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
极度的热。
咕嘟咕嘟——
巨大的池子里翻滚着金色的液体。
一个男人果背面向熔池,汗液顺着脊柱流下,没入宽大窄腰的和服裤子。
男人很瘦,透过熔炉散发出的炽热昏腾的黄光,甚至能看清楚他背上的每一个脊椎凸点,每个凸点的顶端都有一个亮点,像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眼睛。
从映在墙上的影子看处他带着一副高度近视框架眼镜,因为光透过眼镜在墙上折射出一圈圈精亮的光晕,光晕层数越多,表示眼镜的度数越高。
男人就这样站着,一动不动,如果不是那些不断从毛孔渗出的汗液,他真像一只没有生命却形象逼真的木偶。
当熔池里金色的溶液沸腾不止的时候,男人动了。
他缓缓走到熔池前方的桌子边,拿起特殊材料制成的大勺,舀起一勺溶液,不急不缓的将其注入另一个池子里。
原来那里面是一具惟妙惟肖到可以以假乱真的木质雕像。
男人一勺一勺均匀不间断的将溶液从雕像的头顶泼注,滚烫的金色溶液遇到冰冷的木质表层发出诡异的咝咝声,沙哑中揉合着尖锐。像是人临死前包含痛苦的尖叫,又像是对生命最后的依恋。
溶液滑过雕像浓密乌黑的发丝、小巧的鼻子、微厚的嘴唇、光滑细腻的脖子、饱满的胸部、纤细的腰围、丰满的臀以及修长的腿。
冷却过后,沸腾的溶液紧密细腻的贴合在木质雕像上。甚至可以看到一根根卷翘的睫毛,衣服上逼真的褶皱,以及皮肤的纹理。
一个栩栩如生的铜塑雕像作品极其成功的完美展现。
那是一个羞涩的妙龄少女。眼神困惑迷茫,充满了对爱情的憧憬。也许她正在对心爱的男孩告白。
可是为什么,女孩的眼底隐隐约约透着一种恐惧与绝望?!
男人再次静止下来。他面对新作,嘴角僵硬的笑着。
“哦多桑——”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工作室的门突然打开。从门的后面露出一张粉女敕可爱的小脸,清澈的大眼睛调皮的定格在男人身上。
男人僵硬的笑容徒然一窒,从脖颈瞬间挤出一道黑影,狰狞万分。由于黑影的出现,使男人脖子和头呈现出一种非常诡异的角度,他无神的看着女孩儿,高度近视镜片里映出小女孩惊恐绝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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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青小区。
余可雪盯着镜子里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足足坐了一小时。
她的视线落在右耳唇那个小小的黑洞上。与之相对应的左耳的同一个位置上安静的停留着一枚小巧靓丽的绿松石耳钉。
两个月,整整两个月她都没有带新的耳饰上去,耳洞那么小,大概长上了吧!
其实,她不是每天都这样痴傻,偶尔也会有上几次,但那都是严寒打电话过来以各种理由约她出去后才出现的情景。每次认真的想到他,她就会不自主的想到那天海滩的一幕。如果当时雨天不出现,他们之间的那层纸早就捅破了吧。相同的,这次也一样。
他们约好明天去给顾延宁和严冬买礼物,因为顾延宁荣升为了一名合格的准妈妈。
她的手不自觉的抚上薄薄的耳唇。相书上说女人耳唇厚福泽全,她的怎么那么薄?没有福气吗?
对啊,虽然她从那次灾难中活了下来,虽然她有表姐无微不至的关怀,虽然她有谈心倾吐的生死之交,但她确确实实命运多济。
那个叫汪富贵的魔鬼口口声声说她会与魔鬼同舞,会死在魔鬼手里,说她爷爷、父母、叔叔婶婶的失踪和她有关,还说她所关心的朋友会一个个离她而去……真的吗?
不知为什么,一想起他的话,心中就会非常不安。
她望着镜子里退下面具真实的自己,像个小女人一样矛盾着。不,不是像,她原本就是一个女人,无论她怎么掩饰,始终都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该有的特质,她统统都有。带上异能,她也只是一个善于演戏并不得不这样做的普通人。
“喂,你是傻了还是呆了?对着镜子模自己的脸,难道是春天来了自恋起来?”
可雪缓过神,遮下卷到耳后的鬓发,对上慕容雨天的嬉皮笑脸,他嘴里塞满了橘子,酸的他直眨眼睛。
“吃你的橘子吧!”可雪起身,随手拿起一本娱乐杂志,杂志的封面是青泽和表姐的背影。
“咦?简妮姐和青泽被偷拍了啊?”雨天往嘴里又塞了两瓣橘子,贴到可雪身边,像发现新大陆一样,脖子伸得老长。
“你文明点好不好,橘子汁都流到我衣服上了。”可雪抱怨,盯住裤子上那两滴黄黄的液体,埋怨道。
“哎哟,亲爱的小雪雪不要这么小气嘛,我关心简妮姐的终身大事么。”雨天很好意思的笑笑,索性凑近可雪脸边,欣赏杂志里八卦文字。
从S岛回来,余简妮带着灵宝和青泽,在家里住了一个多月,自那时起,这幢房子里就天天搞聚会。因为多了两位新朋友,青泽和严寒,为了让新朋友更好的融入,她的母性光辉终于被激起,带着众人和一只狗过了一个多星期的热闹生活。
直至过完春节编辑打电话来催她交稿,她才意犹未尽的带着灵宝和青泽回到A市。
而余可雪也终于解月兑。
不过,表姐此举或多或少的也让她获益匪浅。比如,她和严寒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默默前进的很顺利。虽然每次关键时刻都会有巧合出现,却为也这份感情增添了不少朦胧与希冀。
可是表姐与青泽的结局,真的很糟糕吗?
“你怎么又跑神儿了?”雨天笑着刮刮她小巧挺立的鼻子。
可雪将杂志交到他手上,又来到书桌前,替自己倒了一杯水。
“你好像很不安,出了什么事吗?”。雨天把杂志放在一边,笑容渐渐被关心替代。
可雪迟疑了一下,“都说人的命运是注定好的,可我觉得命运更像一个善变的动物。”
“好好地怎么突然想到这个?”雨天问。
“突然想到,就想了。”可雪回答,接着看了看墙上的表,“十一点了,明天你还要上班,早点睡吧!明早给你做甜酒蛋花粥,晚安——”
雨天笑笑,“还是小雪对我好,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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