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愣,随后挽起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颜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不堪吗?用得着和一个傻子抢东西吃吗?”。
前半句话让丁琛万般羞愧地低下了头,后半句又让她百般不满地仰起了头。
“瞪什么瞪?谁叫你睡了三天,饿死你都该。”中指和大拇指围成一个圈,在她光洁的额头重重地弹了一下。
丁琛吃痛地捂着额头,下意识垂目,微嘟着嘴唇委屈道:“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
如孩子一般委屈的表情,毫无防备的样子让陆绝辰瞳孔一怔,这家伙绝对、绝对、没有睡醒吧?
可是这表情让他无比喜爱,比任何一个表情都更让人忍不住欺负。伸手轻轻捏住她的脸颊,用一种近乎宠溺的声音问道:“噢,好可怜呐。那让皇子好好补偿补偿你好了。”
说话间已经倾向她靠近。
闻着穿来的淡淡花香,丁琛晶亮的眸子此时却仿佛被蒙上迷雾,小脸上全是迷茫。
看着慢慢靠近的衣领,丁琛不仅没有推开,反而伸手紧紧抓在掌中。这一抓,换陆绝辰有些失措了。
“丁琛,你……”话音未落,床上那迷茫的人儿又一头栽在了床上,头和木板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这响声,让陆绝辰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而当事人全然无事,扭了扭身子,拉过薄被,继续发出熟睡的呼吸声。
从头至终,她都没有真正的醒过。
陆绝辰直起身,双手环胸俯视着床榻上双手紧紧抓着薄被的男子,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指月复轻轻抚模着她脸上那些醒目的伤口,凹凸不平的触感,将一切都变得如此真实。她真的回来了,并且就睡在眼前。
少顷,解开自己的衣扣,赤。果着上身,月兑下鞋睡在了她的身旁。绝美的脸上连一丝促狭的笑意都没有,伸手将她揽在了怀中。
当丁琛醒来之时,窗外天已黑尽。不见一星点缀、无尽的风从窗外吹进,带来一片清寒。
抬手试图揉揉眼睛,突然发现双臂被一个炽热的东西紧紧钳制住了,指端顺着模上去,触感细腻,好像……好像……是谁的手臂……
瞳孔猛然一怔,挣扎着坐起身,却被那只铁臂硬生生给按了回去。一个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军,你不要乱动。”
倏然间,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开,脑袋里一片轰鸣,整个耳膜都隆隆作响。所有的动作近乎在同时停滞,头缓缓转过去,缓到像过了一个世纪般漫长。
不等完全回头,一只大掌已经强行搬过了她的脸。一张迷离浅笑着的绝美面孔与暴露在空气中臂膀,蓦然呈现在眼前。
“将军,你要对人家负责呢。”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丁琛算是完全傻了,本来就有些天然呆的脸现在完全变成痴呆了。
“怎么?过了一晚将军就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了吗?”。他抑扬顿挫的说道,随即又向她靠近了几分。
“我我我我我我我……对……你你你…做了了了……什什什……么?”许久丁琛才结结巴巴问道。
陆绝辰故作无辜,眼底泛起一片迷雾。“将军,你真的忘了吗?昨晚你把人家强行按到在床上,然后扒光人家的衣服……”
“你不知道反抗啊?”丁琛急了,急到连思考都忘记了。
“人家不想反抗吗?”。陆绝辰抓住丁琛的两只手腕,翻身压在了丁琛身上。“你就是这样压着人家呢。”
楚楚可怜地表情骤然一变,一抹邪肆的笑容浮现在绝美非凡面容之上。接着低沉着嗓子道:“要我再示范,接下来又做了吗?”。
丁琛的唇角抽了抽:“喂,陆绝辰你是在耍我吧?”
笑而不语,轻轻埋下头,唇碰到她的颈脖时,一阵颤栗传遍全身。感觉到身下的颤抖,那双薄唇压得更重了。
这时如梦初醒般挣月兑起来,“你放开我,你这个变态!”
轻微的疼痛感蓦然从耳垂传来,他居然用牙齿咬她!“将军,这就是你对人家的方式呢,你这变态是在骂自己吗?”。
“放屁,小爷我能做这种龌龊的事吗?根本就是你自己……唔……”后面的话被他狠狠用嘴堵回了肚子里。
“到底是不是?”他眯着眼睛道。
丁琛恶狠狠地看着他,青丝凌乱的搭在眼前,咬着唇,一副又怒又怕的模样。
怒的是他的轻薄。
怕的是他又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
“将军,不要这样看着我。我会把持不住的,我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唇靠在她的耳边轻声道。
“那你想要怎么样?你不要太过分!”望着天花板咬牙切齿道。
“将军,人家可是黄花大男人呢。不能这么不清不白的跟了你。”他嘟着唇,含情脉脉道。“我要一个名分。”
正所谓含了一口血都不敢吐,指的正是这种情况。
若不是两只手不能自已,丁琛现在定是锤着胸口喊冤,还黄花大男人呢?我呸,光是这张脸就不像什么纯良,加上这种性格……啧啧啧。
“丁琛,你再嫌弃一次。”笑意渐收,再次眯起眼睛低声威胁道:“我可不是宋珞,会把你视为珍宝”
这个男子无论说出多么暧昧的话语,无论做出多少宠溺的举动,无论多少次地以命保护,骨子里却始终都是薄情。
三年前不懂,是天真。如果三年后还不懂,那就真的是愚蠢了。
冷冷一笑,望着那双倒影着自己鬼面面容的星眸道:“所以你注定不会成为我希望的寄托。”
这世间恐怕只有这个人都将自己的情绪完美的控制,不仅是情绪,甚至连情感都可以完美的控制。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可这个人正是这样的无情。
情人之间,因为没有喜欢过,所以可以继续做朋友。
那你我之间呢?在试图置我于死地之后,再见时却还能从容不迫的面对我,这又说明呢?
不是没有在乎过,而是从来都不曾在乎。
“你来救我,只是为了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借此烧宋军的粮草对吗?”。神情和思绪渐渐平静下来道。
闻声,笑而不语。用眼神示意,继续说下去。
“对你而言,我从来都只是一个无聊时候的消遣品对不对?再或者是一个得以利用的工具?”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一阵抽痛。
三年后的今天,终于接受了他从来都不曾在乎自己这个事实。
“还有呢?”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握着手腕的力道渐渐加重。
此时的注意力完全没在手腕之上,故不能感觉到这隐约的情绪变化。冷哼道:“陆绝辰,你真是薄情的人。”
沉吟半刻,唇再次狠狠压在那双红唇之上。舌头在齿间肆意的掠夺着芬芳。
“唔唔唔……”几经挣扎,贝齿狠狠咬在了那张霸道的唇上,血腥味急速蔓延开来。
他抬首,轻轻舌忝去唇上的血红,无意间扬起了万般风情道:“你就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吗?”。
她不回答,只是离开视线道:“放开我!”
这一次,万般听话的放开了手。手腕立马传来一阵捏痛,这时才发现这个男人用了多大的力。
蓦然门被大力推开,一张如花笑颜飘了进来。“皇子,皇子,你要的……啊——”
一个半身赤luo的人儿背对着他,姿势很明显的表明着身下还压了一个人。李大富把手上的东西连忙往桌上一放,随后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门离去。
脸蓦然一红,一把推开陆绝辰,打理几下头发,似乎还有追出去的阵势。
他伸手抓住已经穿好鞋的丁琛道:“将军,你这是要走哪里去呢?”
“当然去解释啊,被认为是你的男宠本来就够惨了,要是要是……”想到此,一张俊脸不禁皱成了一团。
闻声不语,穿好鞋后拉着极力反抗得丁琛来到了桌边。
“你要干什么啊?”蹙眉不满道。
放开她,打开了那雕刻着精致花纹的紫檀木的盒子。黄色的锦布里托着一条带链子的银色的锁和一把银色的钥匙。
“这是什么?”丁琛探头看去,不禁疑惑道。
强烈的好奇心让丁琛一时忘记了,本来的目的和方才的争执。
闻声侧头,突显一抹和煦的笑容。这让丁琛有种不祥的预感,“喂,你要干什么?”
他拿起盒子里的锁,银色的锁链在烛火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芒。蓦然,疑惑由心生,这油灯是谁点得呢?
“陆绝辰,你果然在骗我吧?”丁琛望着如晚霞红云的灯火道。
烛火倒影在那双眸子里,说不出的清澈动人。他笑着点头道:“将军这个意思是,曾经有把我压倒的想法吗?生怕自己在神智不清醒之间,把这个想法实施了吗?”。
这一次丁琛没有反驳,而是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道:“这个锁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将军,记得我曾经说希望你用锁把你锁起来么?”
“恩……”下意识地点点头,猛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这把锁不会是用来锁我的吧?”
他不答,但是唇边那如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已经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