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一个城市里每天都发生打架斗殴、偷窃等琐碎的案件太正常了,从古至今都没解决过的刑事问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消失了。
但是,如果一连一个半月有四名早孕少女被人剖月复杀害可就有点儿恐怖了!
见大刘黑着脸从队长办公室里出来,黄静耷拉着头闷不吭声的坐回座位上。
坐在大刘对面座位啃着面包的路见峰将最后一片面包塞到嘴里,然后灌了一大口水冲了下去,拍拍手上的面包屑,伸长脖子问道:“大刘儿,怎么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啦?今儿天气不错,不出外勤啊?”
正使劲鼓着香烟的大刘儿抬起头瞪了一眼迎风而上的路见峰,“你小子脑残啊?没看别的同事都躲我远远的不找晦气,怎么就你吃饱了撑的、闲得没事干的来惹我?”
这股无名的邪火儿轰隆隆的烧到路见峰的面前,可他却嘿嘿一笑,毫发无伤地缩回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瓜子打开。
“哎?我说你别太过分啊!”大刘儿的眼角飘了一眼队长办公室的门,“怎么也是人民警察,上班时间嗑瓜子打扑克都是大忌,你别事儿找屁嗤啊!”
路见峰被大刘儿的粗话逗得喷笑出声,“大刘儿,敢情是让郝队在里面给训得狗血淋头啊。怎么?手里的案子没有眉目?”将瓜子包扯开递到大刘儿面前,“吃吧,现在是中午12点15分午饭时间,我给你和黄静都订了盒饭,呆会儿就到。”
大刘儿鼻子里重重的哼出声,闷声道了谢,伸出大手抓出一大半儿的瓜子扔到自己的桌面上,“还不是早孕少女剖月复案闹腾的。这个案子在市民中引起极大的恐慌,连省市领导都惊动了,下令必须在这个月底之前把罪犯抓住,而且来电话臭骂了局长和郝队,说一个半月还没有破案是我们严重的失职,都该滚回家吃自己!”
“是啊,这两天各大医院的妇科可是天天爆满,有女儿的家庭都强拉硬拽的带孩子去医院检查身体,连初高中学校的晚自习也被迫停了,就怕女学生晚归出意外。”黄静气愤地接过话,年轻漂亮的脸蛋上挂着恨意的咬牙切齿道,“那个罪犯真是个变态!要是让我们抓到他,我真想剖开他的胸膛看看心脏是什么颜色的!”
路见峰有一下没一下的嗑着瓜子,自从因为黎富辰一案他昏迷入院后,路妈妈又通过各种关系找到局领导向队里施压,导致他现在成了内勤,整天不是在办公室接接电话、就是帮同事找找资料,虽然各个案件的会议他都参加,但因为没实际跟踪调查过也不好多加评论,要说真正有郁闷的人是他才对。
盒饭送到后,大刘儿和黄静吃了没几口就接到电话,说是三环以外的一个村子里发生了命案,让他们过去看看。
匆忙的又扒了两口饭,大刘儿和黄静就出门了,留下路见峰独自一个人吃着午饭。虽然也吃惯了这种快餐的盒饭,但他还是觉得食之无味。
理解母亲为他担心,但作为一名正年青力壮时期的刑警却整天窝在办公室里,他心里怎么也无法轻松愉快起来。
福灵珑的离去使路见峰的生活沉闷了一阵子,但生活仍然还要继续,工作也还要继续,那个已经由冷漠变得渐渐温暖的倩影被他深植在内心深处,空暇之时拿出来回味一下,露出一个不明所以的笑容。
“大刘儿呢?”刑警队的郝队长拿着一张纸条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扫视了一圈外面的办公室后却没发现大刘儿的影子。
“郝队,大刘儿接到一个报案的电话出去……”路见峰站起来解释大刘儿和黄静的去向。
“什么?又接到报案的电话?又有女孩儿被剖月复啦?”郝队手中的纸条差点捏不住,脸都铁青了。
“不是,是一个村子里发生了命案。”路见峰连忙扑灭郝队心中的那团火。
郝队长的脸色稍有缓和,将手中的纸条递给路见峰道:“这是其他队同事传送来的消息,在平华区的一家洗浴中心发现了参与大华化工厂盗窃杀人案的一名嫌犯,你和小陈、小方一起去看一下。”
路见峰心神振奋的接过那张纸条,这可是近三个多月来头一次接到外勤任务啊!
“让小陈和小方到里面实施抓捕,你在车里待命就行,注意安全啊。”郝队长慎重的叮嘱路见峰,“千万别逞强。”
身后的小陈一把抢过路见峰手中的纸条,和小方两个人呵呵的笑着,“见峰,开你的奥迪去吧,啊?”
在郝队长关切的目光下,路见峰咬紧牙根的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小陈和小方飞腿就踢,两个小子笑着跑开了。
开车到了纸条上写着的地址,路见峰将车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哎?见峰,郝队不是说……”小方伸手拦住要下车的路见峰。
将小方的手一甩,路见峰跳下车重重的将车门一关,然后大步朝洗浴中心走去。
“靠,这小子真是憋疯了,今天可算要开荤了。”小陈和小方从车上跳下来,也管不了车没锁就快步追上去,真怕路见峰蛮干出事。
有句古语叫:人生何处不相逢。
还有一句话叫:冤家路窄!
再有一句话叫:地球是圆的!
当路见峰的身影扑进眼帘时,福灵珑差点条件反射的蹲下藏到前台下面。
虽然说N市并不大,但让两个人碰面还是有一定难度的。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穗穗,我去趟洗手间。”头低得快要压在胸前,福灵珑匆匆打了一个招呼便从前台跑了出去,拐进走廊一侧的洗手间里。
路见峰进了洗浴中心后先是谨慎的朝大厅里进出的客人扫视了一眼,同时在脑海中回想着在车上看到的那名嫌犯的照片,看这些人中是否有那名嫌犯。
“你好,我们是警察,想问一下这位客人离开了没有。”小方从怀中掏出证件和嫌犯的照片给前台的接待员看。
站在前台的路见峰心里有种怪怪的感觉,莫名的涌出一股躁动不安,他皱眉回身又扫视了一遍大厅,却没有发生什么异样。
“见峰,你在楼下做接应,我和小方去楼上的男宾洗浴去看看,如果梁志军从楼上跑下来你就拦住他。”小方拍拍路见峰的肩膀,扭头和小陈上了楼。
说得真好听,让他在楼下接应,还不就是怕他上楼出了事,到时候不好向上头交待!路见峰又一次感觉到母爱有时候也是令人窒息的枷锁。
虽然不情愿,但路见峰还是走到一楼门口的休息区坐下来。
没几分钟,二楼便传来男人的咆哮和扭打声,然后二楼楼梯口便出现一个腰间系着白色围巾的男人,他一步两个台阶的向下跑着。
“路见峰,那个男人就是梁小军,抓住他!”小方捂着流血的额头湿淋淋的站在楼梯口朝楼下的路见峰喊着。
路见峰一个挺身从沙发里站起来,然后窜上前去拦那名魁梧的男子。
洗浴中心的一楼乱成一团,客人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跑下楼来的男人见一个高挑的男人挡在自己的面前,心里明白肯定是埋伏的警察,前后都无路可退的情况下,困兽也会拼死一搏,他扑上去和路见峰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