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出了这回子事后,敏娘四夫人也从之前的早早入睡,改作晚了一个时辰休息。
舒迪知道她们的担心,索性也不再去后院练习功夫,找了个机会把紫袖红弦拉出来,开始游说她们学点拳脚功夫。
四夫人和敏娘好奇舒迪怎么突然有了功夫,舒迪又以落水清醒之后,每夜梦里都有仙人教习为借口,轻松就把四夫人敏娘打发了。
古人对于鬼神之说一向是心存敬畏的,加上舒迪自落水清醒后就惊喜不断,四夫人只当舒迪又得了一番造化,开心之余也就随她去了。
舒迪又嘱咐几人将自己身怀绝技的事情暂时保密,偌大一个闻府,谁知还会发生点什么?自己的底细断不可全透露给外人,免得遇到突发事故时被动挨打,束手无策。
几人也都是明白人,当下连连点头称是。为了让四夫人敏娘安心,舒迪还直接展示了一套拳术,紫袖红弦看的是眼热心痒,尤其是紫袖,直接换了短打就要学习。舒迪一举两得的既抚慰了四夫人敏娘,又激发了紫袖红弦真心学武的劲头。
紫袖红弦当初就因身无所长才被刘三抓住下了药进行侮辱,若不是舒迪危急关头出手,只怕自己二人早已失了清白,一根白绫了断性命了。因此内心对于变强的yu望也愈加强盛,看到舒迪舞拳时的飒爽英姿更是羡慕不已,二人当下俯身就拜,求舒迪教习她们功夫。
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舒迪成功激发了她们的求强之心,自然教习起来就轻松许多。二女每日里拼命学习,竟也熬过了最苦的两个月,渐入佳境。
这日,舒迪安排好紫袖红弦学习功夫后,就独自前往闻老爷的静园里。前些日子拿的那些介绍各地民俗风情的书籍已经看完了,准备再换几本来看看。
路经一个小花圃围成的大水池,里面养了满池锦鲤,阳光下不时的蹦跳闪跃。水池中心立着一架高约两米的假山,水从下面经过假山,再高高的落下,形成一股小小的瀑布,水珠滴落在附近的荷叶上,晶莹碧透,煞是鲜活。
此时已是初夏,抱着书走了一段路程,舒迪额头已是微有薄汗,一股氤氲着水汽的凉风轻轻吹来,顿觉清爽怡人。
舒迪索性停下了脚步,将书籍放在一旁,纵身跳上水池。对着一池碧水,伸手轻鞠一把,复又泼在远处跳跃的鱼儿身上,看它们惊惶失措的四处逃窜,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时间对着满池风景玩了个不亦乐乎。诗兴大发的舒迪边玩水戏鱼儿,边轻声吟诵:““半亩水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玩了一会儿,觉得还不过瘾,环顾四周,静悄悄一片。索性池边一坐,月兑了鞋袜将一双素白纤足放进水中,一股凉意沁入心底,舒迪不禁满意长叹一声,只举得枝头的蝉儿也不再那般聒噪了。
四夫人曾经在舒迪清醒之后动过要帮她缠足的念头,奈何舒迪死活不肯。且不说缠足那份疼痛,但只那种三寸金莲慢悠悠的摇摆,舒迪就受不了。几十年现代文化浸婬过来的舒迪,早就知道东方的缠足,西方的束腰都是旧体制时期对广大妇女同胞的残酷迫害,怎可让自己再受这般苦楚?
在数次撒娇苦求无用后,四夫人缠了舒迪就偷偷放掉,如此几次之后,四夫人也只得长叹一声,随她去了!
幸运的是,这世的舒迪真的受尽上天眷顾,居然还愣是让她长出了一双莹润娇小的天足,目测大概也就34码吧!这让现代社会38码大脚丫子的舒迪乐的开怀了好几天。
此时我们的闻七小姐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边拿纤足轻拍水面,嬉戏玩乐。
“青荷映娇颜,碧水涤玉足!端得爽心惬意啊!”一把清朗的男声传了过来,打断了舒迪的自娱自乐。
舒迪顾不得穿鞋袜,转头处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翩然而出,少年修眉朗目,鼻挺口端。一袭牙白衣衫,头发用洁白玉环牢牢固定,发梢披肩,手握一把纸扇,缓缓踱步,微微含笑,凉风拂过,发丝轻扬,端的是悠然自得,风liu倜傥。
少年几步行至舒迪身旁,一声轻笑,“远看倩影已是赏心,近观芳容更是悦目。姑娘这双纤足,莫非要让在下细细品观?”
“你都走到近前了?想观就观吧!”舒迪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拿了鞋袜来穿上。
“哈哈,佳人丽足也并不常见,司徒能得一见,实乃幸事,不虚此行啊!”少年并未在意舒迪不悦,悠然笑答。
“那你且留在这里慢慢观赏吧!”一个人的清净被打破了,舒迪传好鞋袜,起身收拾书籍准备离开。
“《格林地理志》,《西豫风情》这些书籍都是姑娘读过的吗?”。少年到一旁的书籍,略带好奇的请问。
“此地仅你我二人,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舒迪心情不悦,抱起书籍讥讽道。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看到姑娘看这些男人们的书籍,一时有点惊讶才月兑口追问,得罪之处,还请海涵!”少年退后一步,俯身赔了一个不是,礼貌笑道。
“无妨,这里水清荷碧,静谧宜人,公子慢慢观赏吧!”对方客气礼貌,舒迪也收起不悦,客气回道,脚步却是不停的朝前迈去。
“刚才在下观姑娘还在戏水玩乐,怎得在下一来就如此匆忙离开?若是哪里得罪姑娘,还请姑娘指出,在下定当修身改正。莫非是在下这副容颜吓了姑娘?”
少年看似斯文儒雅,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姿态缠上了舒迪,眼睛里充满真挚,话语里却透着一丝戏谑。
“公子儒雅俊朗,风度翩翩,怎会吓的住小女子?只是小女子素来喜欢清静,既然公子来了,小女子自然要退让。免得惊了这一池碧水清波,流泉飞瀑的怡然自得。”舒迪也一副真诚的语气,只是话语里更多的表达出“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我才离开”的意思。
“姑娘此话大有误会,在下也是慕姑娘诗词而献身叨扰。姑娘仙姿丽色,定然也是菩萨心肠,想来不会与在下一般见识的吧?”少年又一顶大帽子戴在了舒迪头上,害的舒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
现代社会流行一句话:“不怕无赖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舒迪心道:“这厮倒是生的伶牙俐齿,偏又脸皮奇厚。看样子今日他是狗皮膏药贴上我了,既如此,我就留下且看他待要如何罢!
“不知公子有何见教?”主意打定,舒迪抱书止步,懒得再讲虚伪言辞,索性直接问道。
“见教谈不上,只是先前听到姑娘吟出的诗作甚为清新明丽,尤其后两句“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更是令在下叹服!这才贸然献身,却不料惊了姑娘吟诗戏水模鱼儿涤足之乐,在下只想一睹这般才情的姑娘芳容,今日一见,始知何谓倾国倾城!又因见姑娘急于离开,这才舌忝着脸皮,厚颜相阻。在下济城人氏,复姓司徒,单名一个旭字。敢问姑娘如何称呼?”司徒一番客套话后终于讲出最想知道的问题。
“多谢司徒公子缪赞!只是小女子本就是闻府众多婢女中的一名,身份低微,名字也不足为外人道也。”舒迪四两拨千斤的应付了回去,只做恭谨模样。心道:“我只过我的太平日子,谁管你哪里人氏?自以为长了副不错的皮囊,挥把破扇子,卖弄下文采,附庸下风雅,夸赞我几句,就想我乖乖把家底掏给你?没门儿!”
“婢女总也是有名字的吧?敢问姑娘名字?”司徒不料如此一般言语下来,舒迪还是不买账,明知她是搪塞自己,对着她那恭谨的姿态竟是毫无办法,只得觍颜再次追问。
“因家中兄弟姐妹众多,我排行老七,所以大家都称呼我小七。”舒迪眼睛一转,窃笑回道。既然你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那我索性就告诉你名字好了,至于能不能找到姑娘我,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原来是小七姑娘!我看姑娘抱这么多书籍,是要赶往何处啊?”司徒得了名字,心里欢喜,看到舒迪抱书而立,赶紧换了话题追问。心道:“只要有了名字,我总是能找到你的。”
“这是我家主人看过的书籍,差我送去老爷所居的静园,再换几本出来。”
“原来是闻世伯那里,敢问你家主人是?”
“主人名讳是不便告知的。”
“对对,是在下考虑不周,让小七姑娘为难了!”司徒急忙赔礼。暗怪自己今次如此鲁莽,那么多年的斯文礼貌怎么全不见了!
“主人还等着小女子带书回去,若司徒公子无事,小女子就此告别!”看着日头近午,舒迪不愿再耽搁,再次告别。
“小七姑娘请慢走,司徒打扰了!”司徒旭看已无理由再纠缠,朗笑告别。
舒迪去了静园,从最后一排书架上抽了几本书出来,脑中又浮现出与司徒旭的一番交谈及捉弄,不禁轻笑两声,抱了书籍转回随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