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镖头叹气说;“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年年过完十五镖局就开始开门迎客,各大镖局也会轮流做东吃午茶,其实就是庆贺开局大吉,联络联络感情。老朽今天按帖子注明的时辰准时到的,却不想不仅客人未到,连主人也未见面,只有主家一个跑外差的家人。老朽走向按惯例的座位想坐着等,却不想还未走到被家人告知今年的作序重排了,指着靠近门边的下手座位说是老朽的。”
小不点安慰说;“镖头大可不必,不值,人情薄如纸,变脸如变天。那个吃午茶以后就免了,凭本事吃饭,靠力气挣钱,犯不着看市井小人的嘴脸。”
李镖头又道;“老朽当时回说并不是找座位,而是要把帖子还给主人,老朽还有比这重要的事要办,不能奉陪,把帖子放下就走了。半路碰到一个小镖局陆通当家的,老朽假装不知问其何往,对方疑惑的问李镖头不去吃午茶,老朽逗他去晚了恐怕各镖局当家的已等不及,对方说不会的,他是踩着时辰来的。”
清书疑惑的说;“这么说,送来的帖子时辰是比实际吃午茶时辰提前了?”
李虎生气的说;“还有比这不高兴的事让你添堵,陆通当家的说,几大镖局正在筹建镖局联盟,各镖局相互援助利益均沾。计划联系钱塘和周边县府各大商号开联姻会,把进出钱塘的货物运输抓在联盟的手里。”
小不点不以为然的说;“这事更不用往心里去,他们也只是看到云龙镖局生意红火,失去理智的嫉妒而已。连睡觉手里都要攥把刀子防备对方的几个小人,能在一个房间呆多久,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会打起来,镖头找个好座位等着看戏就是了,看他们打得满脸花抬腿就走,千万不要近前劝架,否则会闹自己一身血。”
李云说;“公子说的在理,前几年飞鹏镖局红火时,也曾有人来游说,被父亲回绝了。他们闹腾了一阵也是不欢而散,倒是云龙镖局审时度势把握了商机。”
李镖头神情严肃的看着小不点说;“陆通镖局当家的不经意间说出的一句话,吓老朽一跳。”
没有人问是什么话,小不点只是认真地在听。
李虎说;“陆通镖局当家的说如果镖局联盟成立了,镖局的生意就不好做了,别说我们这种小镖局,连云龙镖局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们招来的几位年轻高手,怎么会在云龙镖局危难时不管不顾的走了呐”。
小不点想了想说;“镖局知道的人范围很小,应该不是镖局方面的问题,事情应在云楼客栈。他们只看到四人走了的现象,并没有听到咱们谈话的内容,不是店里几个小二露出的口风,那就是客人中有他们的眼线,他们很早就在注意云楼客栈了。回去和店家商量把三楼的三位客人安排到下面,免得说话不方便。”
李镖头点头说;“回来的路上老朽就琢磨给公子们换个店,可是换了店他们也会很快的知道。公子们又不喜欢闹腾,现在镖局也不能确定是否有家贼。那个店家真的很好,不仅公子们喜欢连老朽都有事无事的想去和店家聊聊天。回来时老朽就想让李云去把三楼包下,几个淘气的把书房公子送的字画沾上水了,老朽正在气头上,却不想公子们来的这么快。”
小不点又问道;“镖头,陆通镖局当家的还说什么了吗”?
李虎想了想说;“说的虽然很多,却没有什么紧要的。老朽催他别迟到,对方说自己只是一个看客,早一会晚一会主家都不会在意。笑话老朽现在成了龙头老大,把当看客的时光忘了。后来埋怨老朽大意,货物丢了就算了,怎么还让托镖的客官受伤了,这个消息传的真快,咱们这么小心也没有”……
话还没讲完小不点举手打住,然后用手连拍了自己脑门两下闭上了眼,众人都被他的举动不解,眼光盯在他的脸上。
李镖头试探地问;“公子怎么了,是不是又想到那个地方不对?”
小不点睁开眼慢慢的说;“镖头,也许咱们在某一个点上有误,客人什么时候走的,有无派人跟踪?”
李虎回道;“客人呆了三天就非要走,镖局按约定进行赔付并多付了银子让客人治伤,第四天客人就离开了云龙镖局。按着公子的意思,不要让客人发觉有异,没有派人跟踪,公子认为哪一点有误?”
小不点说;“在客人受伤方面可能存在判断有误。”
李镖头想了想恍然大悟的说;“客人在自己身上制造伤口并不是想住进镖局探听消息,而是要让外界知道,云龙镖局没有能力保护托镖客人的安全。”
他看着李虎认真的说;“也许两者皆有,也许就是为了这个目的,现在做结论还早。在下虽然不是镖头这一行的人,可是听了陆通镖局当家的一席话提醒了在下,如果在下是客商会不会把生意交给一个,连客人生命都保证不了的镖局去做。
李云狠狠地说;“这一招够狠的,从根上动摇客商对云龙镖局的信任。整个案件过程始末这么快传的沸沸扬扬,五大镖局月兑不了干系。早晚把幕后指使者挖出来,让他知道害人如害己的道理。”
李镖头说;“公子虽然是回家过年,老朽相信公子一定会时常琢磨这个案件,老朽想听一听公子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小不点淡淡的说;“晚辈现在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李虎父子两人脸上很是惊讶,怔怔地看着小不点。
他笑了,“晚辈不是不想告诉镖头,也不是说话不方便,镖头和李云公子自不用说,在下的兄弟姐妹比管家和张师傅更可信,不该说的话你就是刨开肚皮也不会找到结果,晚辈不想说是在下饿了。您老人家总该让晚辈填饱五脏六腑,才好有力气说话。”
众人大笑起来,小平笑得流出了眼泪,一边笑一边说;“俺以后再也不管小哥叫小哥了”。
柿花姐不满的看着她说;“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不叫小哥叫什么,难不成让他像叫俺一样叫你姐!”
小平笑着说;“俺才不稀罕当姐,俺就叫他,饿了先生。”
看着年轻人说笑后镖头李虎看着小不点歉疚的说;“老朽真是老了,把这茬忘了,公子的五脏六腑庙是要食人间烟火的。”
回头对李云说道;“快去看看酒菜预备好没有,催王大勺几人麻利点,顺便告诉管家和张师傅一声”。
李云答应着走了,不一会又折了回来,不待父亲问起忙说道;“后厨早已备好,只是不知道这边是不是紧要话没说完,不敢过来打扰,人就在院门口候着呐。父亲与公子众人先过去,俺去通知管家和张师傅。”
小膳房放了三张桌子,是李镖头临时决定的,考虑年轻人第一次来镖局和上年纪人在一桌会有拘束感,可是一桌年轻人多又坐不下,问过王大勺预备的材料有富余,决定增加一桌。秋香小姐也不知在哪得到的信息,带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姊妹,厚着脸皮奋不顾身的冲进女孩的队伍里。她们并不是嘴馋,而是因为桌上的女孩与自己年龄相仿,她们渴望有更多的朋友。
李镖头无奈的看着淘气鬼们,也知道孩子们平时很少有交往的机会,她们交往的同龄人太少了,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算了。
李镖头四人和小不点清书一桌,因为人多又不是说机密话的地方,众人绝口不提李镖头之前想要知道的事情。他们只是谈论过年的相关话题。
别看是山里走出来的孩子,他们很懂规矩。秋香小姐几个女孩的加入,很快的熟悉起来。
菜的选料好,王大勺的手艺更好,满屋透着香气。酒是名酒。有来自诗画般村城的杏花村,也有来自北方历史悠久的千年杜康,有低度的绍兴加饭酒,更有男子汉喜好的烈性兰陵美酒。酒能醉人,可是,女孩们叽叽喳喳欢快的笑声,更让人醉,
如果没有那档子事,这个世界该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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