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余人已经散尽,两个人秉烛对坐。张镖师轻轻地问;“公子准备明天赶早起程”?
疯道人点了点头说;“关东货栈的事情有了转机,也达到了咱们的预期,自然是解决得越快越好。”
张镖师又问;“货栈的事情完结后,公子准备去哪里”?
疯道人回道;“俺要带杜鹃回家一趟,对家里人有一个jāo代。还要南下泉州去看望一位老朋友,不知俺托负的事情办得怎么样。虽然心里明白朋友会尽力,可是不亲眼看见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
张镖师又问;“公子在泉州会呆多久”?
疯道人回道;“也许会很快,俺要陪杜鹃回关东,总要让杜鹃的父母看到nv儿现状。”
张镖师点了点头说;“公子的顾忌不是没有道理,儿nv的婚事是为人父母的一件牵挂。
两个人喝净了碗中的酒,张镖师已经有了几分酒意,抬头望向满天繁星的夜空。看了许久眼里渐渐有了雾气,神sè黯然的叹了一口气说;“今天地夜sè真的很美,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还能享受她的美丽”
疯道人也在翘首凝望,凝视的双目也有了雾气,不过他的脸上浮现着笑意,尽管笑的里面充满了酸楚。他故作轻松的说;“不会太久,李镖头过生日的那天,无论我在那里都会赶过去。也许我还会约上清书、秋剑一同来山庄做客。”
疯道人走了,他和杜鹃一起来到溧阳,又一起离开了山庄。关东货栈的其他人,依然留在了这里,没有得到两个人确切的消息,他们不会踏上姑苏城半步。
两个人一路鞍马劳顿,回到了姑苏城,在苏州城外找了一间客栈。两个人既没有乔装打扮,也没有避人耳目,就像两个来姑苏游玩的客人。
两个人的行踪很快被chūn秋山庄的眼线发现,消息也很快的传回山庄里。山庄中心的凉亭里庄主正和老着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今天刚刚来到苏州。来人身体很单细,刀条脸的下巴子长了一撮山羊胡子,胡子已经是白多灰少。
一个人从假山暗道走了出来,站在凉亭外向庄主汇报“关东货栈的一男一nv两个杀手回来了。”
三个人在藤椅上立时坐直了身子,老三急忙问;“在哪里发现的,有没有搞错”?
汇报人说;“两个人在阊én外山塘街住进了洪福客栈,齐三手下有三个人暗中查看过,不会错,就是那天夜里出现在山庄里的两个人。”
庄主问;“除了一男一nv,有没有其他的同伙”?
汇报人说;“不知道,眼下只发现一男一nv两个人。他们好像对咱们暗中监视的人有所察觉,却没有逃跑的意思。”
庄主吩咐;“告诉梁总管,山庄内加强戒备,关东山货栈的看守人也要做好防备。”
庄主吩咐完想了想,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身体萎缩的靠在藤椅上。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戒备不戒备都没用,没有人能挡住他们自由来去。”
老三急着替庄主下命令;“通知齐三,增加人手查清那一带有没有他们的同伙,有没有yànén的人一同返了回来。”
汇报人答应着刚要转身离去,第三个人说话了“庄主,这样安排好像不妥?”
庄主急忙恭恭敬敬的问;“老人家,依您的意思该怎么安排”?
老者看了一眼亭子外站着的人一眼,庄主摆了摆手说;“你先下去吧,怎么办一会再说。”
老者用左手捋了捋山羊胡子说;“阊阖én那一带每天外来人员何止成千上万,你能辨别出哪个人是他们的同伙。即使能辨别出,那需要多少人手。姑苏城不仅仅客栈可以接待外来人,住户也可以接待外来人,甚至连停靠的在大街ǎo巷的客船也可以住人,难道让齐三带领手下去挨户搜查”?
老大、老三都没有说话,四只眼睛看着眼前的干瘦老者。老者压了一口茶说;“其实这些你们本都应该会想到的,只是这场挫折对你们打击太大,你们的心智有点luàn。这也是陆涛老弟求我来帮你们压压阵脚,度过眼下这场危机的真正原因。”
老大抑郁的说;“正像老人家说的,娘舅走了后我们兄弟有些六神无主,有事也无人可以商量老人家来得正是时候,一定会让chūn秋山庄转危为安。”
老者淡淡的说;“现在下结论还早,有些事情不能由着咱们一家说了算,还要看人家买不买账。临来时陆涛老弟说过,yànén和老2两拨人还容空让我们慢慢想办法,最大的威胁是关东山货栈。这个帮派老夫很早就听说过,是北方一个庞大的组织。如果你没有能力与他为敌,最好的办法就是与他为友。”
老大叹气说;“娘舅走的时候也是这么告诉的,(以前庄主从来都是叫管家)我们也已经放出风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老者不客气的说;“你们现在的做法是既要养汉,还想让人家称赞你是贞洁烈秋山庄已经这个样了,你们还在顾及颜面,等到你们想通时恐怕已经为时已晚。”
老三急忙问;“老人家,咱们现在怎么办”?
老者回道;“主动出击,找上én去。”
老三大声的喊;“李威,过来一下。”
假山密道里走出来那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走上前来问;“三当家的,有什么吩咐?”
老三说;“告诉梁总管,召集所有好手,在正én集合。”
老者目瞪口呆的问;“召集人手干什么”?
老三回道;“跟随去山塘街洪福客栈。”
老者直言不讳的挖苦说;“真是个宝贝,难怪陆涛老弟隐姓埋名二十年落得那么个下场我们是去和人家求和,不是和人家拼命。如果你们能拼过人家,陆涛老弟也没必要麻烦老夫来苏州。”
老三争辩说;“那两个人武功很高,一旦语言不和撒起野来,咱们不作防范岂不要吃亏。”
老者用鼻子哼了哼,似乎不愿跟老三再多说。转向老大“把监视的人撤了,一旦再发生误会就彻底没戏了。庄主如果有所顾忌,由老夫一个人出面即可。”
老大说;“哪有这个理,事情是chūn秋山庄惹下的,让你老人家大老远赶来替我们搪灾,我们躲在后面。是死是活都要陪您老人家走一趟。”
老者干巴利脆的说;“那好,咱们这就走。”
老者在前,老大老三跟在后面,早有人备好了马匹在外等着,三个人乘马快速的冲出了山庄的正én,直奔山塘街。
马匹奔驰一阵,马身已冒汗,老者轻轻地勒了一下缰绳,马匹的速度降了下来。
老者的脸sè比先前好看了许多,对兄弟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也和缓了许多“这两个人在chūn秋山庄地界大摇大摆的入住客栈,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人家根本就没有拿chūn秋山庄当回事,二是有可能探听到chūn秋山庄要讲和的动向。陆涛老弟判断姑苏城周边隐藏着关东货栈的许多高手,足可以吃掉chūn秋山庄。他们趁老2和yànén发难时机出手,目的只是警告chūn秋山庄,他们没有在江南扩展势力的企图。老夫认为陆涛说的对,如果chūn秋山庄不及时收敛,有可能会bī得他们痛下杀手。”
老者好像对苏州很熟悉,穿街过巷走在前边,无需兄弟两个人指路。老者停下马匹跳了下来,对身后的庄主说;“前面就是洪福客栈了,你们兄弟二人先在这里等候,老夫先去会一会两个人,探一下口气在做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