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与现实往往都是相差甚远的,当之隐饱含激情的往落脚之地进发时,他肯定没有想到,当他真正看到村落房屋时,已经是月上中弦之时了。
颤着双腿由贺子风扶着下了马,硬着头皮敲开了农户的大门,毫无意外的被人一顿臭骂,这位仁兄估计口封不太好,骂完后,唾沫星子喷了之隐一脸,气出爽了,抬手刚想关门,贺子风系好缰绳慢悠悠的从院子侧面晃荡了出来,伸手递了一锭银子,原本的夜叉脸立马笑成了弥乐佛。不但给二人安排了一间房,甚至将热水都给备好了,桌上还摆了一些吃食,虽然不及浮云庄的东西来得精致,但也是之隐至小就吃惯的,再加上饿了大半日,只要有东西入口,那都是香的。
吞了一口馒头,结果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咳了两声憋红了脸颊,贺子风倒了杯水递上,“你慢点,没人跟你抢。”
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仰头就将水灌下,站起身,蹦哒了两下,终于气顺了。
“贺子风,你不说话我还差点忘了。”
“什么?”贺子风抬眼看着之隐那喷火的眼睛,满脸不解。
“你刚才干嘛不早点出来,非得等老子被骂完了才现身,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刚吼完,之隐就觉得不对劲了,贺子风又不是自己的男人,自己怎么整得跟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似的,真的是和这变态待的时间越久,自己也变得傻了八叽的了。
“算了算了,就当我没说,洗洗睡吧!”挥了挥手,心情郁闷。
贺子风了然一笑,也不追究,只轻轻的吐了个“好”字。将木桶内的热水架在了两张拼起的凳子上,回头笑道:“要我帮你洗么?”说着双眼往之隐身下瞄了瞄。
之隐顺着那眼神往下,双腿一夹,立马反射性的用双手捂住了下面,贺子风呆傻了片刻,之隐也跟着怔了,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面上红成一片,讪讪的缩了手,傻笑道:“啊哈,这儿蚊子还挺灵活,跑得真够快的。”说着象征性的又在面前挥了挥手。
贺子风这回是真傻了,这样的借口是欺人呢还是自欺呢,摇摇头,叹气道:“你下面应该红肿了,用热水好好擦擦,看看有没破皮……我出去给马备点草料。”说着,便带门走出了房间。
之隐已彻底无力,摊着双腿坐在凳子上,对于自己来说难以启齿的事,在贺子风眼中似乎就如同吃饭睡觉一般寻常,不需要犹豫,不需要纠结,更不需要脸红,他的随性自然反倒衬得自己小家子气,像个女人一样婆妈。难道从头至尾都是自已太过敏感了,说实在的,除了上次被意味不明的亲了一次,贺子风并没对他做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上次也是对方吃了酒之后才出了这事,没准只是喝多了而已,为这点小事,其实自己真没必要对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想通之后,心情也就释然了,颤着双腿站了起来,将裤子慢慢褪至胯下,果然,真的是又红又肿,用手轻轻的触了触,就是倒吸一口凉气。一边吸气,一边用热水轻拭,等整理完了,又从随身包裹中拿了消肿止痛的药膏往上抹,这些都是早上十月给准备的,细细想想,这丫头除了性子暴躁点外,总的来说,还是个贴心的小棉袄啊!
等贺子风从外面再进来时,之隐已经和衣躺床上了。贺子风探头看了看,见之隐已经闭了眼,便轻手轻脚的洗漱干净后,搬了几条凳子准备将就一晚,刚想躺下,就听之隐闷着声音说道:“上来睡吧!”身子自觉的往里挪了挪。
贺子风转眼望去,轻轻一笑:“之隐不怕我晚上兽性大发了?”
之隐从床铺内侧身坐起,转过头笑道:“都是男人谁怕谁啊!呵呵,即便真有个什么,那我也不吃亏啊!好歹你也顶了个美人的头衔不是。”
对!就是这样,这才是我之隐的风格,得多久没体会这感觉了,这段时间尽拿来憋屈了。
房内晕黄的豆光晃了晃,贺子风也不客气,呵呵一笑,往床铺走去,“这片刻不见,之隐的性子就转了,还真是个妙人。”穿着亵服,抬脚上铺。
之隐打了哈欠,用手拍了拍嘴巴,侧身睡下,迷迷糊糊的道了句:“承让!承让!”看来是真累了。
贺子风侧着身子就着之隐的侧脸看了片刻,唇角弯了弯,挥了挥手,除了临窗撒进的淡淡月色,室内归于一片幽静黑暗。
第二日清早,当之隐眯着眼从睡梦中转醒过来时,身边已经不见了贺子风的身影,往四周环视了一遍,清晨的阳光从窗**进房间,白花花的刺人眼球,看来已经不早了。
将外衣往身上一裹,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
“啊!”抬脚刚迈了一步,就发出一声惨烈的叫声。
门嘭的一下被人推了进来,贺子风一脸慌乱的急道:“怎么了?”
之隐摆了摆手,讪笑道:“没事,没事,就刚刚走的太急,拉到了,不碍事的,缓缓就好。”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双腿已经在微微打颤了,都一晚上了,怎么还这么痛。
等之隐说完这话,贺子风的表情僵了僵,那小眼神就又不自觉的往他的下面看去,“还能骑马么?”
一听这话,之隐那两条腿就抖得更厉害了,低了头不再说话。
贺子风见之隐有些羞窘,本想调笑一翻,但又怕刺激了他,于是改口道:“水已经给你备下了,你洗洗就出来吃饭吧,时辰不早了,我们得抓紧起程了。”
之隐呆呆的看着贺子风出了门,满脑子只剩下贺子风最后一句的“抓紧起程”。
不是没想过央求贺子风再歇息一晚,但转念一想这农户昨晚对他的恶劣态度,就很是不爽,再加上这日程安排的,自己心里也没个数,不知道去涉月谷到底得多少天,要是因着自己的一点小事,就耽搁了行程,那也说不过去,至于的肿痛,没准磨啊磨的,等麻木了就不会痛了。
想到此处,之隐朝着室内的铜镜竟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