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点。
屋子里黑洞洞的。可雪只身站在床边,眸子冷凝着暗黑的汪洋。看不出是喜是悲,是愁是怒。
啪踏——啪踏——
门外突然传来水滴声。
声音打断了可雪的思绪,她无声响的开门走出去。门口什么也没有。但她并没有进屋,反而关上房门,朝电梯走去。
走廊里很静,静到可以听见鞋底摩擦地毯的擦擦声,尽管走廊装修的富丽堂皇,光亮无比,但那种死一般的寂静,却让人毛骨悚然。
当她走到电梯门口的时候,电梯仿佛专门为她服务一般“铛”的一下大开。电梯里站着一个人,那人愧疚的望着可雪。
“你不是跟那个女人走了吗?”。可雪冷言道,没有直接进电梯。
“对不起,可以谈谈吗?”。严寒问,态度很诚恳。
“说吧谈什么?”可雪踏入电梯。电梯门立刻关上。
“谈——”严寒趁可雪低眸的一瞬间,伸出右手快准狠的劈向她的后颈,可雪轰然倒地。
严寒露出邪恶的笑,接着电梯一片漆黑,快速下降。
与此同时,海滩上,顾延宁一阵小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而严冬一路跟着她,生怕他亲爱的老婆有什么闪失。
海浪一浪推一浪,拍在沙滩啪啪作响。
“延宁!”严冬叫她,可她仿佛没听见一样一个劲的往海边走。“延宁快停下!”他又叫了一声,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在他准备快步追到身边的时候,突然看见临岸的海水里冒出几个白色的形似鱼肚似的东西,他们正不怀好意的接近顾延宁。
看到这些,严冬也顾不上叫喊她,撒腿就跑去,准备拉住她,他知道她一定是被魇住了,即使叫也没用。可是还是晚了一步,那些东西动作速度特别快,一眨眼的功夫便牢牢围住顾延宁。在围上的瞬间,他们身体暴增,像吹了气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不留一点空隙。
白色的围帐里传来顾延宁惊恐的喊叫。严冬暗叫一声糟糕,他非常焦急,非常非常焦急,恨不得立刻冲进去,可是他必须冷静。
那些东西好像没发现他,他悄悄移动到靠近延宁的一座外凸礁石后,从口袋掏出可雪留给他的已经施过法的隐身符和起剑咒,将隐身符紧贴在胸口,身体隐去之后,拿下手腕上袖珍版血灵剑,对准符咒又是一贴,血灵剑立即变大,而手掌上隐去的血符立刻显现出来。
顾延宁害怕的抽噎着,身体不停地打着哆嗦,出了一层冷汗。她怕,她很怕,周身传来的渗人的阴凉和腥臭味,让她不敢抬头看。她一直低着头,但从被迫紧闭的眼缝里还能看到周围一双双泡的苍白涨烂的女人脚。
扑哧——
其中一个白色“气球”挤着臃肿腐烂的身体,艰难的弯下腰,冰凉淌水的头发碰触到延宁柔女敕敏感的肌肤,吓得顾延宁“哇”的大叫出来,她睁眼抬头,正好对上女鬼溃烂泡的像猪头一样的脸,骇的睁大眼睛,小手惊恐的捂住嘴巴,心脏像被掏空一样,忘记了跳动。
虽然她喜欢灵异,也遇到不少恶灵,但依然很怕,怕得要命!
女鬼似乎很满意她的惊叫,纷纷垂下头,像一头头变态的猛狮残忍的欣赏到手的小鹿。
严冬,你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顾延宁鼻头一阵酸涩,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礁石后的严冬有了血灵剑,终于看清那一团团白色不明物体原来是死去的灵体,瞧样子应该是被溺死的那些女人,不过,溺死的人不是只有三个吗?怎么这么多?难道……
正想着,他突然又听到延宁一声极度隐忍的叫,接着看到那群女灵全都低下头,不知在干什么。
机会来了!
严冬手举血灵剑,趁其不备出其不意的一挥,那些灵体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出声,化成一颗颗鬼灵珠,散落在沙滩上。
“严冬!呜呜——吓死我啦——”顾延宁扑到严冬怀里,安心的抽泣,将那股压抑在胸口的恐惧感统统化为幸福的眼泪。
严冬一手揽着她,和她一起见沙滩上的鬼灵珠,一手举着血灵剑警惕的观望四周。“我们回去吧。”严冬说。
可是话音刚落,就被一阵阴风卷进黑暗。
酒店某一房间。
水思换上顶级丝绸制成的红色睡衣,她乖巧柔顺的依偎在严寒的怀抱,脸上演绎着无法掩饰的幸福与娇媚。见他杯子里的红酒见了底,便拿过高脚杯,亲自给他倒上。
他,还是回到她身边了。青泽说的对,只要他服下这包药,他就会永远不离开她,永远处于她一个人。他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她一边想象着未来的美好生活,一边小心谨慎的把药放进酒里。
“阿寒,我爱你。”水思温柔的抱住严寒的臂膀,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眼中荡漾着甜蜜。“不管你爱上谁,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都会原谅你,我们的宝宝也是。”她递上红酒。
严寒薄唇紧抿,眸子里醉意消失,他伸手接过杯子,没有喝酒,而将其举在自己与水思脸孔之间,犀利深沉的眸光穿透过红色的液体直射入水思的眼睛,水思不由的紧张。“怎,怎么了?不喝吗?”。
“喝?酒吗?”。严寒嘲笑的勾起唇角,“我只喜欢纯净的红酒。”
“这酒不纯吗?与你之前喝的是一样的。”水思眼神有些慌乱,说话声音也微微跟着颤抖。
“一样吗?我已经回到你身边了,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如果是这样,那我们最好分开。”说着严寒就准备起身,眼里充满着失望和决绝。
“不,不,别走,阿寒你别走,我相信,我相信你,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奢望,不该听信青泽的话,可是我爱你啊,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只要你答应我不离开我,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真的。”水思拉住严寒,哭着求他别走。
见他还没转身,一把夺过酒杯,狠狠摔在地上,以示自己的决心。然后从后面抱住严寒,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却不自觉的皱下眉头。他,没涂香水吗?
严寒转过身,抱住她,“我很讨厌青泽,他都对你说了什么?我不喜欢女人对我有任何隐瞒,尤其是你。”
听到严寒的话,水思起初还有些顾虑,她亲耳听到青泽说过‘你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了,记住,乖乖合作,否则后果会非常的难以想象’,但在警告和爱情之间,她还是选择爱情,她决定冒险。于是水思把青泽告诉她的一切一字不差的告诉了严寒,不过却独独隐藏了那份警告。
她爱这个男人,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心,不想让他陷入危险。
严寒温柔的搂住她,什么也没说,静静的将她哄睡。确认她睡熟后,他悄悄的离开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