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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正好是申正初刻(下午四点),饶是林倾宸事先有了妥善安排,也保不齐这么多客人肯定会听主人的安排。
第一波走了五位夫人之后,林倾宸就安排丫环伺候几个年长的女眷或是带孩子的夫人到房间去小憩一会,可是大人们想说话,孩子们想玩跳棋等游戏,都没有去休息,林倾宸也只好主随客便,准备了茶水点心,又让丫环们好生伺候着,时间倒也过得很快。
有了之前的铺垫,再加上一个多时辰的闲聊,众位夫人对林倾宸虽然算不上十分了解,但都觉得她跟外面那些流言扯不上半点关系,尤其有了今日刚刚结拜的赵嘉柔这个妹妹的帮衬,林倾宸在众位夫人的心目中已经登高了不止一个台阶,还有宗泽翰的刻意为之,众夫人都有了与她结交的念头,说起话来越发亲热起来。再加上林倾宸本就是打着结交众人的心态,对众人无论是有意无意的打探,还是流露出日后互相往来的念头,都恰到好处的给予回应,等到众夫人告辞离开的时候,相互之间已经很熟稔了。
唯一遗憾的就是,林倾宸没想到今日会来这么多孩子,原本准备的跳棋等游戏棋,是自己留在身边打发时间用的,那几个小少爷眼巴巴地都想要,可是每样东西只有一个,单独给了谁都不合适,林倾宸索性谁都不给,跟他们讲好,回头照着这个样子再做几副,然后派人送到他们府上去,这才将几个少爷哄高兴了。
虽然累得半死,可是总结了一下,今日的宴客还算是成功的。至于曾雪歌一返常态的没有来,林倾宸也懒得去理她,给她请柬,不过是看在知州大人的面子上,要不然谁还巴巴地等她来呢,不来正好,省了一份《养生宝典》,回头送给别人去好了。
让人去给宗泽翰报了信,自己则美美地泡了一个热水浴,等鸣芳叫她起来穿衣服时,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宗泽翰到如意院时,林倾宸早就睡得不知天昏地暗了。
如云的秀发散乱在枕头上,白皙莹润的脸蛋露在被子外面,长长的睫毛像一排小扇子一样洒下阴影,翘挺的鼻子,秀气的嘴唇,沉静的睡颜处于完全的放松状态,看来连她也知道今天的这一仗打的很漂亮。
从巧动心思的布置,到别出心裁的礼物,才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将这些内宅夫人收服了大半,连带她们的儿女听门房的小厮说,都上了马车还恋恋不舍的问自己的母亲何日再来文府。但凡是被她操心惦记上的事,总是办的有条有理,有始有终。
宗泽翰仔仔细细地看着妻子,就算是过了晚饭时间,也不忍心打搅她。那么早起来,又花了十二分的心思应付二三十个客人,是够她累的了。
原先他以为妻子这么着急宴客,是想早些融入自己的生活,也学那些内宅妇人互相结交,可是当她提出要自己在众位夫人面前露面时,他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她不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不会认为将当家的男人拉到众位夫人面前就是给她增添面子。尤其明天还要去知州府去给曾老夫人拜寿,时间这么紧,可她偏偏要在今天宴客,思来想去就只有外面流传的那些谣言了,她不止在乎,而且还知道了谁是始作俑者。这么着急的安排宴客,是为了排除明天出席曾府遇到的尴尬呢?还是想跟那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一较高下?
宗泽翰摇了摇头,他好像还没那么大的本事猜出来妻子的真实想法。
“二爷,这么早你就起来了?”林倾宸迷蒙着双眼,看见宗泽翰坐在床边出神的望着自己,心想今天又起晚了。
宗泽翰看着妻子皱着眉头的样子,全身上下透着愉悦,“睡迷糊了?咱们晚饭都没吃呢。”
“啊我说小睡一下,鸣芳这丫头怎么也不叫我。还有你,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吃晚饭,要是饿坏了怎么办?”林倾宸一听,连忙起身穿衣服。
“不急,你中午让人送去的那桌酒席,我们几个吃的精光,还有那些点心,也都倒进他们的肚子里了,这会也不太饿。”宗泽翰见妻子手忙脚乱的穿衣服,连连制止了她。
中午,林倾宸宴客的同时,也给他预备了一桌同等的席面,正好风、雨、雷、电都在,他招呼大家一起吃了,吃的那叫一个干净,就差舌忝盘子了。
林倾宸见宗泽翰脸上的表情不像作假,手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二人吃过饭后,林倾宸很尽职地汇报了一天的工作。说道自己今天收了赵嘉柔做妹妹后,宗泽翰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
“怎么?你不相信?我和柔儿妹妹可是交换了信物的,你看这个莲花紫檀木的手串,这可是赵夫人所戴之物,据说是怀柔儿妹妹时,从报恩寺求来得到高僧开过光的。”林倾宸显摆的朝宗泽翰扬了扬手上戴着的串珠。
宗泽翰满眼都是笑意,大庭广众之下,哪里会有作假的,他的妻子也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吧,听着她方才的描述,今日在众位夫人面前,要多端庄有端庄,分明就是一个久经社交圈子的高手,就连以后的活动都三言两语安排好了。
林倾宸摆弄了半天紫檀木的串珠,见宗泽翰也没接自己的话,以为他不高兴自己擅自认干亲的事,“是不是我这样做不好?”
宗泽翰笑着说道:“再好不过了,赵家在洪州有百年基业,又是书香世家,有很多盘根错节的关系,现任的家主和夫人为人处世又处处透着一个礼字,很得人心,你若是和她们走在一起,旁人看你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尊重,我正求之不得呢。”
林倾宸想着赵夫人和赵嘉柔这对母女今天的几次相帮,心里很是赞同宗泽翰的话。
又想着明日要去给曾老夫人拜寿,早早就将明日要穿的衣服和首饰都找了出来。
看着妻子如此看重明天的拜寿之行,宗泽翰眼里划过一道冷意,要是明天那个丫头敢当众给他的妻子难堪,他不介意再次使用一点小手段。
再说知州府中。
曾雪歌气得将闺房里的瓶瓶罐罐摔了一个稀巴烂,“都跟我作对,都跟我作对,就连马车也跟我作对还让不让人活了?”
屋里的丫环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上前相劝。
这时,院子里匆匆进来一个人,正是曾雪歌身边最得力的丫环兰花。
“小姐,都打听清楚了,今日去文府做客的有洪州商业协会的会长黄夫人、洪州赵家的赵夫人,驻守城防的张将军夫人、上善基金会的袁理事夫人、洪州首富金八山的夫人、张秀才的夫人,还有……一共是十八位,加上她们带去的小姐和少爷,一共是是四十二位,到了申正初刻最后一拨客人才离府,每个人出来的时候脸上都面带喜色,手来好像还拿着什么东西。”兰花将派出去的人回报的情况禀报给曾雪歌听。
曾雪歌眼睛一瞪,不耐烦地问道:“到底是什么东西?”
“派去的人说,离得太远,看不真切,好像是纸张一类的东西。”兰花小心的回答道。
曾雪歌一听怒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有脸回来,让他自己到外院管事那里领十个板子。”
兰花迟疑了一下,正要转身去吩咐,曾雪歌又说道:“算了,让他速去驻守城防张大人家探问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还有,不准说是我让去的,要是天黑之前没把这件事办好,我就把他的妹妹卖到那种地方去”
兰花眼里闪过一道恐怖之色,连忙跑出去找人。
“妹妹这又是何必呢?不过就是普通的宴客,你既然没去成,派个人去给人家说清楚就是了,反正你的马车轱辘当街裂开,也不是小事,那文夫人迟早都会知道的,也不会怪你失了礼数。”一袭淡紫色衣裙的曾美歌袅娜而至,看也不看屋内的狼藉,对自己的妹妹说道。
曾雪歌对这个姐姐是又嫉又怕,她是父亲的嫡长女不说,还生的花容月貌,琴棋书画又样样精通,就连随便看几本书,也能胡诌出各样美食,不仅被人称之为“洪州之花”,还被冠以厨艺高强的名头。天知道,她的这个姐姐,就连厨房的门朝哪里开都不知道呢。
有一天,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本叫做《流行密码》的杂志,上面介绍了一道“麻婆豆腐”的做法,刚巧父亲宴请一些刚刚参加完州试的学子在家里吃饭,她就让厨房备齐了材料,自己讲述,让厨房做了这道菜,没想到把那些学子们吃的直呼过瘾,隔天就传出知州府的嫡长女不仅才情高、容貌美,就是厨艺也堪称一流的说法来。真正是笑死人不偿命。
“姐姐,我被人当街取笑是小事,可是文夫人难得宴请一次客人,我却没去成,那我这一个月的努力不是白费了?”曾雪歌看着自己的姐姐,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来。
“不会白费力气的,明日文二爷和夫人会亲自到访为祖母拜寿的。”曾美歌脸上染上一抹可疑的红晕。
“真的吗?”。曾雪歌眼睛一亮,忘记今日所有的不快。
哼,臭女人,敢阻挠她和宇哥哥在一起,明天不让你当众出丑我就不姓曾曾雪歌眼里闪过一道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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