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韩院长死了
“雨天，醒醒。雨天，雨天，你怎么了？”熟悉的声音让雨天清醒过来，可雪和廖子营的脸让他稍稍喘口气，但发自心底的不安感犹在。
“我大叫了吗？”。他问，恍惚记得自己在向汪富贵和玫九儿面前完全失控，他们拿可雪的命要挟他。“小雪！”他猛然抓住可雪的手，粗鲁的将她衣袖撸到心包穴位置。
一朵鲜红的玫瑰印在那上面。
真的，汪富贵说的都是真的……
他瞬间呆住，身体像自动升降床一样笔直、机械的落下，连被子滑落都无从觉察。
“雨天你怎么了?”可雪没注意他在看什么，也没注意内手腕出的印记，只看到他类似恐惧不安的眼神。
“我又做噩梦了。”
“噩梦而已，看把你吓得。”可雪帮他盖好被子，“一定是你睡觉的时候又把手压胸口上了，我应该一进门就检查的。”
雨天抹抹脸，喉咙火烧般疼痛。“我想喝水。”
“我给你倒。”廖子营回过神儿，急忙拿起空空的杯子去打水。他无力的靠在枕头上，噩梦的感觉仍在，令他深深陷入无法自拔。汪富贵是个可怕的人物，他的心计、能力和野心远远超乎他们的想象，最可怕的是他会让他们身在计中不知计。
他不愿意接受命运安排，不愿意顺应天劫，不愿意和可雪成为敌人，不愿意被世人孤立，不愿意再次被亲人遗弃。
可是有用吗？
在那个梦幻却又真实的噩梦里，汪富贵亲口告诉他，A山镇时他已经悄悄给他灌入了开启邪恶的力量。他终于明白，汪富贵所说的那股力量就是令他头痛不已、被可雪用血塔压制的未知力量！
怪不得他会头痛、怪不得他会多次出现杀意、怪不得他会失去理智和意识欲除掉严寒而后快。
原来是自己对严寒的嫉妒唤醒了心底深处深藏的邪恶力量！原来噩梦只是借口，那都是真实存在的！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悄无声息，如此让他措手不及，令他愈加相对汪富贵千刀万剐的同时又不得不……
正当雨天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尖叫划破静夜，打断了他的思绪，也打断了整间医院所有人的思绪。
职业病相当严重的廖子营立刻有所觉察，把水胡乱塞给可雪后，立刻甩门而去，坐在沙发上一直当透明人的严寒也跟着出去。
十分钟后，严寒带着消息回到病房。
“院长办公室发生命案了。”他宣布，一脸凝重。
雨天的水杯“啪”一声掉在地上，脸瞬间变白。可雪讶异的看了他一眼，把水杯捡起来并简单擦了擦洒在被子上的水。
“是不是刘护士和一个眉尾长红痣的男人？”雨天先于可雪开口。
“那个男人是韩院长，女人全身皮肤被剥，但旁边的工作牌上显示她的确姓刘。”
雨天听完又陷入迷离状态，他的反应让严寒眯起眼睛，觉得事情不简单。
“韩院长死了？”可雪站起身，眉头习惯性皱起。他们通过梁云生先脚查到韩院长这条线索，后脚他就死了，而且跟那个可疑的刘护士一起死了，这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到底怎么回事？”
话刚出口，就听见屋外响起一阵阵尖锐的警笛声，但并不影响严寒回答，“刚刚有个值班小护士路过院长办公室，看那里门开着就进去看了一眼，却发现韩院长和一个没皮的人身体扭曲的死在一起。韩院长脖子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血喷了一地，手里还拿着一把带血的手术刀，而旁边的女尸不仅全身皮肤被剥，而且内脏器官全被摆放在沙发上。”
“果然与凶杀案有关。”可雪说，一回头，只见到雨天的脸越来越白，几乎毫无血色，不由疑惑起来，这么多年雨天从没出现过像现在一样惊恐的表情，“雨天，是不是不舒服？”她轻拍他肩膀。
雨天一言不发，眼观鼻鼻观口的呆坐着。
“怎么了？”可雪有些着急。
“相信吗？”。雨天苦笑，“我是目击证人，就在噩梦里。”
雨天说什么也不愿在医院待了，可雪和严寒毫不犹豫的将他接回家。在路上他把晚上“噩梦”里遭遇的一切原原本本告诉了他们，但唯独省略了汪富贵的所有信息。
可雪也将他们下午加晚上调查的结果讲给他听。
见到梁云生后，可雪直入主题。起初梁云生还有忌讳，不肯透露实情，但在可雪、严寒、廖子营软硬兼施的策略加劝说之下，终于透露出一点点消息——钟翰看到的那个眉尾长红痣的男人就是韩彬父亲韩院长，当时他们几人的手术全是韩院长亲自操刀做的。
但是狡猾的硬柿子梁云生怕全盘吐露口可雪会放弃保护他，所以以烂到不行的“忘记”为借口特意剥保留了另外一部分消息。
实在逼供不出，三人只能妥协，反正一点消息也是消息，于是他们为梁云生做好相应保护措施后就返回医院，打算先跟雨天互通些消息，再做打算。
可是结果却大出乎意料。
线索又断了。
但也说明一个问题——他们查对了方向！
“你的样子很想哭丧啊，好不容易回趟家，你竟然给我来这手？”可雪难得的开玩笑，尽量传递些积极轻松的信息。以前都是雨天这样安慰自己，而她竟然接受的理所当然，殊不知那份轻松下的担忧与用心良苦。
“我哭谁丧？我可不像某些君王死了还得拉一群垫背的！”
“有没有常识？垫背的都是妃子！”
“我管他妃子蛾子，我是君王我怕谁？”雨天怎么会不知道可雪在安慰他，所以他也故做轻松的打哈哈。
“风流不儒雅的君王谁也不怕。”担任护航司机的严寒突然插嘴。刚刚升温的气氛轰然冷下来。可雪正想开口化解冰凌，没想到雨天来了个爆笑，“错，他怕女人！”说完又继续笑起来。
严寒也忍俊不禁，可雪看到二人不再龙虎斗，心里顿时开畅好多。可是她并不知道雨天之所以没和严寒和睦相处是因为愧疚。毕竟是他对严寒的嫉恨令自己三番两次想杀他。虽然他们是情敌，但他不想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对付他，怎么说他们曾经为了一个目标，为了所爱的人共同战斗过。
如果不是爱上同一个人，他们也许会成为兄弟；
如果不是那邪恶力量作祟，他们会公平竞争；
倘若自己真的抵不过宿命，那么就让他来守护可雪吧！
可那个时候，六亲不认的他会放过他吗？
他苦笑一下，没让任何人发现，转眼又投身于三人温馨的唇枪舌战中。
到了家，三人毫无困意，“战争”从十点多一直持续到第二天凌晨，没多久廖子营盯着一对红眼儿也来了。“法医初步确定，韩院长是自杀，刘护士是——被人谋杀，前者先于后者，但奇怪的是凶器上只有院长一人指纹，现场也未发现其他可疑人物，而且经材料对比，那些被解剖出来的器官无论刀法功底都跟罢刀前韩院长的一样，可是一个已死之人怎么会杀了还没死的人，这、这实在说不通。不过依我之见，这肯定是灵异事件！”他一进门就劈头盖脸的汇报案情。
“这不废话嘛！灵异事件是铁板钉钉的事儿，拿来当结论简直小材大用！”雨天靠在客厅沙发上，一边享受着可雪亲自为他准备的养生茶，一边对廖子营进行人身攻击。谁让他一进来就无视他这个至交来着？
“我、那个——”廖子营一时语结。
“他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欠抽！”可雪替廖子营端上一杯茶，顺便将雨天梦中见到的都告诉了他。
廖子营听的惊诧不已，早知道他就不用跟催命鬼似的催促那帮法医和证物收集者快些得出结论，干脆直接回来听雨天说梦得了！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很奇怪。他知道可雪因为血塔罗的关系曾经常出现精准却悚然的梦示，但雨天从未有过这类状况，难道……他突然想到昨天上午雨天的失常，不禁多看了他两眼，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只是端起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烫的他舌头发麻。
“哇，我什么时候这么有震慑力了？”雨天继续打趣，用轻松掩饰心底的余悸。那个噩梦对他们而言是个充满疑惑的梦，但对他来说却是真实存在的，提起一次，他就会将他和汪富贵的谈话内容回想一遍。
严寒沉默品茶，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有种强烈预感，事情远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紧接着，他们简单讨论了下案情又商量了下一步对策，便相继回房间睡觉了，客厅只剩下可雪一人。
韩院长一死，他们只剩下梁云生和韩彬这两条线索。韩彬的身份复杂，需要进一步查证，如果他真的是半灵，查起来困难不说，对付起来也不容易。虽然从梁云生下手相对省力些，但既然恶灵能在短时间内获得他们进度且杀了韩院长，那么要除掉梁云生简直轻而易举。
关了楼下的灯，她边想边上楼，走到房间门口时，向三楼楼梯口看了一眼，在她关门的瞬间，一抹白色身影一溜烟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