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和方欣然一样,又瘦又苍白,不过五官非常的漂亮,娇女敕的脸上,黑黑的细眉、小巧挺直的鼻梁、弧度完美的小嘴、长着长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柔顺黑直的刘海和长发,眼神中怕生和羞怯的纯真,像极了日本可爱的SD女圭女圭,让可雪心中泛起一阵阵怜爱。
只是,她的胳膊僵硬垂直的贴在小小的身体两侧,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和谐。
方欣然反身把小女孩抱在身前,爱怜的抚抚孩子的头顶,“晴子,快叫叔叔阿姨。”
小女孩没吭声,她的手不能动,只能一个劲的把单薄的后背往方欣然的怀里靠。虽然她见过严寒,但在她看到可雪后,目光却一直没离开过可雪。而她的这种眼神也让旁边一直观察她的严寒极为不舒服。尽管小女孩流露出来的是对可雪略带羞怯的喜爱,但他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对不起,晴子有些认生。”方欣然歉意的解释。
“没关系,熟悉了就好了。”可雪冲小女孩露出难得一见的微笑,走到小女孩面前,俯身蹲下去,“晴子是吗?很可爱呢,阿姨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来之前,她和严寒为孩子专门准备了糖果。可雪看了眼严寒,示意让他把桌子上的未拆封的巧克力递给她。
她拆开袋子,剥掉锡纸,将小兔子形状的巧克力递到晴子嘴边,晴子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母亲,得到肯定后,对可雪笑了一下,怯生生的说了句“谢谢,”才张口咬住巧克力。
这时候,已经快接近中午,在方欣然盛情邀请下,可雪和雨天留下来吃饭。午饭很丰盛,是标准的日本口味。一顿饭就那么吃了下来,虽然方欣然母女很羞怯,不过好在严寒一个劲的问他们高中时代的生活,加上可雪刻意却表现自然的热情,时不时提到顾延宁和严冬的趣事,所以气氛慢慢和谐欢快起来,方欣然也不那么拘谨了。
大概是快乐的气氛感染了晴子,她好像很开心,还让妈妈夹菜给可雪和严寒。
饭后,可雪坚持要帮方欣然洗碗,顺便仔细打听一下晴子的胳膊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女儿的病,方欣然的情绪立刻跌落下来,微微哽咽着说,“几个月前还好好的,都是我不好,不该当着孩子的面和她爸爸吵架,可是……唉,这几年我和左贤的感情一直很好,家庭非常和睦,但不知道为什么,半年前他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埋头工作,不管家事,对我们母女也越来越冷淡,有一次晴子半夜发高烧,我想让他陪我们一起去医院,可他听完以后不仅不关心还对我大动手脚,恶言相向,当时我不知道晴子醒了过来,就对着跟他吵,推嚷争吵中不小心撞掉家中的神龛,砸到了躺在沙发上的晴子,再后来,晴子就病了,医生说她是吓得,所以,我带着晴子离开了丈夫,回到国内。我想,换换环境,也许哪一天,她就会突然好起来。我很傻是不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可雪拍拍她颤抖的肩膀,“晴子——会没事的,可是你白天要上班,留她一个人在家也不是办法——没打算把她送幼儿园吗?”。
“她胳膊不会动,中文又不好,没有幼儿园愿意收她。”
“那其实还不如把实际情况告诉岳老师,我想她……”
“不不,千万不要!”方欣然激动的抓住可雪双手,冰凉的触感,让可雪心中微微一震,“我,我不想让他们替我担心,答应我,不要告诉他们,好不好?”
“好。”可雪一时也不能说什么,既然她都如此请求,她也只好答应,她一边快速整理好碗碟,一边安慰方欣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如果有需要,我会想办法帮你,严寒也是。”
可雪和方欣然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严寒和左贤晴子无交谈的呆在客厅。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猫和老鼠动画片,晴子乖乖的坐在电视机前的小板凳上,一动不动的盯住画面。严寒坐在她身后的沙发上,看不到她此刻的表情,只是从嘤嘤的笑声中听出她在笑,似乎很喜欢那部动画片。
自从晴子出现,他一直暗中观察晴子,虽然还摆月兑不了那天的错觉,但也能看的出小小的她有点自闭倾向,毕竟这么小,却要面对怪病和孤独。这让他想起当年他被家人独自丢到国外的情景,想到这些,他突然有点同情她和那个叫方欣然的女人。
“晴子,叔叔陪你玩好不好?”严寒走过去,轻易的抱起晴子,将她放在自己腿上,露出一个慈父般的笑容。“晴子想玩儿什么?”
“¥%#amp;¥%%”
“什么?”
严寒听不懂的皱眉,一串日语在他耳边响起,声音很稚女敕,不过语调很奇怪。严寒下意识的侧头一看,正好看到晴子正对着他笑。
那笑,宛如一根刺骨锋利的冰锥,让他从头凉到脚。
和昨天一样的古怪笑容出现了,脸还是她的脸,可是那双本来应该纯真童稚的水眸变得寒光粼粼,像邪恶的受到诅咒的木偶,阴狠、恶意、算计,在眼底深处还带着一股嗜血的兴奋。
严寒倒抽一口凉气,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他本能的把晴子从自己的怀抱里推出去,晴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虽然地上铺着厚厚的毛毯,但还是听到一声闷响。
同时,可雪和方欣然走出厨房。
可雪看了眼严寒,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方欣然快速的扑到晴子身边,“晴子,怎么摔下来了?痛不痛?摔到哪里没有?”她慌忙的抱起女儿,上下检查,不漏过任何细节。
“怎么了?”可雪走到严寒身侧,小声问道,严寒摇摇头,再看向方欣然怀中的晴子。
她依偎在妈妈的怀抱,委屈、惊慌、眼泪汪汪的看着严寒,仿佛不明白这位好心的叔叔为什么会突然推掉她。
难道又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