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木匠将东西做好了,等着夫人验收,要是不合适还来得及改。”正当林倾宸捧着茶盏送到嘴边时,庄妈妈带着几个下人将明日要给霍夫人嫡长孙送的贺礼抬了进来,请林倾宸过目。
林倾宸不待丽萍阻拦,已经放下茶盏飘然而去。
丽萍只好苦笑着将姜茶收起来,因为按照林倾宸的性子,这盏姜茶要是没有凉透她是不会进屋的。
与霍家往来,起源于前阵子买布做军服。因为军中所有的军服都要求统一规划,所以只能采用同种面料和质地的布匹,可是一下子要做这么多军服所用布匹的数量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林倾宸通过上善基金会和文家的渠道,到各州线的布庄找齐同一质地但不同颜色的布匹进行统一染色,这种活对于染布坊是很平常的事,而霍家在西五州各地都有布庄,而他们也有意接下这桩生意,一来二去就和霍家位于洪州的老宅拉近了关系。
霍家现在管事的是霍夫人的长子,也就是霍夫人嫡长孙的爹爹,于情于理这个满月礼都是要参加的。
林倾宸除了准备金锁项圈之物以外,还额外准备了一个梨花木的婴儿小推车。她知道很多人还在暗中窥探自己,所以她更要高调的出场,将隐匿在暗处的一些人和事都激发出来,让她们自己主动靠过来,就算是不能化敌为友,但是将她们全部暴露在眼皮子底下也不错。
“夫人,这好像是装东西的?还有四个轮子呢。”蒋姑姑看见这个东西就稀罕的不得了,不停地上下模索。
“嗯,是装东西的”如果人算是东西的话,林倾宸亲自动手推了推,觉得效果还不错。
有个小丫环瞅了半天,忽然爆发一句:“夫人,这像个脸盆架子”
众人不解的看着,有这么低的脸盆架子吗?
林倾宸眼睛一转,对围着婴儿车打转的所有下人说道:“你们每个人都猜一猜,要是能猜中等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也送一个一模一样的。”
啊?
众人不解,这东西跟成亲有关系吗?
林倾宸但笑不语,招了一个小丫环上前,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就见那小丫环转身跑出了如意院。
“鞋架子你们看,这有上有下的,分明就是一个鞋架子”
“不对,是花架子,可以在里面摆一盆高脚的花盆,然后在上面摆一盆矮脚的花盆”
“我倒是觉得像是一把小椅子,可是这椅子也没法坐啊?难道要人抱着进去不成?”
林倾宸眼睛一亮,看向说话的人多了几分笑意,“二爷觉得这个东西好不好?”
来人正是宗泽翰,他从书房出来,大老远就听见如意院里热闹非凡,自己都走进来了也没见有人搭理自己,反倒是在院子里围了一大圈,就像是猜谜语一样,这个说一种东西的名字,那个喊一声物品的名字。
他个子比一般人高,自然将里面的东西看的清清楚楚,也将妻子脸上的得意之色看的分明。正是奇怪了,别人一忙起来脸上都会显疲惫之色,可是他的妻子最近却越忙,脸上的神采越飞扬,就连气色也比以前红润了,虽然每晚睡觉前,她一边往脸上涂抹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还说自己的皮肤又干燥了,可是他还是觉得这样红光满面的妻子看起来最是赏心悦目,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感觉。
众人一见宗泽翰进来,慌忙行了礼,准备各干各事去。
宗泽翰却来了兴致,将众人留了下来,“夫人刚才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谁要是猜中了可是有奖励的”
众人一看主子都发话了,自然乐意留下来继续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心想说不准还真被自己给蒙对了呢。
在众人天上地下无所不猜的时候,宗泽翰已经走到林倾宸身边,小声的问道:“给个提示,这是用来做什么的?”
林倾宸无语的看了宗泽翰一眼,这要是一提示,答案不久昭然若揭了吗?所以任凭他怎么问都不说,只说等众人都猜完了在公布答案。
外院的何力有一个半岁的儿子,养在府外专供文府下人家眷住的院子里,刚才如意院的小丫环跑来告诉他,说是夫人让他把孩子接进来帮个小忙,虽然不知道夫人要做什么,可是他知道夫人不会害自己的孩子,所以用了不到半盏茶的时间就将孩子抱进来了,因为自己不能进内院,又担心孩子太小别人弄不了,特意让人将在针线房当差的媳妇喊了过来,让她跟着如意院的小丫环去见夫人。
何力媳妇忐忑不安地抱着才半岁多的孩子跟在小丫环的后面,因为小丫环只顾着赶路,她也没有机会问原因,等到进了如意院时,才发现这里早就围了很多人了。
“夫人,何力媳妇将孩子抱过来了。”小丫环走到林倾宸跟前,用略微大声一点的声音禀报。
众人倏地住了嘴,很有默契的将目光转向这个不该出现在如意院的孩子,后知后觉地想到,夫人做的这个东西肯定是跟孩子有关的。
果然,就见夫人指挥着何力媳妇,将孩子放到了那个新奇玩意里。尺把长的孩子端坐在那里,像个小大人一样忽闪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么多的人,一时间有些懵了。目光逡巡了一圈,觉得好像都是自己不认识的,正要撇嘴苦时,何力媳妇蹲在了孩子面前,小声的逗哄着。”
小家伙又张开嘴乐了。
林倾宸慢慢靠近婴儿车,对招了招手,让他们将路都让开,然后又示意何力媳妇逗着孩子向后退,自己则推着婴儿车缓缓前行。
众人随着婴儿车的前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
很快就有人跟在林倾宸的身边出着主意:“夫人,这么小的车不如配上一只狗拉着,这样就不用手推了。”
林倾宸听到后,差点把婴儿车给推翻了,忍着爆笑的冲动对那个乱出主意的人说道:“从明天起,你每天给我想一个新奇的玩意或是主意来,要是想不出来我就给你单独造一辆车,配上两条狗拉着,绕着城墙走一圈。”
众人捧月复大笑起来,弄得那人脸红脖子粗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错在哪里了,夫人要这么惩罚他。
看着林倾宸小心翼翼的推着婴儿车,那种揉合着喜爱和柔情的眼神,让宗泽翰眼神微微闪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消失不见了,等林倾宸抽空看过来时,他的眼里满满地笑意和宠溺。
林倾宸到睡觉前,情绪都一直很高涨。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何力家的孩子坐在婴儿车里,一边高兴的拍手,一边留着哈喇子依依呀呀的说话,她的心就软软的,不自觉中看向宗泽翰的目光就比平日多了几分柔情。
虽然她不知道,可是宗泽翰却看的分明。
但是他却什么都不能说,他总不能告诉她:娘子,为了不让孩子拖累你,我给你偷偷下了避子药,时效为一年
为了不让林倾宸再去想孩子的事,宗泽翰在这白女敕柔软的身体上操练了大半夜才将她给累的昏睡过去。
看着娇美的妻子因为欢爱而备显嫣红的脸颊,宗泽翰很感谢蒋姑姑一直默默地为林倾宸调养身子,要不是她每日给妻子熬制各种各样的汤水,她也不可能在最近这么忙乱的时间,还每天精神奕奕的,要不那些看似不起眼的食补,她也不能每次都在承受自己需索之后依然精气十足。
只不过,留着这样一个精通药理的人在身边,那件事迟早都是瞒不住的,与其到时候让妻子再演一回暴走记,不如找个时间跟她说一下,她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宗泽翰微微叹息一声,绵长的吻已经落在林倾宸的耳畔……
一次又一次的参加各府的宴请,林倾宸从最初的被人偷偷观望,到现在被众星拱月般的礼遇,她始终都保持着淡淡地笑意,无论别人挑衅也罢、讨好也罢,她都给以最耐性的解打,因为她把这当成是前世职场的历练。很多时候,她很怀念那种与团队合作完成一件大案子的过程,为了将工作做到最好,所有的人都昏天黑地的加班,一遍又一边将计划完美,一遍又一遍的与对方取得沟通,当工作圆满完成时,所有的人暂时放下工作中不愉快,放下彼此的恩怨,尽情地去狂欢,然后周末的早晨再狠狠地睡一个懒觉。可惜那种日子不会再来,但是那种感觉却可以在这里找到。
“霍夫人,您看文夫人这么喜欢您的孙子,不如让他拜文夫人为干娘吧。”淘气的声音打破了林倾宸的遐想,顺着发出声音的地方看过去,是两个多月未曾见面的曾雪歌。
众位夫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接这个话。因为这里有个说法,若是成亲多年未育子嗣的妇人,若是过继一个孩子,或是认个干亲,就会有“引儿”的说法。虽然文夫人至今未有好消息传来,可是人家年纪轻轻,又从来没听说过这方面有问题,这话说的是不是不厚道?
“文夫人,您别见怪,我这女儿就是口无遮拦,说话没大没小的。”曾夫人尴尬地看着林倾宸,心里暗恼起来,要不是女儿亲自求道面前,她才不会将这死丫头带在身边当着这么多人面前出丑。
林倾宸目光清澈,带着一丝若有似乎的笑意看向得意地向自己示威的曾雪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