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读书人疑惑地望了染儿一眼,不明白这小娃为什么那么肯定他和崔小姐有夫妻缘份,但望着袅袅婷婷通报回来的丫鬟,他没再问!
“请公子随我来,我家夫人有请!”翠烟恭敬有礼地对那读书人说完,扭头疑惑地望了染儿一眼,“染儿妹妹,也请随我进屋!”
三人进屋后,读书人先向崔夫人拱手作揖道,“不知夫人请我来此有何事?”
崔夫人望了染儿和李枣花一眼道,“不知公子贵姓,可有娶妻或定亲?”
“不曾娶亲,也未定亲!”读书人老实的回答道。
“那公子是我家老爷的朋友还是?我怎么对公子没什么印象呢?”崔夫人疑惑地望了眼读书人道。
“不瞒夫人,我是新郎官许远航的堂弟,我叫许远扬,今天是随家父家母来参加堂哥的喜宴,不知外面谣传,我堂哥跑了的事是另有隐情还是?许远扬望了眼崔夫人也话说一半!
“既然公子这么坦率,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家堂哥确是跑了,但我自认我家小女虽说不上长得貌美如花,但还不至于丑到不可见人的地步,你堂哥现在已经跑了,我已派人从后门出去追了,能追得回来,我也不计较你堂哥给我们崔府丢了多大的脸面,但若追不回来,我决定由你代你堂哥进洞房,前厅的宾客喝完酒肯定会去闹洞房的,为了我女儿的名誉和崔府的脸面我不得不出此下策还请公子原谅,不知公子意下如何?”崔夫人冰寒着脸瞪了李枣花一眼,转而目光温和地望着许远扬道。
“夫人,这恐怕不好吧,我虽说没娶亲也没定亲,但崔小姐和我堂哥是正经拜堂成过亲的,按理我该尊称崔小姐一声嫂子,这样让我代堂哥入洞房,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还有违伦常,这是万万使不得的!”许远扬心里暗暗叫苦道!
崔夫人冷脸瞧了眼李枣花,又望了眼染儿没说话,端起旁边的茶杯揭盖低头轻吹着茶水喝起茶来!
染儿也没想到,这脚腕有绳的读书人竟然是新郎官的堂弟,这可有点难办,按理说,让弟弟代哥哥入洞房,确是有点有违伦常,但新郎官不是挑开新娘的喜帕就跑了么?其余什么事都没做!
“远扬小哥,我是你堂哥和崔小姐的媒人,我真后悔早没看到你,我要是早看见你了,我肯定把你说给崔小姐,你看你堂哥办得这叫什么事?他要早不愿意就明说,何必让崔夫人给他办这么大的排场!崔老爷夫妇的亲闺女都被他们安排到舅家老爷的门上出闺阁,天下的父母有谁不想亲眼看着自己的女儿出闺阁,可崔老爷夫妇为了让你堂哥脸上有体面以后能活得风光,愣是狠心那么做了!远扬小哥,你拍拍你的良心说说,这崔老爷夫妇忙乎到现在,图什么?他们还不是怕别人瞧不起你堂哥,可你堂哥怎么回报他们的,二话不说尥(liao)蹶子跑了,你说我们这些人费心费力地都图个什么?我瞧着小哥是个知书达理的明白人,难道你真能忍心看着你家堂哥新婚之夜抛下新娘,将新娘的好名声毁于一旦?要是远扬小哥你真能下得了这狠心!我看你们这些读书人倒还真不如我们这些大字不识的妇人识大体顾大局!”李枣花声情并茂捶胸跺足后悔不迭道。
李枣花的一番话说得许远扬的脸一会红一会白!
“呵呵,远扬大哥,虽说崔小姐和你堂哥拜堂成亲了,可你堂哥和崔小姐并没有夫妻之实,这也就不能从真正意义上说这崔小姐就是你的嫂子,而且你堂哥除了在崔小姐舅家的时候说过他叫什么,后来就一直没说他叫什么?大家都是新郎、新郎官那么叫着起哄,除了几位当事人,没人注意新郎官是叫许远航还是许远扬,而且航和扬咬字不清的话也很容易混淆,再加上天黑,根本看不清这新郎官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大家能看到的就是一团喜庆的红色,而新郎官跑了的事又被夫人及时压了下来,恐怕就连老爷现在也不知道,新郎官真跑了的事!远扬大哥你要害怕别人说你有违伦常,我想这倒是多余的,若你要是怕你父母不同意,俗话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是男女成亲的关键所在,要是你父母也同意这件事了,远扬大哥,你还有意见吗?”。染儿向许远扬甜甜一笑,然后向李枣花眨了眨眼!
“这个,这个要是我父母同意的话,我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许远扬脸红得盯着脚尖暗埋怨他今晚就不该来,这样即使真是堂哥跑了,也抓不着他顶塞!
李枣花乘许远扬害羞的时候早悄悄安排翠烟去找许家夫妇,“远扬小哥,除了染儿刚说的你堂哥和崔小姐没有夫妻之实,没人知道新郎官姓甚名谁外,这官媒的登记处也还没实名登记你堂哥和崔小姐的名号,要是你父母和你同意这门亲事,那么我管保人人都知道崔家姑爷是你崔远扬而不是崔远航?那这又何来名不正言不顺有背伦常的荒谬说法呢?”
“这这,那能不能让我瞧瞧崔小姐究竟长得什么模样,我堂哥为什么一见她就跑了呢?”许远扬鼓足勇气还是说了出来,虽说刚才那个叫染儿的小娃,提醒他和这崔小姐有夫妻缘份,但孩子的话谁又能真信呢,连一向胆大心细得堂哥看见那崔小姐都当遇见鬼被吓跑了,想来这崔小姐长得应该是不敢令人恭维的!
“待会等你父母来了,商定你们两位的婚事,我再命人为你换上新郎袍衫,你再进婚房看我女儿吧,总之,我能向公子你保证的是,我女儿并不丑!”崔夫人叹了口气道。
许远扬虽然心里疑惑不解,但人家崔夫人根本不打算让他提前见崔小姐,直盼着父母来了之后别答应这件事就好了,可事情是堂哥惹的,父母作为堂哥的高堂大人来参加喜事,堂哥出了这样的事,父母话未开口就先低人崔家半头,何况崔家还是有钱名声又好的大户人家,而父亲尽是屡试不第的酸秀才呢?
许远扬心里难免要责怪堂哥攀高枝,既然攀上高枝,你好好享受就是了,何故招惹了他们,你却一拍跑得没影了,留我们一家三口,替你擦,最可气的是还得让我替你顶杠娶新娘!
没多大会,许老爷夫妇急匆匆得走进屋来,许夫人面露焦急道,“夫人,你找我们来有何事?难道那跑出去的人真是我家航儿不成!”
“亲家,你先别担心,我已派人去找航儿了,想必前厅的事你们也看到了,我为了我女儿和航儿的名声,不得不出此下策,你们也应该知道,这样的事要真被传得风言风语,我女儿和航儿,甚至连我们整个崔府都无法再抬头挺胸得活在这十里八乡,我们崔家将会成为众乡民的笑柄!”崔夫人轻抿了口茶水,勉强笑了下道,“许夫人,许老爷,我对航儿怎么样?你们二老都看在眼里,可他怎么对我的?”
“夫人,您别生气,我替航儿在此向你陪罪了!”许夫人说着就向崔夫人下跪,翠芝连忙架住许夫人没让她跪下去,“许夫人,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夫人只是有些生航公子的气,航公子做出这样的事,也不是徐夫人你愿意的,你又何必怪自己呢?”
“这都怪我没尽责教育好航儿,才给夫人你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夫人真对不起,这都怪我们不好,夫人你要打要骂尽管冲我撒气!”许夫人含着哭腔声音颤颤得道,要不是今天是崔小姐大囍的日子,她真会大哭着请求崔夫人的原谅。
“许夫人,你看大囍的日子,你这是做什么?事都出了,你就是再埋怨谁也不管用,咱们应该在客人们闹洞房之前,尽快想个解决的办法才是正经,这件事知道的人没几个,后院的人被夫人压下去了,前院的事崔老爷也向众宾客解释过了,你听听前厅喧嚷的吵闹声,你刚从前院过来的,想必客人们此时正喝的酣畅淋漓,谁还记得前面的那段插曲,只要我们想法在他们喝完酒前,将此事圆满解决了,想必这误会不用专门解释就烟消云散了!”李枣花亲热地拉起许夫人的手笑眯眯道。
“李媒婆,可有弥补这航儿过错的好主意!”许夫人疑惑地望了眼李枣花道。
“有是有,就是怕夫人舍不得割爱!”李枣花望了眼撤在角落里的许远扬道。
“只要能弥补航儿犯下的过错,让我们夫妇俩怎么样都成!”许夫人立刻双眼泛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