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七,杭州云楼客栈迎来了一位客人,接待客人的是一位年轻的后生客人虽然不认识年轻人,却依稀的有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知道这个年轻人一定是老店主最小的儿子。老店主半路丧偶,婆娘把一儿两女扔给了他,老店主怕孩子受后娘的虐待没有续弦,后来是小十五岁的妹妹接了姐姐的位置,三年后为老店主又添香火。
店家不认识客人只是礼貌的待客,看到客人笑着迎上去,脸上的笑有点做作显得死板,说的话也像是在背台词。
后生说;“欢迎客官惠顾云楼客栈,云楼客栈愿为客官效劳,您在本店的吃住我们一定会做到让客官满意的,客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客人看着有点书呆子气的年轻人笑着问;“也包括不需要付银子吗?”
年轻人一下子愣住了,怔怔地看着客人,好像在确认客人脑瓜子是不是有问题。过了一会才脸红诺诺的说;“我们开店就是为挣点银子,维持一家生活之需。客官是知道的,客官到哪里吃住都得花银子是吧。”
客人的笑有点狡诈,凑趣的说;“店家说错了,我并不是在哪吃住都需要花银子的。”
年轻人连忙说;“客官一定是在说笑,哪有这等好事,若要是能说出来让俺信服,本店也不收取客官银两。”
客人板着脸说;“你做不了主,我知道这个店不是你开的。”
店家脸红着说;“虽然小店现下是哥哥在打理,但也是祖传家业。哥哥的泰山病逝,全家奔丧去了,眼下就由俺招呼着。还是那句话,只要客官说的让俺信服,客官就可以在小店吃住不用付银子,一直到俺哥哥回来。”
客人认真的问;“是这话?”
年轻人也认真的说;“是这话,俺虽然不能自比季布,却也知道‘一诺许他人,千金双错刀’只要客官说的在理绝不会食言”
客人慢慢的说;“在我的家里,吃住我都不用付银子。”
年轻人一下子又愣住了,想了半天木讷回道;“客官虽然是强词夺理,也是俺的疏忽,并没有特意约定是在外住店的前提,诚信是云楼客栈的祖训不敢有违。
客人再也憋不住笑,笑过后说;“我是跟你开个玩笑,千万不要当真。”
年轻人认真的说;“客官可以当玩笑,俺却不是开玩笑,做人守信最重要,客官可以安心的在这里吃住。”
看着像木头一样不会折弯的书呆子知道该适可而止,他说道;“在下是想打听一下,客栈有没有一个叫杜鹃的客人?”
年轻人连想都没想回道;“听名字应该是个女人,店里虽然有两位小姐住店,却没有客官要找的客人。”
客人又说;“麻烦你看一看客栈的记事上有没有客人留言。”
年轻人急忙走过去拿出一个本本,看了一会说;“客官要找的人还真在本店住过,不过十几天前已经离店,上面留言说,杜鹃送妹妹回家,很快就会返回来,让找她的客人在此等她。”
客官的脸上立刻黯淡下来,嘴中说道;“是这样,”伸手接过本本,看到上面娟秀的字体‘哥,我回去送妹妹们,很快就会返回来,你在店里等我,不见不散。妹杜鹃,腊月初五。’他站在那出了一会神,与年轻人要过笔写下‘杜鹃,哥约模你一定也得过完年回来,哥先回家过年,很快也会回来,如果你回来得早还在这里等我。哥,关东,腊月十七。
年轻人问道;“客官,是在楼上住,还是在楼下”。
客人回道;“二楼六房间有没有客人?”
年轻人回道;“现在客人不多,那个房间空着。”
两个人上楼之际客人问道;“你父亲现在还好吧?”
年轻人在前面回道;“先父已经去世三年了,客官认得先父?”
后面没有人回答,年轻人站在楼梯口回头看见客人站在楼梯上发愣,急忙问道;“客官怎么了?”
客人慢慢的走上楼,叹了一口气说;“一别十年,物是人非。老人家得地什么病?”
年轻人回道;“先父身体一直很好,不知怎么摔个跟头就不省人事,郎中来时就已经去了。”
客人走在后边问道;“书海,你今年二十了吧,成没成家?“
年轻人顺嘴答道;“今年刚好二十岁”年轻人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疑惑的问;“客官怎么会知道我叫书海?”
客人没有回答问话,神色忧伤的说;“一会带我去你父亲的坟上看看他老人家。”
年轻人张大了嘴,半天才说道;“我知道你是谁了,父亲没死之前,云龙镖局李大伯来家里做客还提到过你。”
客人在书海的带领下,去看望过老人家,给老人家送了点冥币,磕了三个头以示祭奠。在云楼客栈叨扰一个夜晚,第二日骑马离开钱塘回家过年。他虽然没有付吃饭住店的银子,却受到了贵宾一样地招待,他就是刚刚伤势痊愈的疯道人。
因为离春节时间还早,他想到黄山看看顺路回家,出了钱塘沿着西去的官道策马而行。因为他知道家里已经没有人翘首以待,所以他的脚步也并不是星驰夜策。
疯道人没有去找不死婆婆报仇,不是他不想,而是他已不能,当魔君萧彤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事结束了。萧彤的出现不是受师妹不死婆婆之托,那个时候不死婆婆还在忧心忡忡的在寻找师兄,是从七兄弟派去给他送银子贴补家用的人嘴里知道地。
三舅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对自己的救治没有足够的信心,经过商量还是送往金陵治疗。就在要开船的时候家人探明了公子受伤的经过,大伯吩咐随三舅同去的家人“你晚几天给萧彤送银子,如果公子不在了,送银子时不要提及此事,咱们好装糊涂出面讨个公道。如果公子病情见好,你就露个口风让萧彤自己去化解。”
萧彤听说后哭了一个整夜,虽然他恨师妹,可是他真的不希望师妹有个好歹,再想到身受重伤的公子,他怎么张的开口。萧彤知道如果张嘴公子不会驳他的面子,扪心自问这叫什么事,他真是羞于出面。
萧彤每次来绝口不提自己来的目的,只是陪着说说话,扯扯闲篇。到了第五次他不得不主动的谈到正题“前辈,晚辈知道你心中的痛苦,晚辈答应你这事可以不追究,但是晚辈怎么也应该知道前辈的师妹这么做为了什么。”
萧彤坐在那里半天没说话,眼里有了泪花,萧彤慢慢的说;“我这个老脸也真是张不开这个嘴,老夫这个师妹恩将仇报的事也真让人难为情。公子的要求正应该,就是公子不说我也得给个公道”。
不死婆婆经过千辛万苦找到师兄,师兄连门都没让进,站在大门外魔君萧彤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不死婆婆小声的说;“师兄,英子遇难了,求师兄帮我过这个坎。”
萧彤虽然看着师妹只剩一只眼心里很难受,嘴上依然冷冷地说;“我早已说过与你恩义两绝,你有没有难与我没有关系,我已经听说了你做的不是人事,我都没脸见人,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烦我。”
不死婆婆央求说;“师兄,如果仅仅是英子的事,我没有脸来求师兄,可是英子还有晚辈,求师兄看在父母面上再帮英子最后一回。”
萧彤大声的呵斥说;“你还有脸提师傅师娘,师门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想让我帮你也行,看在师傅的份上我可以帮你最后一回,但是,你必须跟我说清楚,你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英子低下头,低低的说出四个字“为了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