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以身相许怎么样
“能动吗?”。严寒问。见人群散去便把可雪放在会客沙发上,放的时候碰到了她的后背,一扫而过的冰冷让他有种掉进冰窖的感觉。她一直都在忍受吗?他心疼极了,抚了抚她苍白的脸颊,将她搂进怀里。
自从可雪离开病房,他就心神不宁、坐立不安,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这种感觉他从未有过,所以一出病房,他就立即用胸前的龙形项链感应可雪,但无论他怎么呼唤,可雪那边却杳无音讯,甚至连平安的讯息都接收不到。她是封了血塔灵力不错,但血塔之间的特殊感应除了血塔罗拥有者,谁也无法感知,而可雪也不会无故封了感应力,除非——遇到了情况!
他越想越不对劲,于是告别廖子营,直接狂奔到院长办公室。结果办公室内空空如也。他焦急万分,以为她是在回去的途中遇到危险,于是沿途一层层楼、一间间屋子寻找,连男女厕所也不放过。但依旧没有可雪踪迹。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可雪的呼唤,虽然很弱,但确确实实听到了。他蓦然顿住,也就在这一瞬,霍然发觉胸前的项链竟然是烫的!他这才想起,之前在院长办公室的时候胸前莫名其妙的一热,当时并未在意,还以为是心急造成的,原来——可雪一定还在那里!
他再次来到院长办公室门口,胸前的灼热感更强了,于是他二话不说就去推门,但门上了锁,他根本无法进入。正是推门失败这片刻功夫,让他冷静下来,按照可雪教的方法,将为数不多的灵力集于双目,透过玻璃窗看到了办公室内可雪即将遇袭的这一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紧张、太愤怒激发了埋藏于体内的无限潜能,只感觉胸口一热,竟眨眼间挡在可雪面前,下意识的掏出口袋里几颗用来防身的鬼灵珠朝那浮于半空中的恶灵直接砸了过去,令那恶灵痛呼一声当即消失不见。
恶灵消失的同时,设下的结界也跟着消失,而玻璃窗也顿时碎裂。幸好他身上备有常用符咒,才在外人发现他们之前及时隐身。
“我全身都麻了。”过了好一会儿,可雪才吐出这几个字。起初她麻地连话都说不了,直至那特殊香味彻底消失。灵力才一点点恢复过来。
“我背你。”说罢,也不管可雪同不同意,拽着她两只胳膊,身子往前一耸,就将她搁置背上,整个过程,动作温柔而有力。
等严寒将她背到车上的时候,她已经可以自由活动,只是背部更冰了,吸口气好似一根冰锥插入肺叶,呼口气仿佛那冰锥又从后背穿出一样。
“把隐身符揭下来吧。”她抵住座椅靠背,“不然会有人发现一辆无人驾驶的灵车。”都说香味和笑话能缓解疼痛,没有香味,笑话总可以吧!
“玩笑只能分散你的注意力,缓解不了疼痛。”严寒看着她隐忍的神色,心仿佛被搅拌机搅了似的,他真想紧紧抱住她,给她温暖、给她依靠,可他不得启动油门儿、不得不抓紧时间回家,只有雨天的特殊拔毒符,才有可能彻底让她摆月兑痛苦。
“你怎么找到我的?”她问出了一开始就想问的问题。如果不是严寒及时赶到,她的灵魂恐怕要彻底出窍了!
“我听到你叫我。”
“你听到—我叫你?”血塔罗不是失效了吗?没有介质传达,他们感应不到啊!她不自觉的吸口气,一时没调匀气息,扶住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小心点。”他右手松开方向盘,轻拍她背部,谁知手刚碰到后背,就被凉气一下子给激开。“你的背……”他的眉迅速扭成麻花,想起刚才千钧一发的危险不禁有点火大,“你到底把我当什么?!外人吗?什么事都要自己扛!怎么,以为自己很强吗?有血塔罗就天下无敌了?受这么重的伤也不吭声,你是嫌伤得不够重还是想死了一了百了?”
“难道喊疼就不会疼了吗?”。
“你——”他本想继续骂,可一见她难受的样子,语气立即软了下来,“至少也让我知道。”
“有用吗?只会徒增担心而已。”
“如果不知道,我会更担心!”担心的快要疯掉!
可雪转过脸,看着他满眼的焦急和认真,一把甜蜜的文火顷刻间包围起她的心,突然觉得背没有那么冰了。她浅笑一下,又把脸扭过去,避免他看到自己红红的脸颊,“好,我答应你。”
一到家,把她安顿在客厅沙发后,严寒就急急忙忙跑到雨天房间翻箱倒柜,没多久便一手提着一个小红木箱,一手拿着急救药箱回到客厅。
“我记得是这个木箱,上次你帮我那傻大嫂解毒的时候看见过,快告诉我用哪种符咒治你的伤?拔毒符?这里面哪个是拔毒符?”他抱起小木箱。倾斜着给可雪看。
可雪扫了一眼,摇摇头,正想说话,突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大口血来,血是青黑色的,上面还散发着一股霜样的寒气。
“可雪!”严寒慌忙抱住她,抚上她苍白且泛青的脸,处变不惊的心忽然剧烈不安起来,“伤在背部吗?”。他揽过她,不由分说的月兑了她的呢子外套,粗鲁的一把撕开她后背的衣服,露出大半个后背。
那情形让他倒抽一口气,半天说不出话。
只见她白皙光滑的背部上印着一个浓黑色的同心圆,内衣带下的圆心处豁着一个小口,有点像婴儿嘬女乃的小嘴儿。不知道是不是突然接触空气的原因,那小嘴儿里忽然流出像血一样的青黑色液体,闻一闻,竟然是香的。
“别碰!小心有毒。”可雪感觉到他伸手,急忙阻止,“我可能中了阴丝毒,是由死时含有极怨之气的童女发丝制成的,我猜那恶灵死的时候一定是个还未成年的少女。”
“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讨论案情?!”
“我感觉到你很紧张。”可雪笑了一下。由于她的下巴搭在严寒肩膀,所以她脸部一有动作,他就能觉察出来。
“别乱动!”那痒痒的感觉在他凌乱的心上又添了一笔,让他不自觉的扫了眼她背部的黑色胸衣带,暗暗感受了一下自己胸膛前的柔软,有那么一瞬间的晃神,差点忘了自己要干什么。虽然可雪看不到他的失态,但他还是急忙模了一下鼻子,确定没有流鼻血,这才定了定心神道:“难道你就不紧张?心跳的这么快!”
他一愣,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
“伤口一定很吓人。”可雪化解尴尬。“是个同心圆,中间有个小孔?对不对?”
瞻余家族的世书上有记载,中了阴丝毒后,毒气以阴丝射入点为圆心呈圆形区域逐渐扩大,每扩大一分,阴冷感就强烈一分,当伤口流出浓黑色血液时,神仙也无法医治。
“是。”他两个问题一起回答,“而且还流—算是血吧!”
“什么颜色?”
“青黑色。”
“那还有时间。”
“还有时间是什么意思?”严寒皱眉,捧起她的脸问。
“就是说在血没变成浓黑色之前还有救。”可雪平静的说,突然蹙眉,吸了吸鼻子,“那股香味?”
“香味?你伤口发出来的,怎么了?”
“那香味是恶灵身上散发出来的,我在医院被魇住、血塔罗失效、灵力被麻痹,都是因为它,如果不是它,这点阴丝毒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我想这香味一定是汪富贵岛的鬼,他要借助香味抑制我的血塔,让我毒发身亡。”
“汪富贵这个混蛋!”严寒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但随后问道:“除了血塔罗,还有别的解毒办法吗?”。
“有。”可雪迟疑了一下,“书上说需要极阳之血。”
“极阳之血?”
“八字极阳、命格极阳的男人血。”她解释,“只要将血滴在伤口上,血中的极阳之气就会将阴丝毒化解,可是现在根本找不到这种人,严冬只是阳气旺,并不是极阳之体——”
话还没说完,就觉身体突然一紧,先向右倾斜,然后被强制性揽贴进怀,只见严寒不由分说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不要命似的往自己手腕上一割,顿时一股血腥味入鼻。
“你干什么?!”可雪随口冲出。
“给你解毒。”
“你——”她停止说话,突然感觉到一股暖热气流自伤口处慢慢侵入、扩大,整个背部的寒冰被那突如其来的热流瞬间融化。而随着冰冷感的消失,血塔罗的灵力也在一点点恢复。
怎么会这样?
她疑惑又吃惊的凝视一个劲儿盯着她猛看、还露出满意笑容的严寒,让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脸色好多了,伤口也逐渐消失,看来我的血还挺管用嘛!”可雪的毒解了,他倍感轻松,说话语调也一改往日惜字冷酷风格,变的飘飘然起来。
“你怎么知道你是极阳之血?”可雪突然捧住他的脸问。
“小时候女乃女乃告诉我的。”
“桑格女乃女乃?”
“对。”
“那你怎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我。”
“我——”可雪无语,蓦然看到他还在涌血的手腕,心疼道:“你不要命了!一点血就够了!知不知道你的血很宝贵不能随便浪费!”说着就拿起桌子上的急救药箱替他包扎伤口。
严寒身体一震,眼前豁然浮现出一个温馨画面——女乃女乃温柔的搂住他的小身体,他倔强的看着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也看着他,眼神慈爱而郑重,她一边替小小的他包扎因打架而留下的伤口,一边告诉他,他的血很宝贵不能随便浪费,因为长大了能救人,叫做极阳之血。
“是不是我弄疼你了?”她见他眉头紧锁,以为自己手重弄疼了他。
哪想到严寒忽而勾唇一笑,在她额头放下轻轻一吻,不顾她错愕,将她揽入怀里,“我浪费这么多宝贵的血救你,你要怎么报答我?以身相许怎么样?”
“我——”刚想说话,只听大门“吱扭”一声被推开——
“啊~你、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