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他大怒道,整张脸扭曲的不成样子,瞪着的双目仿佛有火从里面喷出来。
眼睛里的讥讽越来越浓,笑容在脸上越荡越大。不知从何而来的亮光投射在那张神采奕奕的脸上,彰显出一种胸有成竹之势。
“陆玉言,我知道你敢在我们面前说这句话,那肯定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能让我们永远闭嘴。”
这句话让他脸色减缓,微微仰首,轻蔑和的自信在他的眼睛中不断交杂,最终汇成了唇边一抹得意的笑容。
“可是你觉得这里的会只有我们三个人吗?”。紧紧握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地向人群之外走去。
丁琛的心骤然一紧,眼中仿佛有询问和惊喜。难道在这里的还有别人?
“陆绝辰,我敢当众揭穿你,自然就有相信你们只有三个人的道理,不,应该是你们两个人,陆千诺那种家伙根本可以忽略不计!”轻轻地摆动食指,然后大笑起来。“这里四面环墙,任你们插翅也难飞!”
轻轻地拽了拽他的手,然后附耳道:“在这里的到底有几个是自己人?”
“我和将军。”看着高台上的两个男子,轻声道:“千诺也许被父皇的人带走了吧,如果死在这里,将军会后悔吗?”。
“你在我的身边,我为什么还要后悔?”听起来,仿佛害怕的人是他一般。
他的身子有些微微的颤抖,微怔的瞳孔转瞬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神采,侧目,看着那双同样坚定的眼睛。
他把唇印在了她的脸上,然后轻声道:“只要我在,你就觉得不会死。这是我给你的承诺。”
她没有说话,只是露出了一个明媚笑颜。
“把这两个奸细给我抓起来!”陆玉言一声令下,犹如一把离弦的箭,射进了众人的耳朵。
得意洋洋的姿态,却不见一个人动弹。众人,身姿站如松,目光锐利地正视前方,标准的军人之态。
陆玉言瞳孔一怔,看着众人,再次嚷道:“我叫你们把他们抓起来!”
依然没有任何行动,甚至连一个抬眼的眼神都没有。
心里已经敲起了鼓,可是还是不得不镇定的说道:“你们是在等教主的话对吗?那教主……”
他转身看向教主,只见教主正万般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食指的指端不断敲击,像是在计划着什么。
“教主,你在等什么呢?快点下令把这两个人抓起来啊!”
食指依然不断地相互敲击,原本阴阳怪气的声音带着某种轻蔑从巨大的帽子下传来。“陆玉言,除了无谓的自尊心。在你的身上,我再也看不见任何的才干。”
一种不好的预感笼罩在心头,黑色的同仁因为不安开始左右转动,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卫天赐,你不要忘了我是北国的太子,我的军队可是随时在门外恭候,我要是有过三长两短,你们也逃不出他们的手掌!”
卫天赐三个字,让她眼中因为卫这个姓氏浮现的希翼之光,慢慢黯淡了下去。如果这个人是卫映寒,那么现在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即使他活着,怎么又可能在三年之间建立这么强大的组织?他可不是这样有野心和耐心的男人。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撕碎了整个房间的沉寂,接着一个手里提着什么东西的男子走了进来。
定睛一看,有一滴一滴地液体从头颅上滴落下来,鲜明的红色在地上落成一个一个圆点,如一朵朵绽放地梅花。
“砰”。
他用力一扔,那个圆碌碌的东西像一颗球一样滚进了众人的视野里,凌乱的黑丝上沾满了红色的血迹,眼球突出,脸上的表情扭曲的不成模样,像是经历了巨大的痛苦。
一只手捂着因为咳嗽而微微泛疼的胸口,苍白的脸上扬起浅浅地笑容。“大哥,你要我们三个的命,可是我和二哥也铁了心的要你的命。”
“王喜!”陆玉言的眼睛闪过惊愕,随之又被愤怒取代,嘶吼道:“你们对我的人了什么?”
这是王喜的头,军队队长王喜的头!
“抢先一步做了你想对我们做的事情而已。”陆绝辰的眼睛里浮现一抹讥讽。“如果你沉得住气一点儿,你绝对不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在千诺提出要前往邪教的时候,他便假装离开而一直在暗中跟踪陆玉言,在探听之中便有了今日的计划。
“你敢杀我吗?你知道怎么像父皇交代吗?你……”
“大哥,放心吧。”一个含笑而轻柔的声音不急不缓地打断道:“你和南国太子丑陋的交易,父皇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就算你今日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任何人帮你喊冤。”
“因为从那些大臣开始质疑丁琛开始,这就是阴谋开始。父皇可没有你想得那么没用。”顿了顿后,捂着胸口向陆绝辰道:“对不起,二哥。连你也利用了。”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面无表情的问道,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愤怒。
“因为如果你知道了,就一定不会让她和我来这里。可是如果是为了证明她的身份,就算你反驳,她也会跟着来。我知道的。”他说得胸有成竹,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带兵来这里吗?如果我不来,你和父皇的计划可就落空了。”伸手揽过丁琛的肩膀,眯着眼睛问道。
“只要有她,你就一定会来。哪怕是欺君,都会不顾一切奔赴至此。”
闻言,他眯着眼睛,一抹赞许的笑容在唇边绽放。“千诺,你真的很聪明。不愧是我的弟弟。”
“陆玉言,这里全是黄家军的人,你还要挣扎什么呢?”千诺一步一步走上高台,莞尔道:“把你和宋逸安所有的交易交代清楚,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站在高台之上,此时这里不再是金碧辉煌的大殿,身后也不是绽放着光彩的龙椅,而是砍头台!颈后一直都架着一把砍头的刀,而自己却只看见了前方敞开的大道。
他瘫痪一般的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地说:“好,我说……”
‘嗖——”
一抹银光从头顶上方划过,然后准确无误地射进了陆玉言的心脏,千诺刚走上高台便看见这一幕,瞳孔一怔,连忙跑到陆玉言的身边,只见他瞪着眼睛,满脸错愕。
“喂!”千诺扶起他,急忙喊道:“你和宋逸安到底计划着什么?”
沾满血的手紧紧抓住千诺的衣袖,血源源不断地从胸口涌出,他瞪着眼睛,唇嚅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这时,嗖的声音再一次划破上空,千诺的脸上溅起了从他嘴中喷出了点点血迹,箭竟然再一次准确无误的刺进了陆玉言的心脏!并且就在千诺的眼前!
陆玉言牙齿一咬,额前的青筋凸现,眼球瞪如铜铃,然后紧绷身体一松,一动不动地倒在了千诺怀里。
“陆玉言,陆玉言!”用力的摇了摇他的身子,依然不见丝毫回应,把手放在他的颈动脉处,然后把他的身子放在地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躲在暗处可不算什么英雄好汉。”这时一直在观戏的卫天赐坐在椅子上说道。“到底是怎样的事,让你如此害怕呢?宋逸安,我现在也很好奇呢。”
“明公的名字可是你这等卑贱之人可以叫得?哼,早就知道这陆玉言是无能之辈,没想到竟还是这般贪生怕死之徒!”
“陆绝辰,陆千诺,我们还会再见的,到时候你们休想还这么得意!”声音从四面八方的传来,接二连三的回音让人听不出声音来此何处。
“还有我,告诉宋逸安,我和他也会再见的。”卫天赐站起身,巨大的帽子下使人看不出表情,他冲着抬下挥挥手。“我们走。”
“还有,我同意和你合作,只是因为讨厌宋逸安而已。不要认为,我是念旧情。”从高台上快步走下,衣袂翩翩。
走出时,回眸看了看陆绝辰旁边呆滞的男子,然后带着一半的人匆匆离开了。
丁琛目光呆滞地看着地面,问道:“陆绝辰,我们两个都被利用了吗?”。
“看样子是啊。”负手环视四周,“真是高手,来无声去也无踪。”
耳边嗡嗡作响,陆绝辰的声音也离自己越来越远。双手捂着头,不敢相信自己亲眼见证了一场政治上的阴谋。
更不敢回忆当年那温润的少年。
一切的一切都恍如隔世一般遥远。
“丁琛,你怎么了?”看出了丁琛的异常,伸手去拉那双抱在头上的手。“不要怕,我会在这里。”
突然,腰上被紧紧一抱。脑袋贴在他的胸口,“这就是政治吗?那明明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威胁一旦威胁到了他的地位,哪怕是亲生儿子都会不择手段的铲除吗?”。
此时看来,父亲的死是那么的理所当然。一个帝王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杀,更不要说一个功高盖主的大臣。
抿着薄唇,把脸颊枕在那散发着阵阵暗香的秀发上。“如果有一天丁琛变得如你父亲一般优秀,下场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你要相信,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受一丝一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