种清明。
我看他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有点害怕:“没……没没有啊!我怎么会讨厌你呢?我我我……我不是故意说谎的。可以不要问我为什么吗,我也不知道!”
他一下就抱住了我,嘴里嘟囔了起来:“你知道你走的时候我心里有多难过吗,好不容易觉得有个可以说话的人,却总躲着我不敢看我。他们说你回来以后就不见了,也没去跟来一起吃饭,我们都着急了,到处找你,都找不到,再找不到你我都绝望了。我怕是我害了你,你要是不想见我,那以后我就不再你面前出现了,只要你下次不要再不见了就好。”
我听了半天,我才明白他在说什么,原来我睡觉期间他们以为我是生气跑了,到处找我来着,就是没想到我在房间里睡大觉,怪不得一见面个个都紧张兮兮的。
我在他怀里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香气,心里觉得平静:“我开始是有点生气。”他的身体一顿,抱在我身上的手却不敢放松,“后来想想也不生气了,我想你是喜欢我才逗我的,我不该生你的气,或许你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想法才会那样对我。”
我朝着他笑了笑,说:“我叫你嵇哥哥好吗?”。
“恩。”他也开心的笑了出来,他的笑犹如拨云见日,美不甚收。
弹指一挥间,转眼竟是一年过去了,我除了比过去长高了些再没什么变化。我和曹渊、曹涵的关系也是一如既往,他们总是宠着我让这我,竭尽所能的满足我的各种奇怪要求,有时候也忘乎所以起来。我总是一逮到机会就冲他们撒娇闹腾,他们也不生气,对于这些我很贪恋,有时候也会想马上要离开了,别贪恋太多,以后会寂寞的,可是人性是自私的,自私的认为有一刻能享受就抛却一切去享受,以后带走这些回忆度过那漫长的几年也不错。
但是这一年里让我最纠结的人还不是他们,而是嵇染天。自从我那次乌龙走失事件之后,他就天天往我院子里跑,每次进院的第一句话就是“洛弟,你看我嵇哥哥你带什么来了”。
本来我那天叫他嵇哥哥只是希望他不要妄自菲薄,担心他误认为我讨厌他。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他每天来这里报道,一定要我叫他嵇哥哥,不然他就不高兴,嵇哥哥不高兴,后果很严重。轻则掩面而泣(原本我想用哭天抹泪这个词的,介于嵇哥哥实在太漂亮了有损形象,才用了这个词),一旦他开始了这个动作你就别指望他今天会停,除非你满足了他的各种无理要求,或者是讲笑话扮小丑,反正能把他逗笑了那才算结束。
我说了那是轻的,重得呐,整个一惨字了得,我现在最后悔的是在结交嵇染天之前没翻一翻他家到底有哪些亲戚,原来他除了有一个非常有名的曾曾曾曾曾祖父嵇康以外,还有一个叔父是前御医,后因年迈辞官回乡,回乡之前见到当时年仅五岁的嵇染天,觉得他颇有慧根,就把自己的毕生研究所得而著的两本医书送给了他,叫他好好专研。这两本书一本是教医理的,一本却是教如何用毒解毒的。他呢学医的那本没看,用毒的那本到学了各通透。经过这么多年的专研,他除了把书上的所有的用毒解毒方法都学会了,还自己制作了些新配方,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这个时候不应该夸他,而是唾弃他,他不高兴到了一定程度就会拿他研究的新配方用在我身上,我就成了他实验用的小白鼠,有时候比那还可怜,因为他老是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下毒,等到曹渊或曹涵快回来的时候就把毒给解了,身上连一点破绽都别想找到。每次我跟那两个人告状说嵇染天欺负我,他们都说叫我不要诬赖人家,说什么你在家里欺负欺负他们俩个就够了,嵇哥哥这么漂亮出尘的人我没欺负他就算好的了。噢,天呐,我到哪说理去,都被那个无良得外表给欺骗了。到后来我也不找那两个笨蛋告状了,因为每次我告状完以后,那个无良都会想尽办法把我骗到他的院子去,要不就是说服那两个笨蛋把我赶到他的院子,结果可想而知,又是一番小白鼠的坎坷命运。我现在哭都没有眼泪,当初要是不跟他和好就没那么多事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洛弟,”他又肉麻兮兮的走过来,去年刚认识他的时候还觉得他还有点仙风道骨,现在的他哪还有一点仙气,全是妖气,“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说着他就把我搂在怀里。
我时刻警惕着看着他手上的那些个东西:“不……不知道!”只从认识他以后我的结巴程度可是严重了很多,说真的他说话越好听就越要谨慎,越觉的没什么事就越有事,这可是我花了一年来用自己的血泪得出的深刻教训。
我想用力挣月兑他,奈何他稍微用了点力,他又像铁桶似的把我围了一圈:“别怕,这不是毒药,是美容的!”
我仰起头对着他:“我是男子汉大丈夫,要美你去美,我不要,我长大以后才不要跟女人一样,别人会说我娘娘腔的。”
他的眼神由清明渐渐转深,到最后竟是幽暗幽暗的:“那你是说我很娘娘腔,像个女人咯?”
我知道他快要生气了:“不不不,我家嵇哥哥怎会是娘娘腔呢?你可是风liu倜傥,英俊潇洒,器宇不凡。”
他呵呵的笑出声来:“你总是花言巧语,我喜欢,不过这个还是要吃的。”
“为为……为什么?我说了我不要美容,再说只要嵇哥哥一个人好看就行了,要是我吃了这个容貌超过了嵇哥哥那就不大好了!”我现在的样子绝对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这个时候嵇染天妖冶的给我抛了记媚眼,我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洛弟,你既然不吃这个,那我还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看。”说着就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小罐罐,“这个东西叫痒痒粉,这可跟街上买的不一样哦。这种痒痒粉啊,无色无味,只要在空气中撒上一点就可以了,没有人会发现的。还不止哦,这种痒痒粉呀,平时你吃饭喝茶走路都没有问题,只有在你休息,不做事情的时候就会让人觉得全身发痒,而且你还不知道往哪挠,那可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痒,不过这个好解决,只要你不睡觉,不休息就不痒了。你要不要试一试?”
不要说试,我现在没试光听他说就已经全身痒痒了,我真怀疑他是不是已经把痒痒粉洒在了我身上:“不……不要,我还是吃那个好了!”权衡一下,吃什么都比痒死强,再说那玩意还不一定是毒药。
“哎呀,你别挠呀,我还没撒痒痒粉呐,你挠什么,别乱动!”他说完就把我定住了,我真是郁闷了,这国子学怎么不开门课教我点穴的功夫呀,我要学会了早把他给点了。“乖,洛弟,你把这个喝了!”说着就把开始那碗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所谓的美容产品往我嘴巴里灌,不一会就灌完了,等我把它完全吞下去,他就把我的穴道给解开。
我怨恨的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老我吃这个吃那个,你不找渊或是涵哥哥?”我现在才不敢说是吃毒药呐,说了他一定会那包毒药给我吃。
他搂了搂还在怀里的我:“一个是皇子一个是世子,我想来想去还是你这个没身份的小伴读好。”
我嘟哝着嘴巴:“那你是欺负我没地位咯!”
他听着我的话哈哈大笑,那叫一个花枝乱颤:“你还叫没地位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你在院子里他们两个可是把你捧上了天,任你揉圆搓扁,没有一个敢说反对你的话。”渐渐的他停止了笑声:“我也想把你捧在手心,任你欺负,可是你就是不愿看我。每次你见到他们两个你都冲上去跟他们搂搂抱抱,好不亲昵,你可知道我也会吃醋的。”
我听到他的话下巴都快掉地上:“你吃什么醋,我们都是男的!”
“男的又怎么样,他们也是男的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和你搂搂抱抱,而见了我你就想要跑?”他说着说着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我真没见过这么强势却又爱哭的男人,两个极端的个性居然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是上帝给人开得玩笑吗?我总不能说他们知道我不是男的才抱我,而他不知道我是女的我才不让他抱的吧!(真绕)我无奈地用手擦了擦他的眼角:“你别这样,你还不是一样一见我就把我抱在怀里,你什么时候见我反抗过?”
“那是你反抗不了。”他又紧了紧,勒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你松松,我又不会跑!”
他看看我已经涨得通红的脸,松了松手,我顿时觉得有一股新鲜空气进入了肺里,舒服极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吃醋,明明你还是个小男孩……我看不得你扑向他们怀里开心的模样,那个时候的我简直就是把醋缸给打翻了,就想把他们怀里的你抢过来狠狠的抱在自己的怀里。”此刻的他低下了头,松散的头发也已经垂下,让我看不清头发下的那张脸,“你每次看到我确实截然相反,看到我就想逃,眼神总是闪闪烁说的,为了吸引你的注意,我才不停的在你身上施毒解毒,就算是恨我也要你心里有我。”
我心里一怔,慢慢的用手拨开了遮住他脸的那些头发:“我不恨你!”他身体一顿,看向我:“嵇哥哥太漂亮了,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看呆了,谪仙似的哥哥太耀眼我不敢看,看了就会脸红,我是怕难以控制不去看你才躲着你的,没想到哥哥误会我这么久。哥哥每次给我下毒看我毒发的样子,恐怕也是折磨吧!”说着我低下头,整个身子都蜷进了他的怀里。我想了想不是不恨,是看到这么美的人恨不起来。
他的眼睛又变得有神采起来:“是吗?那你是说你喜欢嵇哥哥咯?”我轻轻的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他开心的把我抱在院子里转了起来。
“呃……嵇哥哥!你觉不觉的你痒痒粉的瓶子是漏的呀?!”
“没有啊!你看还在我袖子里!”他掏出开始给我看的那个小罐罐。
“那为什么我觉得全身发痒呀?!”我开始挠,一开始是手上,后来是脸上,然后前后左右全身上下都痒。
他用他的那双大手抓住了我的小手,让我动不了:“你别乱动啊,会痒是正常现象!”
我用极具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你……你的那个美容液是不是毒药?”
他极诚恳的跟我说:“没错啊!是美容的,现在发痒是正常的,要不你外面的老皮怎么月兑落,新皮怎么长出来呢?”
“什么?”我终于知道什么叫遇人不淑了,我怎么刚才还觉得他是很不错的人,我已经被他陷害这么多次了我还是会吃亏上当呀:“我才5岁,哪来的什么老皮,全都是新皮,我不管你把解药给我,我快被痒死了!”
“你要相信嵇哥哥,嵇哥哥不会害你的,我可都是为了你好!”说着就用一只手抓着我的两只手,另一只手就抚mo我觉得痒的地方,让我好过些。
果然过了半刻钟的时间,我的皮肤外层就开始老化皲裂,就像一个老婆婆的皮肤。我恶狠狠的瞪着他:“你就是想要我变老变丑吗?”。
他没有理会我的表情:“你会知道嵇哥哥是为你好的。”说完闭上眼睛就不说话了,而我则气的直跺脚。
再过了一刻钟,我身上开始不痒了,表面的皮肤也开始月兑落,就像掉皮屑,只是这皮屑掉得比较多。他就从他的另一只袖子那出一个药膏,我真不知道他袖子里藏那么多东西干嘛?
“你现在身上不会痒了,把这个药膏涂在身上,你身上的老皮会掉得快一点,也可以保护你新长出来的皮肤。我房间里准备好了热水,你涂完之后泡在水里一个时辰之后就好了。”
我呆呆的看着他,说了一句白痴的话:“这个不是毒药吧!”
说完我马上就后悔了,因为他的脸已经从红转为黑色,从大晴天转为暴风雨的前夕:“嵇哥哥我没别的意思,我去,我去就是了……”我心里一直在月复诽我那么怕他干嘛,他跟我不一样是一个鼻子两只眼嘛!
我从他身上下来赶忙跑进他的房间照他说得做了一遍,我知道不照他说的做后果可能会更严重。等我洗完澡从浴桶里出来,果然觉得皮肤比以前还细女敕,跟刚出生的baby有的一拼。只是我觉得我这么小要这么好的皮肤有什么意义,这种事情就应该等到我十七八岁的时候弄才有意思。我满不情愿的穿上衣服推开门就看见他站在门口。
“洛弟,怎么样?皮肤比以前更光滑细女敕了吧!”
我听着他得话直翻白眼:“嵇哥哥,我是男孩要那么好看的皮肤有用吗?再说我要皮肤保养也应该等到我长大点呀,这么小保养得给谁看呀!”
“当然是保养给我看,你放心我以后会经常给你做保养,保证你到七老八十都是这样水女敕的皮肤!”他的话毋庸置疑,可是听得我是毛骨悚然,要我到七老八十还这皮肤只怕别人都叫我老妖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