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封喉的脸上有了怒意,冷冷的说;“既然不听好言相劝,那就只好功夫上见。若有个三长两短朋友莫怪他人,只能怪自己命短。”
疯道人淡淡的笑了笑说;“这倒无需朋友叮嘱,自从走入师门那天就时时刻刻准备着有那一天。在下很自信,师门的功夫博大精深,即或整不死对手,要想自保还是没有问题。若是碰到个手上功夫不如嘴上功夫的狂妄之辈,或许还能出个小名,也好为师门争争光。”
疯道人说的话虽然很平淡,话中的轻蔑在场之人都能听得出。没有人听说过粘花手高扬的徒弟,应该是无名之辈。
众人议论纷纷,一人说;“既然敢如此和一剑封喉叫板,一定是身怀绝技,这场争斗有看头。”
另一人赞同说;“那当然,粘花手何许人,他的弟子自然是名门高徒,错不了。”
旁边一人担心的说;“就怕是绣花枕头”
旁边一人小声问;“兄台担心啥,你和粘花手沾亲带故”?
担心的人回道:“那倒不是,我担心双方武功悬殊,三下五除二结束了,看着不过瘾。”
一剑封喉话说得很狂,若是真的要动手反倒冷静下来了。他没有和粘花手高扬交过手,只是凭着败在自己手里,曾经和粘花手动手较技过的老一辈,预判出自己能击败粘花手。如今出面之人是比自己还要年轻的粘花手徒弟,一剑封喉的心里反倒没了底,他看得出对方不是那种不知轻重之人。他更知道,山外青山楼外楼的奥秘。
一剑封喉的脸上没有了阴阳怪气,话也变得不卑不亢“朋友为师傅出面理所当然,没有人能拒绝。在下既然话已出口,请朋友选择咱们争斗的方式和地点。”
疯道人淡定的说;“在下虽然是无名之辈,也不想占刘大侠的便宜,咱们各展师门绝技要的是公平。地点么,在下看这里就挺好,这么多道上同仁等着观看,总不能让大家扫兴。况且朋友早已许诺,店家的损失是由大侠赔付。”
一剑封喉显得很爽快“好,就依朋友所说”
粘花手大声的说;“吉胜,把桌子挪开,腾出地方来。”
和一剑封喉同桌饮酒之人,一位满脸疙瘩就像癞蛤蟆的皮,让人看了心里发冷的人,小声的说;“二哥,这小子看上去有点邪门,我总觉得哪儿不对。还是让我先试一试他,二哥然后再出手。”
一剑封喉也小声的回道;“不用,四弟放心,他在二哥的手里翻不上天去。”
疯道人听见俩个人的对话若无其事,他大声的说;“店家,留一张桌子,拿来两只茶杯,沏一壶新茶来,水要滚开的。”
吉胜不知为什么,有点犹豫的问;“公子要喝茶,眼下合适吗”?
老者生气的说;“要你做你就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吉胜没有吱声,急忙布置人去做。疯道人说的话在场之人都听的清清楚楚,谁也搞不清楚年轻人这么做要干什么。不仅对方云里雾里,就连杜鹃也有些丈二金刚。
杜鹃站在身后小声的问;“哥,要茶做什么”?
疯道人笑着说;“天机不可泄露,一会你就知道了。”
很快两只茶碗摆在留在大厅中央的桌子上,茶碗里放上了今年的春茶,伙计也拎着一只还在翻滚的壶水跑了进来,沸水沏在茶碗里,盖上了茶杯盖。大厅里里外外站满了看热闹的江湖人,鸦雀无声,众人都在急切的等着看粘花手弟子葫芦里……。
疯道人见一切就绪,抱拳施礼说;“无名之辈能与一剑封喉刘威同场竞技不胜荣幸,特意备一杯茶水以示敬意。这也算一场较技,不过,喝茶也还是有些讲究的。”
一剑封喉知道对方这么做不仅仅是喝茶那么简单,但是,自持功夫非凡并不在意。信口说;“你说,咱们怎么喝法”?
疯道人侃侃道;“刘大侠快人快语,让人佩服。其实喝法很简单,无论用身体哪一部分喝,只要把茶水喝净,用纸擦茶杯内壁纸不湿就行。身体任何部位不能有湿处,滴落到地上水滴多者跪在地上将水滴舌忝净为止。如果刘大侠觉得有难处,咱们还可以换个喝法。”
一剑封喉想了想,凭自己的内功做到上述条件应该没有问题,若是换个喝法,不知对手又会出什么幺蛾子。也会让看热闹的江湖人轻视自己,他点了点头说;“好,就这么着,在下也确实有点渴了。”
疯道人一伸大母手指说;“大侠就是与众不同之人,在下查三个数咱们就开始,先喝净者为赢。”
一剑封喉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疯道人查了三个数拼内功的较技开始了。一剑封喉已顾不得体面,抢先拿起茶杯。滚烫的茶水,没有修炼过内功的肠胃,这个时候一剑封喉才发现喝茶水也并不轻松。
众人都把目光关注到提出条件的年轻人身上,都想知道粘花手弟子为什么说,身体任何部位?只见年轻人不慌不忙揭去茶杯盖,另一只手不是去端茶杯,而是捂在茶杯上。
众人惊呆了,用手捂住的茶杯发出了吱吱声,就像茶壶放在火上,水壶发出的吱吱声。手掌前边热气强力的喷出,热气出一丈远,形成扇形的雾气,靠近的人急忙往后退。雾气很快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了。
一剑封喉也惊呆了,他没有见过这种功夫,只是听师傅提起过武林有这么一种高深莫测的内功。这种功夫叫火云内功,功夫练到极处手指可喷火丈余伤人。粘花手的徒弟显然也只是炼到两三成,离火云内功的顶点还差很远。
师傅以为火云内功早已失传了,却不想在粘花手弟子身上竟然见到了。一剑封喉心里真真的,火云内功不是他练的内功所能抵挡的。他不再喝茶水,也不再试图用内力烘干茶杯,他呆呆的看着对手发愣。
一剑封喉刘威想不明白,他结识的老一辈人不敢说太多,十几二十几位总有。和粘花手高扬因隔阂动过手之人有七位,有吃过亏的,也有稍占便宜的。也有和粘花手有过交往,相互间切磋过武功的人。从没有听人说起过粘花手会这种功夫,他的徒弟为什么会火云内功。
疯道人抬起手,茶杯完好无损,将杯子拿起递给一剑封喉的朋友,癞蛤蟆脸。疯道人说;“朋友既然是一剑封喉的朋友,就麻烦你替刘大侠过目一下杯中是否还有水滴。”
癞蛤蟆脸伸手接过杯子,又失手跌落地上,拿过杯子的几个手指已经发黑,有烧焦皮肉的气味散出。
旁边看热闹的人都惊呆了,癞蛤蟆脸一打眼就能看出是个不错的练家,年轻人拿着茶杯若无其事,癞蛤蟆脸却是另一番反应。
一剑封喉看到四弟的情景,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剑。众人都以为一剑封喉要以剑术找回面子,却不想一剑封喉对另外三个人说;“咱们走”
疯道人淡淡的说;“朋友要走了,总该留下一句话才是。”
一剑封喉停住脚步迟疑的问;“在下听不明白,留下什么话”?
疯道人徐徐地说;“什么事都应该有个开头,也应该有个结尾,朋友应该知道在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