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缓缓低下头,玩世不恭地脸上浮现一抹少有的正色。“丁琛,玩笑可不要开大了,到时候可不好收场。”
闻声轻笑,食指顺着下颚滑到他敞开的衣领,慢慢向下,滑到心窝时,突然被紧紧一握。“你到底想干什么?”
“皇子,不是一直想献身于我吗?现在的犹豫又算什么?”抽回食指,含在口中道。
这是第一次庆幸这个人不是穿着女装站在自己面前,只是含指罢了,却透着千娇百媚。如果此时是身着女装,自己很难不把这个调皮的老鼠就地正法。
一双笑靥才回面,十万精兵尽倒戈。
四目相对,默不做声。良久,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找到了一抹戏谑。在心里道,难道她料定了我不会真正的碰她?
回想起昔日种种,似乎真的可以这样料定。
想到此,邪肆的笑容再次回到了唇角,“好啊,既然将军想要拿去便是。不过,是在这里吗?”。
丁琛含笑着点头,竟还主动伸手去解他腰间的玉带。蓦然感到下月复一阵燥热,而她也感觉有硬物抵着她。
手只是微微停滞,可是随后依旧像没事一般放开玉带,去解开青衣上的衣扣。
一把握住那只不听话的手,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耳垂传来微微的滚烫,闭着眼睛道:“好了,我的将军。我认输。”
手指停留在衣扣上,这一刻的陆绝辰让她的心底泛起一片柔软。看着因为别扭而闭上的眼睛,变得通红的耳垂,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其实这个人再怎么沉稳,也会有失控和害羞的时候。
微凉地双手不禁覆上一对赤红的耳朵,感觉到手下忽然传来的颤抖,不仅是唇角,就连眉梢也浮现了笑意。
经过昨晚和今天的思考,想起这个人做的事和说过的话。
他曾说,他无论做什么都有分寸。
而自己越是挣扎,这个人嘴角的笑意便更深。仿佛是已欺负她取乐。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幕,固执的认为,只要自己反攻为主,这个人就会认输,并且不会真的对她做什么。
结果,果不其然。
想到此,双眸里不禁泛起一丝得意。
这时,他的大掌同时握住她放在耳朵上的手腕,抬目,便对上一双满是阴鹜的眼睛。“仅此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
话音未落,她已经轻笑出声。“那你对我,最好也不要有这样的下一次。”
“不可能。”一只手揽过她的后脑勺,不容丝毫挣月兑道:“你这是在作茧自缚。小心我会一辈子都舍不得放手的。”
她不以为然道:“这句话你不是在郊外说过了吗?皇子,还记得我问你不怕我喜欢上你吗?”。
每一句里,都透着他的感觉。
“丁琛,不要学我。”不得不说此时的她越来越胆大了,在看见那双眼睛里的阴鹜之后,还敢学他的模样说话。
“不要。”如他拒绝自己一般决绝道。
少顷,在她为自己的胜利洋洋得意时,那张唇再次压了下来。不等做出任何反应,大掌已经顺着衣领滑进了她的衣内。
脸上虽然满是刀疤,可是体内的肌肤却细腻无比,比所触碰过任何一个女子的肌肤都顺滑。
手指触碰到束胸的那一刻,嘴唇被重重地咬了一下。睁看眼,那双神采奕奕的眼睛再次注满了委屈。
老鼠用尽全力地反抗,也许会换来一时得意,可是终将都逃不过被猫用一掌拍在掌下的悲惨命运。
手并没有马上抽出,可是看着那双愤怒却满是委屈的眸子缓缓道:“丁琛,不要试图放抗我。”
她咬着微肿的唇,一双大眼睛突然变得水汪汪,如受伤的小鹿一般惹人怜爱。“你你你,你就知道欺负我。欺负我还不准我欺负你,这这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急忙抽回手,瞳孔中虽然慌乱,却没有立马道歉,而是抬起她的下颚。“将军,刚才我也被你轻薄了,大家都是爷们,怎么能哭呢?”
“你这个王八蛋,你和宋逸安都是……”说到此,手连忙往嘴上一捂,显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为时已晚,他已经一个不落的听进了耳朵里。
“宋逸安怎么了?”不动声色道。
急忙摆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移开视线道:“没怎么,你带我这里干什么?”
“你不诚实。”一个恍如碧潭般阴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宋逸安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连忙摇头,极力否认道:“他没有做什么,什么都没有做……”
肩被重重一按,“丁琛,要是你不诚实,我会真的生气的。”
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不知为何只要看着这个人的眼睛,就总觉得不管是说什么都会被拆穿。
“你能不能不要问了?”她低着声,带着一种乞求。
那一晚的事情是万万不想提起的,曾已经那是最后的依靠,结果……不但轻薄了她、践踏了她的尊严,还夺走了那枚令牌……
这种低姿态是他蓦然失神,能让这个倔强的女子呈现这般的低姿态,这该是一段如何不堪回首的往事?
怪不得那时会相信他所说得宋逸安的表里不一。
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没有一点的霸道,只剩下难以置信的温柔。“我不问了。对不起。”
在那一瞬间,她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这个怀抱仿佛真的是唯一的依靠。恍惚间,渴望与这个人厮守到老,把这个怀抱当一辈子的依靠。
可是这终究只是恍惚、只是瞬间。
少顷,收拾好凌乱的情绪,放开陆绝辰,别扭道:“谢谢。”
同样地笑而不语,却再无之前讥讽,只剩下一种恍若星辰光芒的恬静温柔。
转身,走到一棵树前蹲下,唤道:“丁琛,过来。”
整理了下衣衫后,丁琛走上前,随之蹲了下来。“干什么?”
突然一把银晃晃的东西比在了眼前,先是一吓,后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小刀。“干什么?”
“把你的名字刻上去。”说完,他就拿着另一把小刀去刻另一边。
点点头,不再多问,因为她知道不管最后发生什么,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都会把名字刻上去,这个人总有这样的本事。
不知道为什么五个字而已,他们可以从天亮刻到天黑。丁琛刻完后就刻在树干上睡着了,等她醒来时,陆绝辰正背着她,头上已经布满了星空。
满天的星辰,铺就了一条银河,明天又将是一个好天气。
“陆绝辰,你终于刻完了么?”迷迷糊糊道,“三个字而已,你怎么刻了那么久?”
“谁告诉你,那是三个字了?”
“陆绝辰不是三个字?难道是六个字吗?”。
“你认为是六个字就是六个字吧,傻妞。”
接着两人就不再说话了,他背着她,而她仰头看着满天星辰,偶尔哼着一些不成调的曲子。
“丁琛,给我讲讲你这三年发生了什么。”句号结尾,代表着这不是征求,而是要求。
此时心情莫名很好的她,没有拒绝,而是挠了挠后脑勺想了想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八个字轻易概述了这三年的过往。
闻声,垂目道:“你想听听我这三年的故事吗?”。
“不想,我想听你小时候的故事。”比起这三年,更好奇是怎样的童年,能养成了这般薄情的性子。
“不想。”丝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如同那晚宋逸安对她所做的事一样,都是不可被提及的。
一旦触碰,痛不可抑。
在北国没有任何人敢问这个问题,因为这是整个皇室的禁忌。
“丁琛,在北国,任何一个人都不可以问陆绝辰的儿时。”说话间,已经走回了府衙。
从他身上跳下来,好奇地走到面前道:“为什么?”
“因为——”冲她勾勾食指,示意附耳过来。
她从来都是一个好奇心比什么都重的小孩,立马附耳前去,不料一个温软的东西擦过脸际。
立马站起身,模着脸颊,只见那张绝美的容颜之上,浮现了一抹促狭的笑意。“我的将军,你什么时候才能聪明一点儿呢?”
人都有很多张的面孔,有些是面具,有些是看似面具却是真实的面容,那这个会做孩子气表情的人和稳重沉着的人到底哪一个是真正的你呢?
或者都是。
或者都不是。
此时这已经不重要了,只知道面对这个恶作剧得逞般得笑容,嘴角会不自觉的上扬。
一个笑容在唇边荡漾开来,恍如春水映梨花。如此真实,如此微妙,恍如盛开的桃花。而他那颗自以为再也不会跳动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运动起来。
没有刻意的逃避,像是一次放纵,没有那略带嘲讽的眼神,只是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发,报以一个温柔的笑容。
“傻妞,明天我们回军营吧。”
在一年后的某一天。想起这一幕,两人都会不自觉地微笑,原来那时我们离得这么近。近到可以看见彼此瞳孔里的自己。
可是为什么今天,我微笑,瞳孔里却再也没有了你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