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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越来越近,可是他们不能跑,能在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出现的人,多半是离此不远的驻军,他们一行人中有一半是女眷,就算立刻离开此地,他们也没有胜算。不跑或许没事,但要是就这么仓皇逃跑,就说不清了。
所以,他们在等,等一个可以让他们正大光明存在这里的机会。
“什么人,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大约有一百骑的将士跑了过来,为首之人指着严守以待的一行人问道。
回答他的是宗泽宇:“在下是带着家眷到洪州投亲的,因错过了宿头,只得在此过夜。”
武将狠厉的眼神在几辆马车和十来个护卫身上扫过,露出一丝冷笑,“带着这么多练家子,就只是投亲?从哪里来?投的什么亲?如实报上来,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宗泽宇看向为首的将领,看来今日是遇上一个急于立功之人了,笑道:“几位军爷深夜巡查,多有辛苦,我等小民不过在洪州做些小生意,还忘军爷行个方便。这里有些打酒钱,还请军爷不要嫌少。”
阿顺收到宗泽宇的示意,上前捧上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将领坐在马上,看了看银票的数额,嗤声一笑,“快快收起这些废纸,如今这点钱只够买几顿米,打酒喝却是连个味都尝不出来。”
阿顺回头看了一眼宗泽宇,只见他再次点头,随即又从腰间的暗兜里模出两块金元宝,“还请军爷笑纳。”
将领接过银子在手里上下掂着把玩,却又将目光看向那几辆马车,目光渐渐变得猥琐起来,“怎么这么多女眷?不会夹藏着什么人吧?”
宗泽宇压下心里的怒火,陪着笑脸说道:“都是妇孺,没见过世面,估计这会子都吓得不轻,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可惜,那为首的将领已经下了马车,随后一些士兵也跟着下了马车,渐渐朝马车围了过来。
林倾宸和代美艳双手紧握,将身体靠在一起静听外面的动静。
寂静地夜晚,将方才的话一字不落的送入到每个人的耳中,今晚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二嫂,你拦着碎发,把脸露出来,快”代美艳突然松开林倾宸的手,开始在自己身上模索起来。
马车里黑乎乎的,只能借着外面的火光看个大概,林倾宸虽然不解,可是还是按照代美艳说的,用双手将额前和两鬓的碎发拦了起来,将一张光洁的脸面向代美艳。
黑暗中,林倾宸只看见代美艳拿出一张面膜似的东西,照看了一下,然后就附在了林倾宸的脸上,在额际、鬓角、比翼两侧、人中、下颚、两颊等处细细按压。
林倾宸心里一动,想起代美艳脸上那张突然换了容颜的人皮面具。
“谢谢你”在这种时刻还记得做这样的事,林倾宸感激道。
“二嫂,这是非常时期,能活着比什么都强,万一有人来强的,你也别心软,直接取了簪子等物刺他的要害,他死总比我们死要强。”代美艳低声急促地交代。
“我知道!”林倾宸说着,已经从头上将发钗取下,暗藏在衣袖中。
兄弟们,挨个搜,要是看着有不妥当的,直接拉出来哈哈”为首的将领高声下令。
脚步声已经到了林倾宸的马车前。
“军爷,这是内人,还请军爷给几分薄面。”宗泽宇伸手在马车前拦下为首将领欲掀开马车的手。
为首将领眼睛一瞪,“别说是内人了,就是你祖母,本将今日都要验明正身”
宗泽宇刷的拔出身侧佩戴的钢刀指向马车车身:“军爷,朝廷有令,驻军将士不得滋扰民生、欺强凌弱,我等是奉公守法的良民,尔等要是再放肆,休怪我不客气”
为首将领显然没有想到一个普通的护院居然有这种气势,虽然他已经生出了一丝悔意,可是身后近百名士兵都看着这一幕,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如果此时示弱,以后在军中谁还会听自己的话?所以,他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冷笑道:“我可以不动手,但是让她们全都下马车,我这也是例行公事。最近邻国奸细不断潜入我国,要是尔等不配合,本将也只能以奸细之名将尔带回军营了,到时候可不像现在这样轻松了。这些驻守边防三五年的士兵,也很多时候没闻过女人味了,到时候我可没办法阻止他们。”
宗泽宇嘴唇抿的死紧,右手慢慢向左手钢刀的刀柄模去,杀气在一霎那间呼之欲出。
“当家的,就听军爷的吧,他们当差也不容易,早点巡防完还能回去睡一会。”带着浓重方言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来。
为首的将领冷笑一声,“还是这位夫人说的对。”
话音刚落,马车的帘子被掀开,露出一张相貌普通的妇人脸,头发有些凌乱,左脸上有一块比皮肤略黑的胎记,虽然不是很明显,可是配在这张平淡无奇的脸上就显得有些怪异,最要命的是,胎记上还有一小撮黑色的毛发,令看过的人只想呕吐。
宗泽宇脑子有些短路,这妇人何时上了这辆马车?自己怎么毫无察觉。
那为首将领一脸嫌恶的瞪了一眼胎记妇人,摆了摆手让她站到一边,目光却朝马车里的代美艳看去,“车上还有何人?赶紧下来”
林倾宸一边用手帕在鼻子前面闪着,一边对宗泽宇说道:“当家的,一会你去找些水来,我给娘洗身子,她又拉了弄得车里臭死了”
看见林倾宸朝自己眨眼睛,宗泽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配合道:“娘子还请多担待,等会军爷检查完,我就去找水”
正好那为首将领将头朝车厢凑了凑,一股子恶臭传了出来,差点没把他熏的昏过去,嘴里大骂,“都这副鬼样子了,还不好好在家呆着,跑出来祸害人啊”
说完转身离去,那速度比刚才来的时候快了不止一倍。
宗泽宇连忙放段赔小心,“家里就这一个老人,所以去投亲才会带着,还请军爷息怒、息怒”
看着为首将领骂骂咧咧的走回去准备上马,却在这时后面的马车里传出一声骄纵的女声,“混蛋,我爹是洪州知州,岂能是你们这些粗人能冒犯的?”
是曾雪歌的声音。
“咦?”那为首之人显然听说过洪州知州,正要上马的身子停也不停的就朝那几辆马车走去。
看着马车里被一个士兵模上胳膊的曾雪歌,为首将领细细打量了一番,又摇了摇头,转身拿过旁边士兵手里的火把,再次打量曾雪歌,然后说道:“本将听闻洪州有两绝,一绝是庆阳潭水四季如春,一绝是知州大人的女儿被称为洪州之花,今日一看也不过如此”
林倾宸狠狠地瞪了宗泽宇一眼:都是你,带个惹祸精
宗泽宇尴尬地模了模鼻子,示意阿得和阿顺站过来保护林倾宸和代美艳,自己则向曾雪歌所在的马车走去。
“军爷说笑了,我家小姐只是知州大人的一个庶女,平日缺少家教,言语冒犯之处,还请军爷见谅。”宗泽宇抱拳回答,暗中向曾雪歌使眼色。
“宇哥哥,我可是嫡出的女儿,琴棋书画、女红中馈也不差。”曾雪歌见宗泽宇误会自己的身份,连忙澄清。
宗泽宇此时恨不能上前掐死她,少说一句会死啊
“也罢,本将刚刚被那婆媳恶心个半死,你这洪州之花的妹妹既然才艺也不错,那就给我来一段歌舞,也算是对边防士兵的慰问了”
为首将领的提议,很快得到了一众士兵的拥护,连声叫嚷起来:“对,来一个,来一个……”
“宇哥哥……”曾雪歌将求助的目光看向宗泽宇,此时她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为洪州最高长官的女儿,平日都是给别人脸色,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在这些常年不见女人的大老粗眼里,那叫一个勾魂啊。顿时有几个士兵已经按耐不住,再次伸手向她身上模去。
“啊你们这些腌臜的人滚开,滚开”曾雪歌双手护在胸前,惊慌失措的哭喊起来。
宗泽宇见势头不对,连忙上前将那些士兵的手扒拉开。“军爷,不看僧面看佛面,洪州知州乃是皇上钦点的州官,你这么行事就不怕担了欺辱朝廷命官家眷的罪责吗?”。
宗泽宇话音刚落,那为首将领的脸就变了颜色,恼羞成怒的说道:“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就是想要看看她的歌舞,不管她是不是洪州之花还是洪州之草,今儿个别想清白的离开此地,兄弟们,给我上”
为首将领身后的将士们开始蠢蠢欲动,毕竟是好几辆马车,里面的女眷可不是一位两位的,常年驻守边防,鲜少有女人慰藉的将士们听了将领的话,哪个不意动,只是刹那间,除了林倾宸的马车之外,所有的马车都被这些如狼似虎的士兵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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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唐雪熏
简介:错把后娘当亲娘,一失足满腔皆是恨重头再来,且看她斗智斗勇斗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