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醉魏晋 长安荆芽 第139章 刺史府被问话

作者 : 眠冰

提到钟家的那门婚事,武丫儿张了张嘴,看了阿桃一眼又闭上。

心里总觉得惋惜,钟夫人和钟宁是八面玲珑的笑面狐,热情得虚假,但是同为一家人的钟六郎却和她们不一样,为人比较简单真诚,是个很不错的少年,有才有貌,脾气又好,也不是嫡长子,将来不会卷到家族内斗里去,很合姑娘求安逸的性子。

真是可惜啊,那可是奉太后口谕结亲,何其荣耀,倒让惜娘捡了大便宜。

想到那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小孔雀,武丫儿撇了撇嘴,忍不住啐道:“谁不知道钟家最先看上的是姑娘,是出了岔子才落到她头上,她却颠倒黑白,让人到处说钟家本来看上的就是她,是姑娘你自作多情。”

阿桃好笑的看着愤愤不平的武丫儿,道:“嘴长在她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再说钟夫人本来也没有说具体是谁,都是大家猜测的,咱们要是计较这个,真就成了自作多情了。”

“可是钟六郎听说定下了惜娘,脸上可看不出高兴来,杜小姐和他道喜,他都不愿意多谈。”

“只是朦胧的好感罢了,藕池山庄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钟宁换了我的诗,心有愧疚,他那是由想要补偿的心理生发的几丝好感,算不得真正的喜欢,再说钟府也不是顾及他的感觉才看中我的,而是另有原因。”

“另有原因?”武丫儿不知道郑仙人卦签的事。

“你呀,这些事就别问了,秘密知道得越少越好,看大老爷的丑事涉及了多少人,又死了多少人?总之,你知道我进钟府绝没有好果子吃就行了,不用再为我惋惜啦,你家姑娘我不是傻的,真正的好事是不会往外推的。”

也是,姑娘聪明着呢,武丫儿耸了耸肩。

可是在吕府里再看见惜娘,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那只小孔雀鼻孔朝天的做派,老夫人提起太后的口谕时,她那小细脖子却是仰着的,害羞的垂下眼皮之前,十分刻意的斜睨了阿桃,神情里一付“嫉妒我吧”的模样。

阿桃完全不在意,温和的笑了笑,倒让老夫人多看了两眼。

凭良心说,阿桃是个好孩子,不争不抢,礼数上也过得去,吕府说是养着她,不过就是提供了一个住处,而且人家根本不需要住到这里来,是大夫人别有目的硬接进来的,这孩子有城府,吕府待她如何心里肯定有数,但是这样,还是救了宝贝疙瘩煜哥儿。

这么想着,就觉得惜娘发亮的脸庞有些刺眼了:抢了别的人好事也不知道低调些,再说还没出了孝期,让人看见还不得说三道四?重重的咳了一声,不再说什么太后的口谕了,吩咐人晚上多加菜,庆贺煜哥儿和阿桃归来。

不过这种想法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就听到二小姐说什么无酒不成席,立刻又想到阿桃回来了,那个酒坊就没了,脸上就像吃了毒药似的,立刻又阴寒起来,耷拉着老眼歪在床榻上算计。

如果阿桃和钟六郎订婚,这嫁妆看得过去就行,但是现在是惜娘,这就不能马虎了,怎么说也是二房的嫡长女,嫁妆不能和元娘比,但总要强过望娘,总不能嫁作妻的不如嫁做妾的,当年元娘出嫁已经伤了吕府根本,才缓过来望娘到岁数了,这嫁妆刚凑齐,惜娘和研娘又要开始准备了,老太太不想动老本,就盼着阿桃的酒坊来堵这个窟窿,谁知人家好好的回来了。

这么一想,煜哥儿回来的喜悦和对阿桃的那点同情心立时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念头:她死了该多好。

大夫人看到老夫人开始不理人,眼里闪过笑意,叫了声研娘,笑着嗔道:“你这孩子,阿桃没有消息,你成天没精打采的,这人回来了,怎么却只顾着在后面吃东西,连话也不说一句,倒像是一点也不惦记似的,快去说说话。”

借研娘的口,大夫人想说什么?

阿桃看着明显瘦了的研娘,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看你清减的,倒好像你掉到山涧里去了呢。”

研娘笑嘻嘻抓起案几上果子,又吃了一个才道:“最近和惜娘一起跟着母亲学习管家,天天要早起,还要坐得直直的听那些人回事,所以就瘦了些。”目光闪闪的看着阿桃,似乎别有意味,然后开始吹捧大夫人,“现在才体会的到母亲的不易,只是坐半天就腰酸腰疼呢。”

女子出嫁前都要学习管家的知识,阿桃调皮的捅了研娘,“什么时候?”

研娘垂下眼皮,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大夫人笑道:“内院没有个女主人是不行的,那边提出早娶,所以定在了今年秋天。”叹了一声,“望娘刚准备完,马上就是研娘,有些太急了,秋粮还没有下来……”

阿桃可算听明白了,铺垫这么多,就是要借钱。

二小姐咳了声,有些愧疚的看着研娘,“要不然把我的嫁妆减一减吧,钟府已经故去的大少女乃女乃,嫁妆丰富,三妹若是太差,肯定会被人笑话。”

惜娘微微睁大了眼睛,“二姐,怎么说得这么悲惨,阿桃妹妹有个日进斗金的酒坊,先借些银子支应一下总可以吧。”

窗户纸捅破,屋里的众人都瞧着阿桃的反应,就见那个姑娘笑着点头,调皮的又捅了下低头的研娘。

点头了,大夫人暗喜,很感激的看着阿桃,“你肯帮忙是最好了,再有二千两银子,研娘的嫁妆就可以体面又隆重,到哪里都不会被人笑话。”

“二千两?好啊。”阿桃痛快的答应。

大夫人立刻后悔说少了,听说桃花源酒坊去年秋天买进不少粮食,算计着账面上没有多少银两,没想到阿桃一口就应下了,难道酒坊比想象的还要挣钱,她名下也有铺子,年底能剩下一百多两银子都算不错的了……

老夫人那边是也眼珠一动,两人都想着怎么再借些,杜萱来了。

杜小姐神情有些激动,和众人见过礼,就坐到阿桃身边,很是激动的问了这三个月的情况,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嘟起嘴巴:“……对了,你怎么真把酒坊卖了?还有,怎么不卖给我,却卖给我七哥?”

酒坊卖了?屋里一静。

阿桃仿佛不知,笑道:“喂,你能拿出来那么多银子嘛?要是不急,我还不卖了呢,对了,俗话说有事不烦二主,大伯母这边需要二千两银子周转一下,你回去问问你哥……”

向杜七郎借钱,谁敢不还?大夫人皱起眉头,看向研娘,那个就知道吃的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跑到角落里啃果子去了,也不抬头,根本对不上眼色,只好看向望娘,二小姐咳了下,有些吃惊的插言:“阿桃,什么事这么急着用钱,拿出来说说,都是一家人,能凑钱的凑钱,能出主意的出主意,总比你一个着急强些。”

阿桃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有些太急促,前几个月派李永年去南方买地,他碰到了一大块合算的田地,但是田主不分开卖,还有限期,所以才把酒坊卖给杜七郎,让人立刻送了去。”

“这还不是大事你这孩子也……”大夫人想说也不和家里商量一下,突然又想到那是阿桃的酒坊,自己干涉不着,顿了顿,改口道:“你也太轻率了,李永年也是个孩子,可靠不可靠还是两说,再说那么多银子在路上也容易出事,在哪里买的地,有没有多派些人跟着?”

“伯母放心,都是稳妥的人,听说建业那边甘蔗长得好,我想看看能不能用来酿甜酒。”阿桃也不怕说出大方向来,想法是有,但是没有派人去,大夫人若是想劫银子,保准影也见不着。

酒坊也没有真卖给杜七郎,就是空对空,要个名正言顺的保护壳,一旦她有什么事,不至于波及到酒坊,至于点心铺、酒楼和田庄,都是在李公子名下,大夫人的手伸不过去。

还别说,大夫人还真有劫银子的心思,找机会和大老爷说了说,吕巽听了只是眸光一闪,并没有说什么,出现在饭桌上时,丝毫不提酒坊和借钱的事,像一个亲切的大伯,只是关心的问了问阿桃这三个月的情况,让她好好修养。

老夫人一直兴致不高,耷拉着眼皮数饭粒。

二老爷更不用提,自从二夫人死后,他就像个披着老象皮的行尸走肉,偶尔看向大老爷,眼里才会有不一样的锋芒闪过,大老爷心虚,尽量避免一起吃饭的场合,但是今天避不开,煜哥儿完好的归来他非常高兴,席间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起来。

在老夫人让吕安多吃些后,大老爷拍着二老爷的肩膀,“二弟,别想不开,咱们都要向前看,你还有望娘,你还没有留下子嗣,母亲为你这事都愁白了头,我和你说……”

说了什么没人听见,也就是几个字,就见二老爷目眦尽裂的看着大老爷,一把掀翻了桌子,揪住大老爷就打。

菜汤飞溅,杯盘碎断,大家都愣了。

半天老夫人才哆嗦着伸出手指,“孽子,孽子”

作为现代人的阿桃当然不会把此事看得很严重,但是第二天,刺史府就来人传唤二老爷,原来是大老爷到刺史府控告二老爷不孝,说他违逆母意,掀翻饭桌,气得老母病倒在床。

阿桃作为目击者之一,又有相对客观的立场,被带到刺史府,重点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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