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了院子,甄淼刚下马。却听到一声声凄凉的哭啼声,不由地皱起眉头。
“呦~~听这声音,似乎是你那位刚结交的苏姐姐呢~~”游川把马缰随手丢给下人,摇摆着羽扇说道。
甄淼“唰”地变了面色,也认出了苏梅的声音,当下再顾不上把手里的马鞭丢给下人,疾步奔向前厅。
一边跑,她心里暗下揣测着苏梅究竟怎么了,才半天不见,竟哭得如此悲戚。
她急冲冲地奔进厅里。只见段冉他们四人都坐在厅前的座椅上,神色各异地看着跪在正中央哭哭啼啼的苏梅。她皱着眉头,再看清苏梅身边那下人,手持藤条,一下下地抽打着苏梅的手心。
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扬起手里的马鞭,狠狠挥到了正在行刑的下人身上,厉声喝道:“给我住手!”
那下人挨了这一鞭,痛得趴在地上好一阵翻滚抽气,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慌乱地跪在地上,惊恐地看着她手里的马鞭。动了动嘴唇,不敢说一个字。
甄淼怒瞪了那人一眼,奔到苏梅身边,抓起她那双被抽得皮开肉绽的手,急切地说道:“怎么了这是?琴,快把药拿来,替苏姐姐上药包扎。”
冷琴斜睨了苏梅的手一眼,心知这伤最严重也不过废了她的手,不会要了她的小命。他索性不理睬,走到一张空椅坐下后,淡淡地说道:“淼淼,段冉这是在责罚苏梅。你先问清了情况,再确定该不该给她治伤吧。”
游川摇着羽扇,从甄淼和苏梅身边经过,扯着脖子看了看苏梅手上的上,捂着胸口怯生生地说道:“哎呦~~这小手啊,估计再多抽几下,就会被废了吧。”
甄淼轻捧着苏梅疼得不停抽搐哆嗦的双手,紧咬着下唇。
今早,苏梅为了夺她手里的玻璃片,右手已经被扎了好几道深深的口子。没想她的手伤不到一天,竟又遭藤条抽手心的罪。苏梅的右手,此时已被抽得血肉模糊。腥红的血液不停地从绽开的皮肉间涌出。粉女敕的手肉层层翻起,隐约可见白森森的手骨。
苏梅疼得哭红了双眼,嗓子也已哭哑成一面破锣。
甄淼看得揪心不已,从怀里模出黑色绒银针包裹,摞起苏梅被鲜血沁湿的袖子。飞快地扎了几针,强行为她止血。
苏梅小脸没了血色,神情萎靡,气蔫蔫地斜靠在甄淼怀里。脸上濡湿一片,再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额上的头发亦是湿漉漉的,服帖地粘着她的额角。两片苍白的嘴唇抽颤着张张合合。喉间如破风箱般断断续续地抽拉出一声声嘶哑的低吟,“……不是……我……我没有要……害淼淼……我没……”
甄淼举起袖口,温柔地擦了擦苏梅的额头,抬起眼,直瞪着正悠然坐在前方的段冉,娇喝道:“冉,这究竟怎么回事啊?怎么罚她罚得那么重?”
莫离起了身,拎起放在屋角的篓子,嘟起小嘴走到甄淼身边,软糯地说道:“淼淼,这事你可别怪段冉。我们都觉得必须好好问清事情的经过,所以才动了藤条。”
甄淼眼皮子蓦然一跳,斜眼看了看莫离手里的篓子。篓子里放着的正是她那身被游川撕裂的衣裳,和今早她摔破的那面玻璃镜的碎片。
她急得一巴掌拍在地砖上,“这……不就是损坏了几件衣裳和一面镜子嘛!全都不关苏姐姐的事啊!你们罚她做什么!”
莫离心疼地抓起她拍在地上的手,撅起嘴一边冲她手心拼命吹气。一边着急地说道:“淼淼,你怎么拿自己的手撒气呢!疼不疼啊?我给你吹吹……”
向炎憋不住口,解释道:“淼淼,洗衣房的下人收了你屋里换洗的衣裳,仔细查看后,发现那几件破损的衣裳裂口平滑,疑似被利器划破。他们不敢妄下定论,才送到了段冉那去。碰巧又有下人在她屋里搜到了玻璃碎片,立即送到了段冉那儿。我们怀疑是她用玻璃碎片划破了你的衣衫。她这么做的动机定不单纯。淼淼,你别护着她,让我们问清楚来龙去脉再说。”
甄淼气得抽回手,把苏梅朝莫离怀里一放,蹦了起来,一把揪住游川的衣襟,咬牙切齿地吼道:“妖孽!那身衣裳可是被你撕坏的!根本不关苏姐姐的事!你快快向他们解释清楚!”
她这话一出口,厅里顿时响起一片抽气声。
所以人都把目光集中在游川身上,疑惑地看着他,各自纳闷着游川怎么会撕了甄淼的衣裳?他对她做了什么?
游川顺着甄淼的举动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亲昵地搂过她的身子,嬉皮笑脸地对大伙儿说道:“哎呦~~那几件衣裳,其实是我今早和淼淼恩爱的时候太激烈了,被我撕坏的~~淼淼,说起这事,还都怪你呢~~”
游川话音一落,厅里呈现出一片诡异的安静。
惊愕的、疑惑的、暧昧的、愤怒的……各种复杂怪异的目光纷纷落到甄淼身上。
甄淼气得把脚一跺,奋力挣月兑了游川的怀抱,双手一叉,指着他的鼻子正要一顿狂喷,却发现死妖孽脸上红彤彤的。正扭扭捏捏地摇摆着身子。
她愣了愣神,恨不得一把抓破眼前这张祸水脸!NND,这妖孽恶人先告状地泼了她一身脏水也就算了!可是!他该死的脸红什么!!!
妖孽似乎没察觉甄淼险将暴发的状态,眨巴着狐狸眼,害羞地说道:“淼淼~~谁叫你竟喜欢别人用强的~~为夫为了让你过瘾,只好撕了你的衣裳,让你更兴奋嘛~~”
“靠!狼牙棒在哪!我今天非爆了这死妖孽的菊不可!”甄淼再控制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气红了双眼直接暴走。
段冉眼角好一阵抽搐。眼看这本该压抑严肃的审问,险些被游川这妖孽活生生搅成一场闹剧,他搓搓额头,起身跃到甄淼身边,一把搂住她手脚并用四处追杀妖孽的小身子,柔声说道:“淼淼,你冷静一些……淼淼,我们还有事要问苏梅呢。你冷静些。”
甄淼挣扎了一阵,没能挣月兑段冉的怀抱,只好把小脸窝在他怀里,胸口急促起伏,深深呼吸。良久,她总算略微平复了心情,恶狠狠地瞪了游川一眼,赌气道:“冉,这事确实不关苏梅的事!你还要问什么!”
段冉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以稳定她的情绪。温柔地说道:“好好,衣裳的事我们就不问了。但那些玻璃碎片呢?那面镜子分明是你院子里的东西,怎么会被摔破了?碎片不在你屋里,却被她拿了回去?还有她的手,今早用餐的时候就已经伤了。她究竟想用那些玻璃碎片做什么?”
甄淼身子顿时紧绷。段冉的疑问,她都可以回答。可是,她该怎么回答?难道直接告诉大家,她察觉自己对冷琴动了情,但为了墨非,她更一度纠结于自己的水性杨花之中,险些割脉轻生么?
“那不关苏姐姐的事。真的……”她动了动嘴唇。说了句没有任何说服力的话。
卓玥不屑地撇撇嘴,“疯丫头,一边凉快去!这事轮不到你出头为她说话。她若不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会饶了她!”
甄淼着急地扯了扯段冉的衣襟,柔软地说道:“冉……这真不关苏姐姐的事……镜子,是我自己砸碎的……她是怕我……受伤……才不得不把碎片带回她屋里去……”
“怕你受伤?你怎么会受伤呢?”段冉抓住她的小手,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她的手没事后,关切地问道:“淼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说她会担心你受伤?你为什么会把那面玻璃镜摔碎?”
“我……”甄淼缩头缩脑地看了看冷琴,见他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立马缩回了眼,支吾道:“我……不过是不小心……摔坏了那面玻璃镜……然后……苏姐姐怕我割伤了手……才把碎片清扫干净后,带回了她的屋子。”
段冉墨眸微敛,“她的手,是怎么伤的?”
“那是……她收拾玻璃碎片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甄淼耷拉着脑袋,唯唯诺诺地说道。
卓玥高高挑起眉梢,阴阳怪气地说道:“不对啊。方才行刑前,下人拆了苏梅手上的发带。我们检查过她手上的伤口,扎得很深,伤得很重。那样的伤口,哪可能是收拾碎片不小心伤到的。显然是用力抓着玻璃片时被反割出来的。”
冷琴紧拧着俊眉,突然起了身,疾步走到那篓子旁,两指捏出那片片沾满了血的玻璃碎片,仔细打量,随即疑惑地看了甄淼一眼,走到苏梅身边,从怀里模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黄豆大小圆润幽香的药丸,捏开她的下巴,把药丸直接塞入她的喉咙里。
甄淼惊诧地睁圆了眼,“琴,你想干什么?你给她吃了什么?”说着,她扭动着身子,用力挣了挣。
段冉紧紧搂着她的小身子,连声说道:“淼淼。冷静点。冷琴不会害她!”
冷琴凝望着甄淼的双眼,轻声说道:“她服下的,不过是颗补血补气的药,能让她在短时间内恢复开口说话的能力而已。”
让苏梅有能力开口说话?甄淼的心一紧。他们是定要将今早的事问个明白了。这怎么成呢。若冷琴知道,她因为他险些轻生……她连想都不敢想冷琴知道真相后的反应。
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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