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京中盛传,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夫妻失和。今上为了让太子殿下安于国事,特从二品以下官员家眷中选录德才兼备,容貌秀丽的适婚女子入宫参选,一时引的朝野上下喧哗不休。
这也是弘帝为了平衡朝中势力的一种举措,朝中之事,决不能只攥在几个人手里,最好互相制衡,他这个皇位才坐的安稳。
二品以上官员参透了其中玄机,自是不敢在此事上做文章,而二品以下官员则卯足了劲儿要让自己的亲眷女子入选,想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给自己的官路再增加一些筹码。
卢氏的担心也不是空穴来风。大伯林伯涛,现在已经是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二品官职,正好在参选的范围之内。前几日从大嫂虞氏那里得知,大伯被今上点名要求家里准备一名符合条件的女子待选,如若本家没有,可以从旁系族里挑选,看这意思,今上是非要在林家选一个女子了,所以当卢氏看到林倾宸越来越出尘的容貌时,心里一惊。虽说大房的林倾华和林倾宸年龄都不符合,可是二人的容貌皆是上乘,难免有人会在背后使坏,将林家不愿意选派女子的事上报给今上。为了防止自己的女儿成为替罪羊,卢氏才让董妈在林倾宸去到大房给祖母请安时,在容貌上做一些改变。
当林倾宸出现在卢氏面前时,她有些不太适应的用手揉了几下自己的眼睛,这还是自己的女儿吗?
只见原本鹅蛋型的光洁俏脸,被有些过于厚重的刘海覆盖了整个额头,赛雪娇女敕的肌肤也被略显姜黄的粉所掩盖,整个人看起来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就连身边的红绫和绿萝都比她更要娇俏几分。
“母亲,宸儿这样是不是很丑?”林倾宸已经月兑了粉女敕娇艳的衣裙,换了一身略显深色的,显得比实际年龄大了好几岁。
“真丑,估计是嫁不出去了。”卢氏心里稍安,虽然觉得以林倾宸现在的容貌,肯定还是会被眼利的人看出些许端倪,但要是一次改变太大,估计认识她的人也会怀疑,不如循序渐进的好,只要太子殿下和众皇子的亲事落定,再让她慢慢恢复容貌即可,到时候她也到了及笄的日子,正好可以考虑说亲之事。
母女二人会心一笑,吃过早饭就准备去林老夫人那里请安。
“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出行后,我告诉大伯母,你已经被我禁足,在及笄礼之前都不能随意踏入大房,所以,今**只要给祖母请过安就好,没必要去大伯和大伯母那里请安了,至于你为她们准备的礼物,我会派人替你送去的,你看我这样处理可好?”卢氏眉眼笑的弯弯,很有点邀功的架势。
“宸儿谨遵母亲命令!”林倾宸眼睛眨了眨,故意做出一副很委屈的模样,逗得卢氏一扫先前的烦忧。
三个月未踏入大房的门,林倾宸才发现自己居然从来就没有想念过,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冷情吗?眼角的余光瞟到大房的下人们见到自己一行人到来后,都一副毕恭毕敬的表情,她还真的有点不适应,以前每次来,虽然也有不少人会尊称自己为小姐,可是也没像现在这样把自己当个正经主子啊?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女儿疑惑的目光向自己看来,卢氏浅笑一下。简单的将虞氏被林倾华气得“病倒”,又被林伯涛禁足于莺啼院,聪明的下人们自然就将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高低立现,自然不敢再用以前的态度对待林倾宸了。
林倾宸心里一惊,听到林倾华也被禁足一年,心里虽然也很解气,可是却想不通虞氏和林伯涛对林倾华管教的如此严厉,难道真的是为了自己吗?她压下心里的怀疑,只是乖巧的跟在卢氏身后,朝林老夫人静养的佛堂走去。
“三个月不见,宸儿可是长高了不少,个头好像要比华儿还要冒半个头呢,”林老夫人看了看林倾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只是当她看到林倾宸有些蜡黄的脸色时,眉宇间竟然有了几分担心,“媳妇儿,宸儿这孩子的脸色怎的如此不济?你赶紧去请了大夫来给看看,如今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各房各家出来进去难免会有些攀比心思,再者说明年宸儿过了及笄礼之后,有些事也是要早早进行的,你可千万不能大意了。”
“母亲所言极是,想必这孩子也是旅途劳顿,又少了人照顾,媳妇这就回去让她好好休息,再延请名医前来诊脉,好好调养一下。估计到了春天,就有起色了。”卢氏掩去心里的笑意,连忙应了婆婆的吩咐。
林老夫人怜惜地看了一眼林倾宸,又唤她上前问了问涿州娘家的人和事,林倾宸都耐心的做出了解答。说到仙逝的弟弟和弟妹,林老夫人免不了唏嘘一番,又说了几件姐弟二人小时候的事,才要准备遣了林倾宸回去休息,就见她手腕上用红布条子缠着的一个环形的东西。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物件干嘛要缠上红布条?可是有什么说法?”一向吃斋信佛的林老夫人,对这种事最是忌讳,红色的布条哪里是乱系的?害怕林倾宸年纪小不懂事,平白引出什么无妄之灾来,她今天是一定要问清楚的。
“这……”林倾宸迟疑了一下,不知到该如何说这件事,可一想到这镯子是祖母娘家的东西,她迟早会看到,于是就慢慢取下手镯上的红布条。
“葛家的连身镯!”待红色透亮的镯身一现身,林老夫人一把抓过林倾宸的手腕,仔细的看了起来。
“葛家的连身镯?宸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卢氏脸色一沉,看着自己的女儿,以她的阅历,但凡代表一家独有的物件。必定有其来历,为何夫君和女儿回来都没有告诉自己?还是事情不像她想的那样?
林倾宸见卢氏脸色凝重,也不敢隐瞒,只得说是涿州的舅妈觉得和她投缘,硬是戴到自己手上的,她不好推辞,又试了很多办法也取不下来,这才戴着回了京城。想着日后再寻了稀罕的物件作为谢礼送还回去。
原本还有些疑虑的卢氏,听到林倾宸这样说,就算是她再傻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可是在婆婆面前又不好意思说她娘家的不是。只能按压下不快的心思,想着回去好好问问这爷俩。
“傻孩子,这连身镯是取不下来的,除非……”林老夫人听了林倾宸的解释,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比刚才更高兴了几分,但她又觉得孙女话里的意思很是模糊,此时说出镯子的秘密有些不妥,于是就打住了话头。只是让林倾宸小心佩戴着镯子,若是她觉得这镯子太过于贵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用浅色的丝绸将这镯子细细缠了,只是莫要再用红布缠了,这样做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林倾宸都小心答应了,心里却警铃大响,难道祖母也看出其中的门道了?
卢氏虽然觉得婆婆话里有话,却又不好当着林倾宸的面问,又问了林老夫人几句闲话,就告辞了。心里有事,她也没了去虞氏那里的心情,直接带了林倾宸回家。
从大房一路回到雁引院,卢氏都绷着脸没说话,林倾宸小心的看了卢氏一眼,这才说道:“母亲,宸儿不是不想告诉母亲这件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看着林倾宸一脸委屈的模样,卢氏心里就算是气再大,也消了几分,又想着她年纪毕竟还小,有些事自己也没交代清楚,就放缓了声音对她说:“一切有母亲做主,你且将到舅妈家发生的一切事情讲给我听,一件都不许落下。”
林倾宸也正想找时间将自己的疑惑对卢氏说,现在只不过是由主动变成了被动,但也顾不得许多,于是将葛氏强行给自己带上手镯,到绿萝拒婚之事都一一讲了一遍。
卢氏越听。脸色越黑,心想这跟明着抢媳妇有什么区别,心里又暗恼夫君一趟涿州之行就将女儿给卖了,一时之间心绪难宁,连午饭都没吃就躺在了床上。
等林仲仁闻讯赶回来时,已是到了未时(下午一点到…)三刻。且不说林仲仁是如何说服卢氏的,但看林倾宸这边倒像是无事人儿一般,吩咐红绫将自己不在家的这三个月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咦?你是说蚊子那坏小子的哥哥来了?你们见过他哥哥没?长的是圆还是扁?是高还是低?是胖还是瘦?”听了半天,就这一件事吸引了林倾宸的注意力。
“文少爷的哥哥倒是想来拜见老爷,可是老爷又不在家,夫人又不好见男客,因此文少爷的哥哥只是留下了礼物和拜帖,说是改日等老爷回府再来拜见。不过奴婢后来听大房的姐妹说,那文少爷的哥哥也去了大房拜见老爷,大夫人还安排了酒宴招待了一番。”红绫见自家小姐终于上心了,连忙将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也就是自家小姐人小看不出来,府里的几个老妈子早就说文少爷是喜欢小姐的,所以才常常自己送上门让小姐当棒槌敲打。虽然看不出这文少爷的家底如何,但从他言谈举止和穿衣佩戴,定不是小户人家出身,而且文少爷长的又俊俏,配小姐也算说的过去,如今文家有人主动上门,难道就是为了给小姐说亲?这也是红绫在林倾宸不在家闲来无事时,从几个老妈子那里无意中听到了。
这么说,蚊子这次离开京城回家定是跟他的哥哥来访有关了?林倾宸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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