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儿挑帘望着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地京城长安。刚刚激活的活力细胞就被这眼前的热闹景象给注射了一针镇静剂,她心情复杂地望着这美丽繁荣的京城,觉得很不是滋味,虽然她在这座繁华的长安城生活了五年,可从没正经逛过长安的任一街道。
五年前,她曾梦想等攒够了钱,一定要带着家人好好逛逛这六朝古都的长安,亲眼看看在一代明君李世民管制下的六朝古都会是怎样繁荣的景象,可如今的她看到了这份繁荣,却没想象中的那份幸福!
“烤红薯,烤红薯,正宗的向阳烤红薯,又香又甜,好吃还不贵!”
这一叫卖声打破了染儿尘封的记忆,往日关于红薯的记忆再次涌上她的心头,五年前,唐朝还没有的农作物,五年后却出现在了京都长安,说她的心不激动,那绝对是骗人的,红薯是外商带过来的。还是薛熙几经辗转引进过来的,这的确是个问题?“媚月姐姐,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给我买块烤红薯吧!”
你还真当你是千金小姐,想吃自己买!”媚月嗲嗲地挤兑染儿道。
“我没银子!”染儿不好意思地望了眼媚月道。
“没银子就别吃!”媚月横了染儿一眼,从绣包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扔给了染儿。
染儿呵呵笑着谢过了媚月,用手掂了下约莫有二两,然后跳下马车,向烤红薯的小贩走过去,“小哥,给我烤两大块红薯!”
卖红薯的小贩笑盈盈地应了,边给染儿用秤称红薯,边说他的红薯在京城地界是最好吃的,还说他的红薯是专门从冀州向阳城进来的,入口甘甜唇齿留香,不像别的地方的红薯水汽大还不甜。
染儿微笑了下,问小贩,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卖红薯的?
小贩是个话唠,笑着对染儿说,他是两年前开始干这的,还说一开始干这的少,烤的不怎么好吃,买的人也不少,现在技术到家烤的好吃了,干这的人也多了,赚的银子反倒没头两年挣得多了。小贩说着就将称好的红薯递给染儿,并给她说一共是六文钱。
染儿将二两碎银子递给小贩。小贩很为难地问她有没零钱?他没那么多的零钱找给她。
染儿含笑摇了摇头,说他有多少就找多少吧!
小贩呵呵笑着说,那多不好,要不他将他手里的零钱都找给染儿,欠下的就用红薯给染儿补齐。小贩说着就拿出钱袋,将钱袋里的铜板都倒了出来,过了过,一共是一千八百二十个铜板,过完数,他就将铜板从又装进钱袋里,然后笑嘻嘻地将钱袋递给染儿,还说染儿要不嫌这钱袋脏,他就将这钱袋也给染儿了。
染儿含笑谢过小贩,小贩又挑了五大块红薯,也没过秤,让染儿带走,说染儿下次再来的时候,还可以免费吃几次,直到将那一百八十文的铜钱吃没为止。
染儿用眼角的余光瞟见媚月正不耐地瞪着她,含笑对小贩说这五块红薯也暂时存在小贩那,等她下次再来吃。然后匆忙告辞小二转身向豪华马车走去。
她刚转过身,就听一声音洪亮带点南方口音的男人道,“姑娘,请留步,我大老远就瞅着姑娘有些眼熟,不知我可认错了人否?”
染儿回身一瞧,竟然是向阳城的故人梁县令,只见他一身绯色袍衫,腰挂银鱼袋,俊眉英目,一撮八九寸的长须稀疏的垂在下巴,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只不过身材比五年前稍胖了些,看的出来他现在的日子过的不错。
她的心里一怔,认还是不认?“对不起,你好像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染儿说完就转身疾步走向豪华马车,然后上车,将刚买的还热乎的烤红薯递向媚月,“媚月姐姐,你吃烤红薯,小贩说很好吃的!”
“你自己吃吧!买块烤红薯都能磨叽这么长什么!”媚月冷瞥了染儿一眼,“你在哪儿和小商贩磨叽什么,还有那个中年男人是谁?你们认识,看他的穿戴官阶还不低?”
染儿装作若无其事地呼哧着吃烤红薯,边吃边对媚月道,“不认识,认错人了,不过。媚月姐姐,你咋知道他官阶不低,我看着就是一个寻常的老头!还有,媚月姐姐,这烤红薯真的很好吃,你要真不吃,两块我可全吃了哦!”
“你没看见他腰间挂的是银鱼袋,穿的是绯色袍衫,这样的佩戴至少是五品往上的官!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连最简单的常识都不知道,除了吃你还会啥?说你是废物还不服!”媚月很瞧不起地望了染儿一眼,“我给你说,咱们这的官袍,三品以上的穿紫袍,佩金鱼袋,五品以上的穿绯袍,佩银鱼袋,六品以下的穿绿袍,不配鱼袋!在外面别给血煞门丢人!”
染儿边吃边在心里嘟囔,都要像她这样和坐监狱似地,就是在京城待上一辈子,也不会知道官袍还有这么多道道,面上却呵呵傻笑道。“媚月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说我是血煞门的人,说了只会死的更快!”
媚月不屑地冷瞥了染儿一眼,不再搭理染儿。
很快,豪华马车就停在一不起眼的小巷子,然后媚月就带着染儿叩开了一朱红大门,并出示了请帖,看门小厮在仔细检查了一遍后,就让媚月和染儿进门了,然后就由一位虽身着便服但一说话就是娘娘腔的太监领着她们到了一古色生香,让人一看就遐想连篇的房间。只见里面的的女子或冷艳,或妖媚,或秀雅月兑俗,或气若幽兰,或灵动可爱,或傲若寒梅,或娇小玲珑等等,个个都是千娇百媚的粉黛佳人。
染儿突然发现她在这些粉黛佳人中有点鸡立鹤群的感觉,她望了媚月一眼道,“媚月姐姐,能不能借你点胭脂用用!”
“指着长的丑,再抹也是那副丑样!”媚月嗲嗲地小声讽刺了染儿一句,然后从怀里掏出胭脂递给了她。
染儿趁着屋里人多,拿出胭脂凭感觉往脸上抹了厚厚的一层,她刚抹完,就见一妙龄少女轻柔对她笑道,“我咋看姑娘有些眼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染儿瞅着眼前这位貌若天仙气吐如兰的优雅美女,心想,今儿还真撞大运了,刚才在来的路上买个烤红薯撞见了梁县令,现在见见太子的野花野草,就碰见了唐婷婷,不过,她可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有女人味,如若她以前是婷婷玉立含苞待放的雏菊,现在就是怒放的牡丹在等着慧眼的男人采摘!“对不起,姑娘可能认错人了!”
唐婷婷轻柔地一笑,“也许吧,既然咱们能在此相见,那就是有缘,我叫唐婷婷,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染儿怯懦地望了媚月一眼,“这是我的姐姐媚月,我叫媚姬!”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你们是亲姐妹吗?”。唐婷婷轻柔地笑道。
染儿卑微地望了眼媚月。苦笑道,“姐姐是嫡女,我是庶女!”
“这样啊!”唐婷婷感叹了句。
紧接着就听一太监娘娘腔道,“太子到!长孙公子到!”
“太子千岁千千岁!”屋里的粉黛佳人娇声软语地向李承乾叩头行礼。
染儿也跟随众女低眉顺眼地向李承乾磕头,不过嘴光张了张,并没说出声音来。她本以为李承乾会一挥黄袍让众位娇滴滴的美人平身,可她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这位太子爷的平身二字,太子不说让她们平身,那她们只能跪着,这时间短了无所谓,时间一长腿就酸了。
她用眼角的余光瞅着身边的众位美女,各个美女好像都练过跪功似地,这么长时间了,刚跪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感觉仿佛是前一秒刚跪在地上似地依然那么昂挺着胸前的那两团娇柔。
染儿看别人都没动身子的意思,想着她也还乖乖跪着吧,别一动再动出事来就得不偿失了!因而,她又坚持着跪了多半个小时,直到她的腿麻的都快动弹不得了,暗嘀咕,都说这李承乾,的男人能看着这屋里身披细纱内里风采若隐若现的粉黛佳人无动于衷吗?若是真正的之徒早就向各位美人伸魔掌了吧!
她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用手揉捏了两下酸麻的小腿肚,轻抬眼睑想瞅瞅前方的太子爷究竟长了个什么模样,这么着即使再回乡野混,也算不白在这大唐重活一回,好歹也算是见着了据说脾气性情最像李世民的小李同志。
只见一面容姣好的少年正斜卧在榻上,眉眼中透着一股淡淡的忧郁,黯淡的眼神似在沉思又似在望着眼前跪了一地的粉黛佳人,这样的李承乾让人看了,还真与历史上记载的太子有很大出入,也不知是这会的太子爷还没搞懂风花雪月之事还是别的?
按理说,现在是贞观七年,李承乾此时应该是备受李世民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正值春风得意的时刻,咋就这么一副爹不疼娘不爱好像与谁苦大仇深似地沮丧表情?(!)