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几日已去,将近半月的风餐露宿,在一个夕阳褪去的傍晚,最后一座城池孤傲的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这时,寒冬以至,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厚重的棉衣。穿过这座城,再往西两天,便可抵达边疆的军营。
走到城门,便听见喜庆的鞭炮声,霹雳巴拉,震耳欲聋。空气中立即弥漫起浓重的硝烟味。
“请问你们就是王城双将么?”一个身穿官服、大月复便便的中年人穿过层层白烟走了出来。
脸上的肥肉一层叠一层,眼睛眯成一条线,皱纹横生。
“王城……双将?”卫映寒有些艰难的重复了一遍,然后向四周看了看。“谁啊?”
中年男人睁大金鱼眼,掐眉的笑道“当然就是二位了。”
卫映寒艰难的吞了一口清痰。在丁琛耳边小声道“我怎么觉得他是要吃咱们呢?”
丁琛听得连连点头,下马前他对她说万事都长个心眼。可是一听到自称知府的中年男人要带他们去花楼洗洗风尘时,立马就和人称兄道弟了。
那句‘万事都长个心眼’早就不知被抛到好几个脑袋后面了。
最后丁琛借口推月兑,和士兵去了知府为他们安排的住所。而卫映寒则一脸阳光灿烂的,在知府和百姓的拥簇下慢慢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这是一个宽敞的四合院,园中种着即将绽放的梅花和早已凋落的桃花。
当丁琛把一切安排妥当时,天色已黑。拖着疲惫的身子连衣服都懒得月兑,倒床就睡。
接着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境里全是飞舞的樱花,她不断的奔跑,像是在寻找着什么,突然脚下一空,掉进万丈深渊之中,这时一个骑着白马、面带狰狞面具的人从她伸出了手,她的手和他相握,眼看就要月兑离深渊,可是脚踝却被紧紧一握,低头,那只手的尽头,竟是宋逸安温柔的笑颜。
‘小琛,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啊——”丁琛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间爬满了细密的汗珠。发丝紧贴在额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不知为何,平时惹她依赖的笑颜会在梦里变得如此惊恐。有人说,梦是人潜意识的反射。
难道我潜意识里是害怕宋逸安的么?怎么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带着狰狞面具的人又是谁?
看着窗外朦朦胧胧的亮光,用手背在额头上擦了一把。随后无力的躺回了床榻。
“将军,你在么?”门纸上倒影着一个黑影,闻声是陆绝辰。
丁琛把身上的棉被拉了拉,问:“怎么?什么事?”
“生病了么?吃饭的时候都没出来。”陆绝辰站在寒风中,看着漆黑的屋子担忧道。
“没有。只是有点累。”淡淡的语气,透着疏离。
在那夜后,两人的关系便变得有些生疏。他不再随时跟其左右,不再有时无时对她进行骚扰,不再说一些暧昧的话语。
只是站在一个属下该站的位置,冷冷看她。
那么,她也只会站在上司的位置,冷冷答他。
他闻声浅笑,“将军,把身上裹好噢。我要进来了。”
什么?丁琛翻过身,不料门真的被推开了,一股寒风侵袭而入。一个久违的邪肆笑容挂着陆绝辰的嘴角,手上端着一个白瓷碗。
门外,是如画的明月。
关上门,将碗轻放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随后用桌上的火折子点燃了铜质的油灯。
顿时,黑暗褪去,突然的光明让丁琛的眼睛一阵刺痛,一只食指带着微凉之意抵达她的脸颊。
她微眯着眼睛,皱着眉头道“干什么?”
他不答,只是闭着眼睛,用两只手模她的脸,冰冷的触感惹得她一阵怒吼,“把你手给我拿开!好冷!”
“不冷就不模了。”收回手“将军,起来吃饭吧。我跳舞给你看。”
一瞬间,她以为她的耳朵出问题了。“你说什么?跳跳跳舞?”
他微笑着点头,真挚的眼睛不像是戏弄。丁琛半信半疑的坐起身,掀开棉被的一瞬间,一股清寒抵达全身。
他想在这个人的记忆里留下一些东西。不管是好还是坏,不管是在哪里,不管是什么时候,只希望她记得有这样一个人。
灯火下,衣袂翩翩的男子。跳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舞。
没有女子的娇媚,没有男子的阳刚,只是一曲舞。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
他双目紧闭,灯火照映在菱角分明的侧面上,透着淡淡的柔和。
他的手臂高抬,然后不断旋转,旋转,嘴里哼着一首歌,婉转的音调,像是飘零着樱花的溪水。
丁琛看得痴迷,不是这曲舞有多美,不是这首歌有多动听,只是那柔和的表情,微微上翘的唇,如初生婴儿一般干净,明朗。
从没有想过,这个把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会露出这般放松的表情。
缓缓地,他的旋转停了下来。扶着有些微晕的头,收起了笑容。
丁琛当即就立马拍掌“真是人不可貌相!”
他的表情却恢复成了这半月来,一贯的冷漠,他说:“丁琛,如果不敞开心灵,一直害怕受伤害的话,那么你会失去最喜欢的人。”
笑容一愣,丁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讪讪道:“我什么时候把心灵关起来了?”
他不笑,没有表情的面孔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这是我……给你忠告。”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陆绝辰不再多言,转身向门口走去。
“这就走了?”一时间,竟模不透他来此的用意。
“曲终人散。将军,难道不知道么?”说完,他推门而出。风再一次呼啦呼啦的灌了起来。
突然间,一种不祥预感的笼罩心头,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没有任何缘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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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弱地说,五张PK票上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