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见峰比片区的警察晚到了五分钟,穿过围观的人群他来到了黄色警戒线前,朝保护现场的民警出示了工作证后走了进去。
先是观察了一下小广场的整体布局,然后才走向小凉亭。
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巧合,他来这个小区是找福灵珑,但没想到就正巧碰到了命案,有时候路见峰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命就是这么硬。
走近小桥时,调查的民警迎了上来,“真快啊。”
“恰好到这个小区办事。”路见峰从民警手里接过白手套戴上,“什么案子啊?”
办案的民警指了指凉亭里面说道:“奇了,一个死人死后硬是紧紧抱住一个活人。”
“有什么稀奇的,也许是那个活着的人杀的人。”路见峰往凉亭里面走,走得越近他就觉得心跳得越快,他不禁按了按胸口。
民警跟在路见峰身后摇头道:“我说的奇了就是这个死了的少女经法医初步判断至少是死了六个小时以上,但这个活着的人据说是在15分钟前被抱住的。”
听起来怪吓人的,但经历过比这还邪门的事的路见峰却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只是对“少女”两个字有些敏感。
“少女?又被剖月复了?”路见峰的眉头锁得可以打个结。
“没有。”民警肯定地答道。
两个人边说边走的进了凉亭,因为工作需要,办案的民警已经从物业那里接过来两盏临时照明的灯,像舞台的灯光一样投射在跪坐在亭子里的两个女人身上。
一名女法医正站在一旁皱眉想办法,可能是想着怎么把被抱住的活人解救出来。
“听目击者说,这个凉亭里原来有两个人,这位被抱住的小姐是后跑进来的。”跟进来的民警又向路见峰汇报着调查到的情况。
披着一件大衣的福灵珑觉得冷气从水泥地面直窜到头顶,已经死去的女孩子那张惨白、死不瞑目的脸就在她的下颌处,纵然她把头扭向一旁尽量不去看那张死人的脸孔,但仍然能感觉到那双死眼在盯着自己,这是身心双重的折磨。
路见峰绕到福灵珑的这一面蹲下来,刚想张嘴说话,却在看清被抱住的人是谁后一下子懵了。
“灵珑?”他的大手一下子扳住福灵珑的肩膀,看到那张异常苍白的脸上嘴唇已经青紫。
被路见峰这一扯,那具已经死去多时的少女尸体一并被带了过来,直直撞向路见峰。
一接触到路见峰的身体,福灵珑就感觉从头顶输灌入一股热流,令憋着一口气的她颤声吐了出来。
缺了一魂的她阳气很弱,又被这名死去的少女抱住多时,她只能浅吸浅呼控制着自己的呼吸,避免吸入过多的尸气,也使体内阳气少散去。
“这是怎么回事?”路见峰无视那个倒在自己身侧的少女尸体,拔掉一只手的手套抚上福灵珑冰凉的脸,“灵珑,你怎么……”
“想办法……帮我解开死人的束缚……”福灵珑闭上眼睛靠在路见峰的颈间,额间感受到他有力的脉搏跳动,那规律的、有力的跳动使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安全了。
路见峰抬头询问地看着女法医,“如果强行掰开会怎么样?”
“尸僵已经漫延到全身,如果太用力很可能将尸体的手臂掰断。”女法医也蹲下来,试着用手拉了拉尸体的手臂,感觉到尸体手臂的僵硬。
“那也不能就这么让一个死人抱着活人坐在这儿这么长时间啊!”路见峰有些激动,因为事情涉及到福灵珑,他就有些不冷静。
女法医挑挑眉,竟然笑了。
“路警官,这位小姐是你朋友啊?看把你紧张的,我们刚做过初步尸检,还没来得及救人。”说完朝站在两旁的助理招了招手,“小谢,你过来一人掰一边儿。”
被女法医话说得涩然,路见峰意识到自己的口气有些过火,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有些着急,所以……”
“没事儿,可以理解。”女法医摆摆手,然后指挥着助手拉住尸体另一支手臂,转头对路见峰说,“手臂张开了你就往外拽人,尽量别把尸体的手臂掰断了,以免影响以后的尸检。”
路见峰点点头,他这才看了一眼一直“靠”在自己手臂上的尸体,如花的年龄便香消玉殒地少女也“看”着他。
女法医和助手一起用力掰开尸体环抱式的手臂,虽然尸体已经僵硬,但两条手臂还是能够张开到一定程度,路见峰见缝隙拉开得差不多了便往外一拖福灵珑。
月兑离了死人拥抱的福灵珑双腿发软站也站不稳,只能靠路见峰扶持着站到一旁。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然后现场又忙起来。
因为少女的手臂得伸直的,所以装尸体的尸袋无法将她完全装进去,只好把拉链拉到手臂下,然后用一块白布盖上抬出了凉亭,在经过人群装上车之前引起了一阵小骚动,甚至有人发出害怕的惊叫声。
不一会儿,同队的刑警使赶到了,看到路见峰在现场有些意外,路见峰便说明自己是来这个小区见朋友刚好遇到就过来了。
说明福灵珑也是目击证人后,路见峰将福灵珑家的楼号、楼层和门号告诉给同队刑警,然后扶着福灵珑回家。
刚钻出警戒线便有两个人迎了上来,一个是福昌海,另外一个就是被警察问完话的司徒宣平。
“海叔。”路见峰朝福昌海点点头。
福昌海什么也没有说,上前扶住福灵珑的另一边往家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