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棠儿捧着自己的宝贝东西兴冲冲的跑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给舒迪看。只看了一眼,舒迪就哑然失笑,指着匣子问:“棠儿,这就是你说的宝贝东西?”
“对啊!七姐姐,这东西可好玩了,你看,这里还有个小木棍连接着里面,一上弦就会……”
“一上弦青蛙就会一跳一跳的对吧?”舒迪接下棠儿的话。
“对啊!七姐姐,这东西可好玩了,不对?这东西你都没玩怎么就知道它会跳?”棠儿收起兴奋,奇怪问道。
“傻棠儿,莫非你认为爹爹那满屋子的书籍都是摆着看的?”舒迪调笑道。
“对哦!棠儿怎么又忘了这回事?连爹爹都称赞七姐姐聪慧绝伦呢!”闻绍棠一拍脑门笑道。
“什么聪慧绝伦啊?棠儿以后可莫要这般乱讲了,免得姐姐羞愧。”舒迪回道。
棠儿拿的是只简易的跳蛙,前世这般小玩意儿,基本每个孩子都玩过。也因此,舒迪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惹来了棠儿的吃惊,毕竟在这个格林大陆,这只跳蛙还是属于很新鲜的玩意儿的。
“棠儿,你功课做完了吗?”。舒迪不想再谈跳蛙,转移个话题问道。
“棠儿是做完功课才出来找七姐姐的。”棠儿边回话边低头摆弄那只跳蛙。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出去逛逛吧?”
“棠儿要玩这只跳蛙,哪儿也不去!”闻绍棠断然拒绝道。
“真不去啊?那好吧。我自个儿去合城大街买面人,吃侯家铺子的冰糖葫芦去!听说那里的师傅又做出了几种新口味的,我正好去尝尝鲜!”舒迪慢悠悠的边说边做出要举步离开的姿态。
“七姐姐!好姐姐!棠儿突然也觉得我们是好久没逛街了!”棠儿一听要去合城逛,丢下跳蛙,一把抓住舒迪袖子笑道。
“可是方才不是还有人说哪儿也不去的吗?难道我听错了?”舒迪故作正经问道。
“错了错了,肯定错了!方才那人说的是哪儿也不去是不可能的!”棠儿诡辩道,一脸无赖的黏着舒迪。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别无赖了,你拖着我我怎么换衣服出去啊?”舒迪一脸无奈道。
“嘿嘿,还是七姐姐疼棠儿。”得逞的闻绍棠放开紧拽舒迪的双手,帮舒迪快手快脚的朝屋子里搬琴架。
舒迪回到了房间换了一套专门置备的蓝色长衫,将满头青丝绾进洁白玉环内,同色发簪贯穿其间,一个清新俊逸,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跃然眼前。
舒迪轻敲了下四夫人的门道:“娘,我跟棠儿出去走走,午间不回来用膳了,酉时之前回来行吗?”。
敏娘不在,四夫人身体不适,隔着门嘱咐了一句:“出去小心,早些回来!”
舒迪乖巧应了一声是,转身回房拿了二十两银子,朝棠儿丢了个眼神,两人轻手轻脚的离去。
舒迪本就是有功夫的人,闻老爷考虑到商人总是要出门行走,有点功夫傍身自是多几分安全,因此闻家几个少爷都请的有师傅教习他们拳脚功夫。
两人出得门来,放开脚步朝前奔去,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合城大街上。
舒迪带着棠儿先去面人张那里买了两个面人,又去侯家铺子买了几串新鲜口味的冰糖葫芦,两个半大少年这才悠然自得的逛起街来。
合城大街还是一样的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两人一路吃吃,看看,走走,逛逛,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间时分。棠儿上前一步,拉住舒迪衣袖,可怜巴巴道:“七姐姐,呃……不对,七哥哥,我饿了!”
“那就找个地方去吃饭吧!免得把咱家的小少爷饿坏了!”舒迪看着棠儿一张哭瓜脸,不由莞尔。
“七姐姐,你又笑话棠儿!”
“嘘!小声点,在外面要叫我哥哥,不然以后不带你出来玩了!”舒迪环顾四周,低声再次提醒。
“棠儿记住了,七哥哥!”闻绍棠脸红低声回道。
“走吧!今个儿带的银两多,咱们去吃家高档的!”望着对面的闻香来酒楼,舒迪轻拍棠儿脑袋,带头走去。
门口迎客的看这两个少年虽年龄不大却姿态大方,热情迎了上来。舒迪棠儿径自上了二楼,寻了处风景好的靠窗位子。早有伶俐的小二送上菜谱,舒迪看了一眼,密密麻麻好多道菜,一时竟没了主意。看到饿了肚子苦着小脸的棠儿,索性菜谱一合对小二吩咐:“先上两盘点心,再将你们店里的招牌菜来四盘,最后加一个清淡点的汤水吧!要快点!”小二得令快速离去。
转身回来就上了两盘点心,一壶清茶,姐弟两个边吃点心,边对着窗子看外面熙熙攘攘的街景。
少顷,小二端了蜜汁金枣,莲蓬豆腐,红梅珠香,笋丝鸭舌,两荤两素四道菜色上来,末了又端来一大盘热气腾腾的三鲜冬菇汤。
舒迪棠儿食指大动,姐弟俩埋头猛吃,一口气儿吃了个肚儿圆。这才放下筷子,边休息边对着窗子观赏街上风景。
一阵咚咚咚的上楼声传来,舒迪抬头望去,一个浑身黝黑的矮个子男人骂骂咧咧的带着两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走上前来。
小二愣了一下赶紧上前招呼他们三人在舒迪身后的桌子上坐下,矮个子男人粗声粗气的叫了几个菜,要了一瓶酒水,两个小姑娘怯生生的坐在一边。
矮个子男人喝了两盅酒水,又开口对着两个小姑娘低骂道:“两个不安生的小蹄子,害的大爷我这些日子连酒水都不敢多喝!这次你们若是再跑,看我不打断了你们的腿!”
“刘爷,我们姐妹也都是清白的良家女子,那种烟花之地是死也不肯去的,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们姐妹一回,下辈子我们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其中一个女子颤悠悠的低声哀求。
“放了你们?也行。五十两银子拿来!”矮个子男人坏笑道,一副捉弄的姿态。
“莫说五十两,现下五两我们姐妹也是拿不出的!”女子继续哀求道。
“就是为奴为婢也不为娼!若真的逼急了大不了清清白白的死去!”另一个女子恨声道。
“哼!想死?那也要看爷爷我许不许?想死没那么容易的!”矮个子男人一脸狞笑:“吃香的喝辣的悠闲日子你们不过,整日里就想着跑跑跑,真是贱蹄子!”
小二上了饭菜,男人停止谩骂,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七姐姐,你怎么了?”棠儿轻叫了舒迪一声。
“嘘,别大声,一会儿告诉你!”舒迪在棠儿好奇的目光中一脸平静的观赏着窗外街景。
约模两刻钟的功夫,矮个子男人叫来小二结账走人,舒迪慌忙丢了二两银子,拉起棠儿紧跟而去。
出了闻香来酒楼,矮个子男人拐进了一条小胡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到了胡同深处的一处小院落门前。
姐弟俩远远的跟着,眼看着男人开了门将两个姑娘推进去,反手关上了门。又等了片刻,舒迪棠儿才举步上前,到了小院门口,顿了顿,轻手推开了门,棠儿小心跟进来。
刚进得院子,就听到里面惊叫怒骂的声音:“姓刘的!你这个下三滥的混蛋,你昨日对我姐妹下药,今日又趁我们行动不便意图**,你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也绕不了你!”
“嘿嘿,叫吧,使劲叫!今日里就是叫破天也没人救你们!臭娘们,要死要活的折腾爷这么久,也该爷爽一回了!”姓刘的狞笑着继续拔衣服。
舒迪捅开窗纸朝里看,只见两个姑娘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拔了大半,隐约可见里面的肚兜,一个姑娘已经呆愣的不知反抗了。
姓刘的身上拔的精光,一副霸王欲上弓的姿态。那个谩骂的姑娘也已经停止了挣扎,眼见着那畜生伏来,双眼一闭,一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忽觉身上一轻,姓刘的一头栽倒在地。后面走出来两个十二三岁的小少年,舒迪捡起衣服帮两位姑娘快手穿上。又与棠儿合力将昏死过去的姓刘的拖到一旁。
两位姑娘过来对着舒迪二人扑通一声,伏地长跪,那个性子烈点的姑娘开口谢恩道:“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姐妹二人结草衔环实难相报!愿侍奉公子身后,端茶倒水,扫撒清理亦在所不辞!”
“举手之劳,实难受如此大礼,二位姑娘快快请起!”舒迪赶紧上前扶道。
“我姐妹二人也是清白人家女儿,勉强也认得些字,手脚也还算灵巧,只求一日三餐即可!若公子不应,我姐妹二人长跪不起!”那个烈性子的姑娘低头泣道。
“跟了我也许会很苦很波折,这样的日子你们过得过不得?”舒迪想了一下问道。
“我二人性命皆是公子所救,再苦再难亦无怨!”烈性子姑娘回道。
“好!你们起来吧!我答应了!”舒迪轻道。
两位姑娘这才千恩万谢的站起身来,烈性女子当下将身世一一道来。
“婢女原是合城外三百里的庄户人家,父母膝下只我姐弟二人,,本来日子也算和美。前年弟弟突然得了急病,求医问药用尽家里银钱,拖了半年还是没能留住性命。父母大人一夜白头,一年之内先后辞世。小女子因有几分姿色,被村里的恶霸盯上,无奈出来又被骗进烟花之地,这才结识了逃荒出来同样被骗的姐妹。我姐妹二人趁人不备出逃,又被这刘三捉回,昨日里他对我姐妹二人下了软骨散,今日里他却暗生贼心,趁势对我二人不轨。小女子本已抱了求死之意,幸蒙二位公子及时相救,这才转危为安,有了新生!”
烈性女子心思敏锐,口齿灵巧,一番话讲的清清楚楚,旁边那个姑娘也是连连点头。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舒迪又问。
“小女子10月生人,今年堪堪十三,这位姐姐与我同年,是七月生人。还请公子赐名!”
烈性女子回答道,并未提之前名字。这个世界的规矩,为奴为婢的人都是不讲前名,由主人赐名,以示归属及新生。
舒迪思索了一会儿,想起那首素来喜欢的诗句:“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暗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心里有了主意,抬头对烈性女子轻笑道:“你叫紫袖,她叫红弦,怎样?”
“婢子多谢主人赐名!”两人开心的再次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